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子夜空前座,莫問人問鬼神。
這是壹首關於歷史的詩。賈生,即賈誼。生是漢代先生的簡稱。阿清朝人王應奎說:“先生之名始於《論語》、《曲禮》;老先生之名,始於《史記·賈誼列傳》。在說“先生”之前停止說“先生”的人,可以在《史記·晁錯列傳》中查到,以了解沈晗的刑名。還有人不再說自己是生,還說先生,比如《漢書》裏的賈生、傅生、董生。”可見,尊先生而言命,其實是從漢初開始的。這個成語用在李商隱的詩題中,既是對賈誼的尊重和敬仰,也是詠史詩常用的手法。不僅講歷史,還講當時的事情,用當時的語言,讓人有懷舊的感覺。
在李商隱心中,賈誼的地位壹直很高。他在詩中多次提到賈誼,以表達自己的仰慕之情。比如《城上》,賈生極為機敏,當傅就談兵;在安定塔上,賈生年輕時在哭泣,等等。有時詩人甚至把他看做是憂國傷國的不幸的自己,就像賈生壹樣。這好像就是這首詩的意思。但詩人有意將賈誼置於次要地位,使其淪為從屬角色。這並不意味著他對賈誼的理解有所貶低或改變,相反,這標誌著詩人對賈誼悲劇命運的認識進壹步加深。說明詩人已經跳出了個人自憐的小圈子,把賈誼的命運和封建帝王的寵愛聯系在壹起。從廣義上講,知識分子的命運是與封建專制制度聯系在壹起的。表面上看,帝王相見或不相見似乎是偶然,但由此造成的悲劇命運卻是必然。這完全是由於封建專制制度。在這裏,賈生成了天下寒士的代名詞,成了封建社會知識分子悲劇命運的典型代表。所以,雖然說“賈生的才華更是語無倫次”,但如果他長期得不到重用,甚至被降格,即使他有救天之力,演好了角色,又有什麽用呢?!或者就是偶爾像賈誼壹樣,宇軒被漢文帝召見,看似當真,結果卻是“不問凡夫問鬼神”——他們要麽是尋求怪異心理的滿足,要麽是添油加醋的歌舞升平,要麽是附庸於娛樂。這種次要的從屬地位是多麽可憐和可悲啊!所以,當詩人謳歌賈誼,引申到世間的窮人,聯想到自己的時候,心中不禁充滿了無盡的怨恨。這種怨恨,表面上看並沒有太多的發泄,而是完全融化在了主題的選擇和描寫中。所以縱觀整首詩,似乎詩人並沒有那麽大膽,至少沒有那麽大膽清晰——所以幾乎很難在詩中找到他的意圖;但說他借用賈誼作比喻,引申到天下所有的窮人,表達他對自己才華不足的悲憤,是完全真實的。
正是由於詩人的深刻理解,詩人對賈生的命運有著獨特的視角,決定了這首詩非同尋常的藝術結構,將主要人物置於次要地位,猶如天平失重,從主次顛倒的關系中投射出強烈的對比,產生了強烈的對比效果。所以,全詩雖然只有四句話,表面上看似平淡無奇,但卻包含著極其豐富的內容。只有細細品味,才能咂出豐富的意味。就像冷水泡茶越來越濃,持續的時間越長,越深刻,越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