不僅僅是抑郁癥,人類對所有死亡率高的疾病都有類似的反應。
長期以來,有壹種疾病被理解為壹種偏執,壹種意誌的失敗,或者是壹種強烈的情緒。然而,再令人望而生畏,也總能引起共鳴。病人被認為是非常脆弱的,充滿了自我毀滅的沖動。19世紀和20世紀初的醫生致力於恢復病人的健康。他們的處方是:愉快的環境,遠離壓力和家庭,健康的飲食,鍛煉和休息。聽起來熟悉嗎?這是什麽病?抑郁癥?焦慮癥?反正就是壹些心理疾病!答案可能會讓妳大吃壹驚:這是肺結核。
在過去,包括現在,肺結核、癌癥之類的詞匯往往讓人望而生畏,原因只有壹個——與死亡有關。如今,這種現象再次出現在抑郁癥等精神疾病中,形成了壹種因恐懼而產生的歧視。
在人類文明史的長河中,有無數的嘗試、成功或失敗。而人類文明中的很多嘗試,成敗與否,都意味著生死存亡。在潛意識中,已知的是有記錄的成功或失敗,而逆向思維將無記錄的失敗指向未知。但其實這是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必要條件。
人類對很多疾病的探索只是冰山壹角,更多的是未知。面對疾病,醫學有時候真的顯得蒼白無力。出於對未知的恐懼,人類選擇避免那50%的糟糕情況,也就是避免疾病。對於大多數目前無法治愈且嚴重影響生活質量的疾病,往往會被他人區別對待。
抑郁癥的病因至今不是很清楚,但只能肯定的是,生物學、心理學、社會環境等多種因素參與了抑郁癥的發病過程。抑郁癥和很多疾病壹樣,因為這個未知而被排除在外。
社會達爾文主義是壹種思想,認為達爾文主義,尤其是其核心理念——生存競爭導致的自然淘汰,也是人類社會的普遍現象,對人類的進化和發展起著重要的作用。疾病意味著虛弱,常常被認為是劣等的。在適者生存的思維指導下,患者往往會因為“對大多數人類生活質量的考慮”而受到他人的歧視。
在精神病醫療制度建立之前,在中世紀的封建制度下,精神病人被當作“魔咒”,對後來的人類價值觀產生了重大影響。精神疾病被認為是壹件壞事。在社會達爾文主義下,這種弱點被無限放大,永遠逃不過優勝劣汰的現實。
中國人對心理疾病的恐懼來源於大街上無家可歸者不堪忍受的形象,也來源於過去落後的治療水平和對心理問題的不重視。現在大部分精神疾病都是可以治療的疾病。
“神經病”“精神病”“精神病”經常被人們掛在嘴邊,用來侮辱別人。這樣的語言習慣無形中讓神經癥、精神病、腦病成為帶有人身攻擊的貶義詞。從醫學的角度來看,這種病和其他疾病沒什麽區別,都是機體的不良反應,都有病理和解剖學基礎,但這些詞被過去的語言習慣賦予了新的意義,甚至這種新的意義掩蓋了詞本身的意義。
汙名的來源不在於文字本身,而在於文化中賦予文字的被汙染的意義,但先入為主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固有的文化觀念已經很難改變。目前去名詞化的措施,大多是從詞語本身入手,用新名詞取代被汙名化的詞語。
2002年,日本精神神經學會宣布將精神分裂癥更名為“綜合障礙”,韓國也在2012將其更名為“調諧障礙”。
2012,中國衛生部將阿爾茨海默病更名為“阿爾茨海默病”;
另外,雙相情感障礙對雙相情感障礙的替代,精神疾病對精神障礙的改變,各地精神病院的更名,精神科對心身醫學科的改變,都是為了避免那些汙名化的詞匯。
但是,在我看來,這樣的做法並不能完全改變汙名化的現狀。這個簡單的重命名就像重定向壹樣,兩者之間有壹個等號。用不了多久,這些新詞也會被貼上汙名的標簽。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有人建議將“阿爾茨海默病”(阿爾茨海默病)改名為“阿爾茨海默病”。這樣的事情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我們真正需要的不是尋求壹個去名詞化的新名詞,而是去除這些詞匯上的文化標簽,改變大眾的刻板印象。
標簽化的本質是分類,目的是降低認知成本;結果就是認知偏差。
有些人刻意給自己貼上標簽有兩個目的,要麽是把自己放在某個群體中,獲得認同感和安全感,要麽是為了表現自己(自誇和自嘲)。當大家隨口說出“強迫癥”的時候,“我要自閉了!”“我郁悶!”坦白說,這些話似乎已經成了笑話,也習以為常了。當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克服了自己的羞恥感(這種羞恥感來自於疾病名稱的標簽和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壓力,讓他們覺得得病是壹件特別丟人的事情),當他們鼓起勇氣伸手求助時,卻被無病呻吟的泡沫所掩蓋,被當成了與泡沫同等質量的笑話。但在這個泡沫下,卻有那麽多無奈的懷抱。這些真正的病人會想“大家都有病,為什麽我和他們不壹樣?”這時候就會形成巨大的心理落差,妳會懷疑自己,自責。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這是壹種怎樣的不公平?這是什麽樣的諷刺?
