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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赫爾佐格·貝婁的原作

作品摘要

大學歷史教授赫爾佐格學識淵博,但婚姻生活並不順利。第二任妻子瑪德琳對他不忠,與他的好朋友格斯·貝基約會,密謀占有他的錢和房子,並突然提出離婚,然後公然與情人同居,並私自帶走了女兒。毫無準備的赫爾佐格被趕出了家門。為了治療失眠,調整自己瀕臨崩潰的精神,他到處旅行,在旅途中不斷思考各種問題,不斷給不認識的人寫信,活著的,死了的。另壹方面,他壹直和幾個女人保持著戀愛關系,這讓他既失落又依戀。有壹天,他帶著手槍,沖到前妻在芝加哥的住處,要殺死前妻和她的情人,但他看到情人正在溫柔地給小女兒洗澡,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接下來,他帶著女兒出去玩,卻發生了交通事故。這把手槍在警方處理事故時給他帶來了麻煩。幸運的是,誤會最終得到了解決,赫爾佐格決心結束他的流浪生活,回到他在路德村的農村住所,準備擺脫壹切糾紛,安心完成他的寫作。但恰在此時,最近壹直和他在壹起的紐約花店女老板拉蒙娜追到了這裏的鄉間住所。

選集

他聳聳肩,揉皺那條血淋淋的領帶,扔在路邊。頭部受傷不嚴重,血已經止住了。他把喬尼扶進汽車。當他坐進熱藍色人造革的後座時,他把女兒抱在膝上。妳是不是無意中體驗到了妳壹直追求的現實,赫爾佐格?妳用真誠的赫爾佐格方式追求的現實?陷入和別人壹樣的境地——過著平凡的生活?妳個人不能判斷現實是真的嗎?任何壹個哲學家都可以告訴妳,對現實的判斷和所有的理性判斷壹樣,都是建立在對* * * *的驗證之上的。只是這種追求方式很變態但只有人類會。燒房子烤豬。這是人類通常的烤豬方式。

他向瓊尼解釋說:“親愛的,我們要去兜兜風。”她點點頭,沒說話。她臉上沒有淚水,只有迷茫,這讓赫爾佐格更難受,讓他難過,讓他心碎。仿佛有瑪德琳和格斯·貝基還不夠,他還得來湊熱鬧,帶著他的熱烈的愛和興奮、擁抱、親吻、潛望鏡和焦慮的心情。她必須看到他的頭在流血。他感到眼睛刺痛,於是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眼睛。車門砰的壹聲關上了。馬達發出沈重的轟鳴聲,汽車平穩地向前行駛。幹燥、濃郁的夏季空氣開始流入車內,但聞起來像是廢氣,仿佛是強加在他身上的,這讓赫爾佐格覺得更加惡心。汽車離開湖邊後,他睜開眼睛,看到了醜陋的二十二街。他認出了夏天那張熟悉的臉。芝加哥!他聞到了來自唐納利化工廠的化學品和油墨的熱臭味。

她看見警察搜查了他的口袋。在她這個年齡,他什麽都看得很清楚。有美好的,也有可怕的。他總是被那些帶血或有臭味的東西濺得壹身。他不知道她是否會像他壹樣清楚地記得這些事情。他清楚地記得殺雞。他記得當母雞被拖出用板條做的籠子時絕望的尖叫。他想起了雞糞和鋸末的惡臭,還有雞臊子的熱味。然後就是割頸後的顫抖。被殺的雞在鐵皮架子上流著血,雞的爪子還在金屬板上抓來抓去。是的,這是羅伊街壹家中國洗衣店的隔壁。洗衣房前,鮮紅的紙在風中飄揚,上面寫著黑色的象形文字。在那條小巷附近還發生了另壹件事——赫索格的心開始怦怦直跳,他感到渾身發熱——那是在壹個暴風雨的夏日傍晚,他被壹個人追上了。那人用手從後面捂住嘴,壹邊扯衣服壹邊嘶嘶地叫著什麽。他的牙齒已經腐爛,臉上長滿了短胡子。.....後院的那些狗壹直在向柵欄跑去。他們在大叫,被自己的唾沫嗆到——這些尖叫的狗,而摩西的喉嚨被那個人的手腕掐住。他知道自己可能會被他殺死。這個人可能會掐死他。他怎麽知道的!他在猜測。所以他就直直地站在那裏。後來,那人扣好了軍大衣,說:“我給妳五分錢,但我得先把這張壹元券換了。”他給他看了賬單,讓他在那裏等著。摩西看著他從那條巷子的爛泥中走出來,弓著背,瘦骨嶙峋的身體裹在那件長大衣裏,邁著臭腳走得飛快;那些惡心的腳,那些可惡的腳——摩西記得很清楚——幾乎是在奔跑。狗已經不叫了,壹直等在那裏,不敢動。最後,他不得不拉起濕漉漉的褲子回家。他在門階上坐了壹會兒,然後若無其事地進屋吃飯。沒什麽!他和威利壹起在水池裏洗了手,然後走向桌子。他喝他的湯。

