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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篇愛情散文

壹個

秋天的傍晚,坐在家鄉空曠的崖頭,望著不遠處的海灣,想著腳下這片土地上發生的壹些故事,思緒不由自主地蕩漾開來。

在我坐的正下方的土壤裏,有造紙用的水泥池。我不知道水泥池有多大,有多少,但我確實看到了它的壹角。

初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壹個雨後的傍晚,媽媽讓我拿著鏟子去崖頭填雨水奔流的口子。當我用土填充沖頭時,我發現兩枚帶綠色鐵銹的銅幣平放在潮濕的泥土中。我撿起銅錢,擦幹了生面條上的水漬。帶著好奇,我用鏟子把土翻得很深,很快壹個水泥池的壹角露了出來。當時我就想,地下怎麽會有水泥池?這些水泥池是幹什麽用的?回到家,我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媽媽。我媽說那些水泥池是我爸早年造紙的時候用的。聽到這裏,我不禁大吃壹驚。我沒想到我的父親會造紙,他很久以前就以農民的身份去世了。媽媽說,妳爸爸是造紙的好手,他的運紙技術在他們組裏是無人能比的。妳不知道,在整個造紙過程中,端紙是技術含量最高、最費力的工藝。如果末端較輕,紙張會太薄。如果紙的末端很重,紙就會太厚。紙張厚薄均勻,全靠收紙工的方式。壹天下來,妳爸爸經常累得吃不下飯。看到我的好奇,媽媽詳細的給我講了造紙的全過程。

我家的崖頭下面是壹個大水灣,雨水從四面八方流過來,高高的崖頭下有壹灣碧水常年蕩漾。古代造紙的第壹步——麥漿浮池,完成於大灣。農村有取之不盡的麥漿,麥漿的纖維是最適合造紙的原料。將收集到的小麥漿捆起來,放入進水口。經過壹段時間的浸泡,麥漿已經軟化,取出後用力壹洗,麥漿纖維完全軟化。第二步是堿池分離。將軟化後的小麥漿浸泡在裝有石灰水的大小水泥池中,反復漂洗後,小麥漿的纖維逐漸分離;然後就是關鍵的壹步——竹簾釣紙。將石灰水浸泡過的麥漿打成泥面,然後放入水池中與適量清水混合,使懸浮在水面上的麥漿纖維成為紙纖維,然後開始用竹簾結束紙;第四步,將紙漿倒放在壹個壓板上,然後小心地移開竹簾,紙膜就會落在板上。壹層層的紙膜慢慢疊起來。當達到壹定數量時,用重物擠壓紙膜中的水分,將壹層層的紙膜壓成壹張方形的紙,稱為遮簾壓紙;最後壹步是幹燥和捆紮。我媽說我爸做的紙主要是羊毛紙和燒紙,農村常用的,賣的也不錯,但是我爸身體瘦弱,長期勞累受不了。隨著父親的病,造紙的工作慢慢停止了。

媽媽說著,盯著窗戶看了很久,陷入了沈思,雨後涼風從窗欞吹進了房間。貼在上面的破舊羊毛紙被涼風吹得沙沙作響,仿佛在向我講述壹個從未遠去的故事。

小時候,每年冬天,媽媽都會去市場買羊毛紙,貼在木質的窗欞上。為了防止雨雪打濕損壞羊毛紙,母親總是在羊毛紙上塗上桐油。塗油的羊毛紙發出古銅色的光,用手壹按就嘎吱作響。我曾經問過我媽,為什麽壹定要用羊毛紙貼窗戶。用白紙不是更亮嗎?媽媽說白紙太脆了,配上桐油會更脆。十幾個雪粒或者壹場大風很容易把白紙吹破。羊毛紙雖然不如白紙光亮,但它是用蘆葦、麥漿和破布制成的。柔軟緊實,經桐油滋潤後變得光亮。雪夜,躺在溫暖的床上,聽著屋外雪花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特別舒服。第二天清晨,面對著窗欞透進來的光線,躺在炕上,可以看到窗欞上已經積了厚厚的壹層雪。用小掃帚把窗欞上的雪慢慢掃掉,羊毛紙真的毫發無損。

我清楚的記得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有壹天學校裏突然發了壹個通知,說要對學生的桌椅進行改造,讓學生們把教室裏所有高度不壹的桌椅都搬出去,換成美觀、舒適、耐用的紙漿桌椅。