還有壹種情況是患者自己被別人貼上標簽,帶著有色眼鏡對待,處處受到歧視和忽視。這大概是大家最常見的情況。與高發病率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就診率不到10%,90%以上的患者沒有接受過專業治療。很大壹部分原因是患者沒有勇氣接受這樣壹種被汙名化的疾病。但更糟糕的是,患者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疾病,而別人卻試圖強行撕掉他身上的標簽,只是用“做作”來敷衍。這是強烈的不認同感,但他的痛苦被說成是矯情,受害者被打。
太宰治的名言,“我假裝老了,每個人都會說我老了。我假裝是個懶鬼,大家都謠傳我是個懶鬼。我假裝是個騙子,人們叫我騙子。我很有錢,大家都覺得我是個有錢人。我裝冷,大家都說我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可是,當我真的疼得忍不住呻吟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我在呻吟。”正好完美的說明了這種情況。
心理疾病受主觀因素影響太多,裝病成本低。對於很多跟風的人來說,那是因為他們體面,不做手術,不醜,不疼,他們只看到浪漫,神秘,頹廢,帥氣。
這裏科普壹下,目前的診斷方法主要依靠臨床表現,ICD-10對抑郁癥的描述是:
a)情緒低落
b)罪惡感或價值感。
c)自殺意念。
d)對壹切都失去興趣(失去興趣)
e)註意力缺失。
f)精力的喪失(別人可能會認為是懶)(精力的喪失)
g)食欲/體重變化。
h)睡眠障礙
I)認知障礙或焦慮(精神運動遲緩或焦慮)
診斷標準:9項中的5項以上,持續兩周以上。
但不代表這就是抑郁癥。這只是意味著妳有抑郁發作。真正的診斷是兩次或兩次以上抑郁發作,間隔時間超過2個月,也就是說明確診斷至少需要3個月的病史。
另外,需要提醒您的是,ICD-10標準和SDS量表僅供您自己參考,不能作為診斷的依據。如果需要診斷,建議去三甲醫院的心身醫學科或精神科門診。
目前還有很多人不了解精神疾病,或者對精神疾病的認識還停留在影視作品中的“瘋子”、“傻子”、“流浪漢”形象。
精神疾病又稱心理疾病,是指在各種生物、心理和社會環境因素的影響下,大腦功能障礙,導致認知、情感、意誌、行為等不同程度的精神活動的臨床表現。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精神疾病約占中國人口的17%,已超過心臟病和癌癥,成為中國醫療體系的最大負擔。在我國,有超過654.38+0.6億人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其中重癥患者超過654.38+0.6萬人,相當於平均每8個人中就有654.38+0人患有精神疾病。精神疾病涵蓋的範圍很廣,遠非舊概念中的重癥患者。其實從最嚴重的精神疾病如精神分裂癥到最輕的睡眠障礙,都屬於精神疾病的範疇。
中華醫學會精神病學分會主任委員、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精神科主任史教授曾在2017國際神經精神高峰論壇上指出:“在所有精神疾病中,抑郁癥是最廣為人知的,但也是最容易被誤解的。”
有些人對抑郁癥等精神疾病有所涉獵,所以用自己主觀片面的想法對待精神病人。這種“半科普”給患者帶來了很多困擾,也留下了社會矛盾等巨大風險。
抑郁癥和抑郁癥在持續時間和程度上是不同的。正常的抑郁癥往往有原因可循,比如失去親人,金錢,愛情失敗,工作不如意。壹般情況下,時移世易,可以擺脫抑郁。而抑郁癥則不是這樣,通常沒有原因可循,抑郁會無緣無故地發生,持續很長時間。正常的抑郁癥是輕度的,沒有抑郁癥的其他伴隨癥狀和重早輕晚的節律變化特征。但抑郁癥患者更為抑郁,同時也有思維遲鈍、動作減少、食欲不振、睡眠障礙、性功能障礙等。,影響其正常的學習、工作和生活,嚴重者會被動自殺。
精神病和神經癥性質不同。神經癥包括許多不同的疾病,如抑郁癥、強迫癥、失眠、躁狂癥等。是壹類疾病的統稱。精神疾病是壹種嚴重的精神疾病,發生在少數人身上。
患者對自身疾病的自知力不同。神經癥患者壹般都知道自己的病理行為,生活在後悔和矛盾的痛苦中。而心理變態者,對自己的病態行為壹無所知,堅信自己的行為沒有問題,堅信自己的幻覺存在於世間。對自己的病沒有自知之明和自制力。
大多數常見的心理問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個體自身的抵抗力和自愈能力而逐漸改善和消失,不會對個體的生活質量產生持久的影響。精神疾病和神經官能癥常伴有器質性病變或激素水平的改變,有壹定的病理基礎,可能是持續性的,也可能是間歇性的,但壹定是長期嚴重影響了壹個人的生活質量。
懶惰是有能力做某件事,但不努力去完成它。這是壹種可變的狀態。妳可以感到懶惰,但妳仍然可以感到快樂、沮喪、憤怒和幸福。妳非常健康,精力充沛。妳只是喜歡做有趣的事情,而不是做妳的工作。妳只是不想做妳的工作。懶惰只是壹種選擇。
抑郁癥是壹種真正的疾病。它是壹種類似高血壓、胃病和皮膚病的疾病。它表現出來的是持續的情緒低落,缺乏動力,對過去喜歡的東西不再感到開心,自卑,恐懼等癥狀。
如果常見的懶惰是“我想整天躺在床上。”那麽抑郁癥就是“我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因為我討厭我的生活。”我很難過,也很難過。我希望事情會有所改變,或者如果我死了,會有人想我嗎?"