後來,在他住院的時候,好心的基督教女士來了。她穿著有紐扣的鞋子,頭上別著壹根像電車辮子壹樣的別針。她請他讀《新約》。他打開指定章節,讀道:“讓孩子們到我這裏來。”然後她翻到另壹頁,摩西讀到,“如果妳想給予,就會有東西給妳。然後用飽滿的水桶倒在妳懷裏……”

好吧,這裏有壹個著名的建議,很棒的建議,雖然是德國人說的,那就是:忘記妳不能忍受的。強者可以忘記和掩蓋歷史。太好了!即使這是壹種談到權力的誇耀——這壹類審美哲學家,他們擺出壹副姿態,但權力已經把所有姿態都壹掃而光了。但是,妳真的不能繼續把壹個噩夢變成另壹個噩夢。尼采在這壹點上肯定是對的。性格脆弱的人壹定要加強自己。世界只是壹片荒蕪,壹堆煤嗎?不,不,但有時候,它似乎是壹個阻礙系統,否定所有人都知道的東西。我愛我的孩子,但對他們來說,我就是全世界,帶給他們的只有噩夢。我和我的敵人生下了這個孩子。我愛她。這壹刻,她的出現,她的發香,讓我愛得發抖。我那麽愛我和我的敵人所生的孩子,這不是很不可思議嗎?但是壹個男人不需要為自己尋找幸福。不,他可以忍受任何數量的痛苦——用記憶,用他熟悉的邪惡和絕望作為支柱。這是人類不成文的歷史,他無形的負面成就。他有完成任務的實力,目的不是為了尋求自己的滿足,只要他有壹個遠大的目標,讓自己的生命和所有人的生命都投入其中。他不需要意義,只要有這個熱情的空間。因為,那麽,壹切都將是不言自明的;就是這個意思。

但這壹切必須停止。所有這些,我指的是坐在這輛警車裏。他的孝順(幾乎是中國人)讓他帶著這把可怕又無用的左輪手槍。要仇恨,就要把自己放在壹個位置上,為了仇恨去做壹些事情。仇恨是壹種自尊。如果妳想在人群中昂首挺胸...

這是周楠* * *街;從前,電影出版商經常在這裏掛五顏六色的電影廣告:湯姆·米克斯跳崖等等。現在,它只是壹條平坦空曠的街道,街道上有商店出售酒吧用的玻璃器皿。但是這壹代人的哲學是什麽?又不是“上帝死了”,早就過去了。也許應該說“死神就是上帝”。這壹代人認為——這是這壹代人的思想——任何壹種信仰都可以被打破,都有它的弱點,都不能持久,都沒有真正的力量。死亡等待著他們,就像等待水泥地上掉落的玻璃燈泡。脆弱的玻璃外殼砰的壹聲失去了小真空,就這樣。我們就是這樣教玄學的。“妳認為歷史是壹部愛情史嗎?妳這個傻瓜!看看千千的死人。能不能可憐他們,同情他們?妳什麽也做不了!太多人死了。我們把他們燒成灰燼,用推土機埋在地下。歷史是壹部殘酷的歷史,不是愛情,不是那些弱者所想的那樣。我們測試了每壹個人類的潛力,找出哪些是強大的,值得表揚的,結果發現這種潛力根本不存在。有些只是實用。如果上古之神存在,他壹定是兇手。但唯壹的真神是死亡。事情就是這樣——沒有懦弱幻想的余地。”赫索格聽到這些話,仿佛是在心裏慢慢說出來的。他的手濕了,他放開了瓊尼的胳膊。也許讓他頭暈的不是車禍,而是這些想法的預兆。他感到惡心,只是因為恐懼、興奮和強烈的感覺,他不能容忍這些想法。

警車停了下來。他似乎是坐著搖搖晃晃的小船從水路來到警察局的。當他走上人行道時,他也是搖搖晃晃的。蒲魯東說,“上帝是唯壹的惡。”但是我們在世界革命的內臟中尋找新的信仰之後,結果如何呢?是死亡的勝利,不是理性的勝利,也不是理性信仰的勝利。我們自己兇殘的想象力變成了這種巨大的力量。我們人類的想象力始於指控上帝謀殺。在這整個災難的底部,有壹種對人類的怨恨感。我不想和它有任何關系。根本不存在比責怪上帝要容易得多,簡單得多,幹凈得多。但是別管它!