那段時間,除了懂泥瓦匠手藝的大人不停地做水泥板、砌磚桌,所有的學生都犧牲了課外活動的時間。他們每人提著壹臉盆混著書、報紙、筆記本紙、牛皮紙的舊紙去學校附近的水灣淘洗,直到把所有的盆紙都淘洗成糊狀,然後做成即將被榨幹的大球。之後,大人們用鏟子把掉在水泥池裏的球砸碎,混上壹些膠體粘合劑,用鏟子把早已搭好的磚桌上的漿鏟掉。泥板擦了壹下,紙漿光滑光亮。大約半個月零二十天,牙髓凝固變硬。大人在上面刷壹層綠色或藍色的油漆,壹個紙漿桌椅就做好了。

當時,雖然老師壹再禁止學生雕刻桌面或凳子的表面,但總有調皮的孩子忍不住好奇,偷偷用卷筆刀在紙漿桌凳上割了壹個洞,想知道紙漿桌凳為什麽這麽舒服...有了這個類似現在沙發的紙漿桌凳,我度過了壹段美好的學習時光。

也許是因為我出生在農村,小時候家裏太窮,所以直到現在對紙都有壹種特別的喜愛。每當我來到大型超市,我總是在辦公用品區停下來。看著那張本質上潔白無瑕,或微黃,或帶著其他五顏六色裝訂圖案的精致稿紙,總有壹種撫弄的感覺。甚至那些小學生天天用的筆記本,我都想買壹本留著。有壹次,我在翻壹本有勵誌語錄的田字格書,超市的服務員誤以為我要買給孩子看,不停地給我介紹這本書的優點,壹時不知如何應對,只好買了壹袋十本的書。

我們不能不說,現在孩子們的物質條件真的很優越。學拼音有拼音書,學漢字有生詞,學寫字有田字格,做數學題有小草和大草。但是,那時候我們只有壹種叫壹開的粉紙。買回家的時候,我們按照老師的要求把它折成32或者16的開口,然後用刀壹頁壹頁的剪,最後用舊的。還好,紙張總是裁得筆直整齊,但是大部分兒童筆記本邊緣都是內鉤外接,缺棱掉角,像被狗啃過壹樣。即使這樣的書也是不夠的。上學路上,經常有學生拿著壹個剛從雞窩裏拿出來的熱雞蛋跑到供銷社,換成壹張紙。為了給學生省點錢買紙,在小麥休整的時候,老師們總是在水小的時候壹起渡過黃河,從鄰近縣的供銷社背上壹衣領白紙,然後壹個個分發給學生。

初中的時候,我和姐姐參加了學校組織的數學競賽。獲獎後,妹妹獲得了壹個大的表演藥草,書的封面上印著壹個紅色的“獎”。看到我急切的樣子,姐姐把書給了我,但是我不敢用,也不忍心用,因為那是我第壹次有真正的打印性能藥草。

在為期五天的農村聚會上,壹個賣廢紙的攤位成了成年人去市場的必去之地。家裏有孩子的人選擇壹些“舊紙”,如未用過的紙或賬本和印刷材料,買回家,為孩子解決數學問題或寫作;沒有上學的孩子的家庭選擇壹些較薄的紙來購買香煙。我還清楚地記得壹張小小的發票紙。姐姐寫完英語單詞後,辛苦了壹天的媽媽總是坐在火爐邊的椅子上,慢慢地從桌上拿起香煙簸箕,捏起壹撮細碎的煙葉灑在舊發票紙上,慢慢地卷出壹根錐形的香煙。從煙頭閃爍的光芒中,我似乎明白了母親操持家務、維持生活的艱辛...

從小在沒有橫線的白紙上寫字,養成了我寫字不歪不斜的好習慣。參加工作後,同事們看到我的字寫得這麽工整,都忍不住誇我是個訓練有素的人。其實我知道這功夫的精進和高中三年沒完沒了的卷子和作業有關。

我愛上寫作後,用的稿紙越來越多。在沒有復印機和打印機的年代,不修改四五遍是絕對不可能完成壹篇像樣的稿子的。50多年了,我已經記不清用了多少紙,也無法估計未來會用多少紙,但有壹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我越來越喜歡紙了。雖然現在紙已經成為壹種很平常的東西,但是我壹直堅持著從來不把正反面扔掉的習慣。

至今我還保留著我寫的八本書的原稿和出版時出版社寄給我的校對稿。每次看到那些厚厚的稿紙盒子,我都會想起之前發生的那些鮮活的故事,想起自己或者親人、同學、朋友以及手稿中所有人物的不同人生...

梁武帝·蕭藝有壹首關於紙的詩:“它像霜和雪壹樣白,而且是正方形的。與其漏網之魚,不如表白自己的感受並記住。”在詩歌中,紙的特性和作用都很清楚,但記錄在紙上的故事,卻是整個世界下人們生活態度的真實寫照。

其實人就像壹支可移動的筆。人活在天地之間,就會在大地這張宣紙上留下或多或少、或深或淺、或直或彎的軌跡,生命不息,軌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