抑郁癥是壹種消耗妳生命的疾病,它抹去了其他壹切,掩蓋了快樂、理智、動力、睡眠或進食的能力,甚至是生存的意願。如果比較,壹個懶的人就是不會打掃房間;壹個抑郁的人不會打掃衛生,不會去購物,不會去聚會,不會去公園,不會和朋友壹起玩等等。
懶惰懶惰往往是對生活的滿足,懶惰才是根本動力。抑郁癥失去活力只是壹種癥狀:患抑郁癥的人是在承受內心的痛苦。當妳看到他慵懶的躺在床上,看似沒什麽,其實他心裏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壹遍又壹遍的拍打著自己脆弱的心靈。抑郁癥導致的“行動力”不足只是“懶惰”出現的原因之壹;幸福感的缺失、不斷的反芻、自卑等負面情緒,會造成因抑郁而導致的拖延、疲勞,使他們更加“懶惰”。
如果單純區分懶惰和失去活力,懶惰=什麽都不願意做;失去活力=什麽都做不了。主觀上有能力“不願意”做和沒有能力“不能”做,是區分懶惰和抑郁的重要標準。
2018年4月27日在第壹醫院(某私立醫院)確診為雙相情感障礙II型,接受治療(藥物治療和rTMS理療)。後來發現這壹天恰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精神衛生法》(2018修訂)實施的第壹天。
2065 438+08 5月8日因為無法正常學習,辦理休學手續,太巧了。這壹天是世界微笑日,真的很諷刺。
2018年5月28日在都江堰醫學中心神經內科確診為焦慮抑郁(三級B)。)而改為服用文拉法辛。
2018年8月2日在四川省人民醫院心身醫學科診斷為(重度)抑郁、(重度)焦慮、重度睡眠障礙、創傷後應激障礙(三級甲等),就診時未向醫生報告雙相情感障礙病情,改為服用左洛復(舍曲林制劑)、易舒(丁螺環酮制劑),以及催眠鎮靜劑。
2018 10 9臨近休學期,要辦理復學手續,下壹級學習。
2019 1 14期末考試時出現嚴重的PTSD癥狀,於是申請缺考,提前回家。
2019 2月13日下午,我精神狀態崩潰,和父親發生了爭執。後來我去了書店沒關門就開始寫這壹段。
2065438+2009年2月65438+2009年4月自我判斷昨天應該是抑郁階段,輕度躁狂階段,寫了壹夜就寫完了,我是清醒的。
(之前有人說我經常跟別人提起我的病,曾經質疑我的病。現在我就透露壹下我的整個從醫經歷,讓TA閉嘴。我不覺得這有什麽丟人的。我的目標是凈化這個名字。當然,我要先坦然面對。疾病要被治愈的前提是妳把它當成疾病來對待,並且敢於面對它。)
我有壹個愛好,就是查看每天的歷史事件或紀念日。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很感興趣。
有壹次我偶然發現我的生日和Kimi抑郁癥自殺是同壹天。太巧了!
從小父母關系疏遠,長期受到父母的言語暴力和冷暴力(言語暴力也屬於家暴範疇)。
2008年,我經歷了“5.12”汶川大地震(可能對我有壹些影響)。
初中的時候和復學後,遇到了校園欺淩和同學的網絡暴力。
前段時間新浪微博平臺針對我的壹些網絡暴力。
原諒我這次沒有詳細敘述我的經歷。往事太多,篇幅有限,不敢回憶。我害怕又壹次創傷後應激障礙發作。不好意思!)
周
2019二月13晚
2019二月14上午
於成都文軒宣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