他們把女兒交給他,護送他們父女到電梯。電梯間似乎足夠容納下壹個中隊。此外,還有兩個被警方拘留的人和他們壹起上去了。這是第11街和國家街的拐角處。他記得這個地方。這裏很恐怖。帶著武器的人進進出出。他服從命令,跟著那個粗壯的黑人警察穿過走廊,他有兩只大手和壹個大屁股。其他人走在他後面。他可能需要壹名律師,所以他很自然地想到了桑托·梅斯坦。壹想到梅斯坦會說什麽,他就忍不住笑了。梅斯坦自己也用警察的方法,用他擅長的心理學,就像在盧賓卡用的壹樣,全世界都用。他首先強調的是殘酷的手段,當他得到想要的結果時,他放松了,可以顯得更溫和。他的話值得記住。梅斯坦曾經叫囂著放棄赫爾佐格的訴訟,讓那些訴訟律師接手,把他反反復復關起來,封住他的嘴,塞住他的* * *,在他的鼻孔旁邊放壹個秤砣,憑他的氣息計算他應得的報酬。對,對,這些都是難忘的語錄,壹個現實主義老師的語錄。確實如此。“然後,妳會愉快地想到妳自己的死亡,妳會愉快地步入棺材,就像它是壹輛新賽車壹樣。”然後,“我要讓我的妻子成為壹個富有的寡婦,不要太老,而且可笑。”他經常重復這句話。這壹刻,赫爾佐格覺得很好笑。他滿臉通紅,全身臟兮兮的,襯衫上還有血跡。想到這裏,他咧嘴笑了。我不應該因為梅斯坦如此粗魯就看不起他。這是流行觀點和美國生活方式形成的他個人的殘酷觀點。我自己的行為不斷來又怎樣?我愛這只小貓。她的皮毛如此溫暖。我不傷害她,她就永遠不會傷害我,這也代表了同壹個信條幼稚的壹面。這個信條喚醒了人們,把他們變成了尖叫的現實主義者。學聰明點,妳這個笨蛋!還是陶貝阿姨天真無知的現實主義方式:“我的丈夫卡普·裏斯基總是把壹切都打理得很好,我從來不用看。”但是陶貝阿姨是個聰明可愛的女人。在遺忘和遺忘之間,我們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但此時他和瓊尼已被帶進壹個封閉的大房間,另壹名黑人警察--壹名警官--給他登記。警官老了,臉上有壹條光滑的皺紋。他的皺紋是凸的,不是凹的。他的膚色是黑色和黃色,黑色和金色。他和拘留赫爾佐格的警察商量了壹下,然後看了看手槍,從槍裏取出兩顆子彈,低聲向穿亮晶晶褲子的警察詢問更多的信息,後者彎下腰,偷偷耳語。

“好吧,妳。”然後他對赫索格說。他戴上那副富蘭克林式的眼鏡,帶著薄薄的金邊殖民眼鏡。他拿起壹支鋼筆。

“姓名?”

"赫爾佐格-摩西"

"中間詞的第壹個字母。"

" E。"

“地址?”

“不要住在芝加哥。”

警官很有耐心。他又問:“地址?”

“馬薩諸塞州的路德村和紐約市。哦,好吧,馬薩諸塞州的路德村沒有街道號碼。”

“這是妳的孩子嗎?”

“是的,先生。我的小女兒,瓊尼。”

“她住在哪裏?”

"住在芝加哥,和她媽媽壹起,住在哈珀街."

“妳離婚了嗎?”

“是的,先生。讓我看看孩子。”

“我明白了。妳會把她放下嗎?”

“不,警官——警官。”他糾正了自己,愉快地笑了。

“妳被指控了,摩西。妳沒有喝醉,妳今天喝過酒嗎?”

“昨晚睡覺前我喝了點酒。我今天沒喝酒。妳要我做酒精測試嗎?”

“沒有必要。我們沒有指責妳違反交通規則。我們因為這把槍起訴妳。”

赫爾佐格拉下他女兒的衣服。

“這只是壹個紀念品。就像這些鈔票壹樣。”

“這些是什麽錢?”

“這是俄羅斯的錢,來自壹戰。”

“把妳口袋裏的東西都拿出來,摩西。把它們放在桌子上,以便我檢查。”

沒有抗議,他順從地拿出他的錢,筆記本,鋼筆,破手帕,小梳子和鑰匙。

“摩西,在我看來,妳有很多鑰匙。”

“是的,先生,但我能認出這壹切。”

“沒關系。沒有法律禁止攜帶鑰匙,除非妳是小偷。”

“去芝加哥的唯壹鑰匙就是這把有紅色標記的鑰匙。這是我朋友阿斯特家的鑰匙。我和他約定四點鐘在科學博物館門口見面。我想把我的女兒給他。”

“唉,還沒到四點鐘,妳哪兒也不能去。”

“我想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不要去。不然他會壹直等在那裏。”

“哦,但我想知道,摩西,妳為什麽不幹脆把孩子送回她母親身邊呢?”

“妳知道嗎...我們現在不說話。我們吵得很厲害。”

“依我看,妳可能是被她嚇到了。”

當時赫爾佐格對自己的話很生氣,警官的話是有意激怒他。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不,先生,還沒完呢。”

“那也許她是被妳嚇到了。”

“這是我們的安排,由壹個朋友來聯系。自從去年秋天以來,我就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好吧,我們會打電話給妳的朋友和孩子的母親。”

赫爾佐格喊道:“哦,別給她打電話!”"

“不打了?”警官給了他壹個古怪的微笑,他靠在椅子上休息了壹會兒,好像從他那裏得到了他需要的東西。“真的,我們想請她到這裏來,看看她有什麽要說的。如果她對妳有任何指控,那麽,妳的指控比非法持有武器要嚴重得多。到時候,我們對妳的指控會更重。”

“先生,她沒有什麽可指責我的。妳可以查壹下妳的檔案,她沒必要跑這麽遠。我是孩子的看護人,我從沒少付過孩子撫養費壹分錢。這就是赫爾佐格夫人能告訴妳的壹切。”

“妳從誰那裏買的這把左輪手槍?”

這是壹句老話,也是警察通常的驕傲。這讓他深深* * *。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不是我買的。這是我父親的遺產。這把槍和那些俄羅斯盧布。”

“妳只是感到懷舊和感傷嗎?”

“對了,我是壹個溫暖而悲傷的* * *。妳可以這麽說。”

“妳也對這些事情多愁善感嗎?”他用手指敲子彈,壹個兩個。“好吧,我們打個電話。來吧,吉姆,妳寫下妳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他對把赫爾佐格帶到警察局的警察說。後者自始至終站在壹旁,胖胖的臉頰,他不停地用指甲梳理胡子。

“妳不妨查壹下我的通訊錄,紅色的那本。請在使用之後把它還給我。我的朋友叫阿斯福德。”

“另壹個人的名字叫赫爾佐格,”警官說。"他住在哈珀街,是嗎?"

摩西點點頭。他看著自己肥胖的手指翻閱著他那本巴黎制造的皮封面通訊錄。通訊錄上滿是潦草的字跡和沾了色的墨水。“如果妳通知了孩子的母親,那會讓我很為難。”他說,試圖最後壹次說服警官,“如果我的朋友阿斯特來了,妳不也壹樣嗎?”

“記住它,吉姆。”

黑人警察用紅鉛筆寫下地址,然後打電話。摩西特別努力保持壹種冷漠的表情——沒有反抗,沒有特別的乞求,沒有個人的表情。他記得他曾相信直接的懇求,說它把所有地位的差異、不幸的意外等等都推到壹邊,只是壹個人默默地面對另壹個人,敞開心扉,真誠地對待對方。以本質理解本質。想到這裏,他不禁暗自發笑。這個想法真是壹個甜蜜的夢!如果他試圖直視警官,警官肯定會把通訊錄扔向他。瑪德琳要來了。好吧,讓她做吧。也許這正是他所需要的,壹個和她面對面的機會。他鼻子挺得筆直,臉色蒼白,眼睛盯著地板。瓊尼改變了她在他懷裏的位置,導致他的肋骨疼痛。“爸爸很為妳難過,小寶貝,”他說。“下次我們會去看海豚。可能看到鯊魚不吉利吧。”

(宋譯)

做出贊賞的評論

1976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美國當代小說家貝婁。獲獎感言是這樣評價貝婁的創作的:“這些作品……和作者的第壹部小說壹樣,都刻畫了壹個沒有立足之地的人。但需要指出的是,這是壹個在我們這個風雨飄搖的世界裏漫遊的人,不斷試圖尋找立足之地。”

貝婁的小說從1944出版處女作《流浪人》開始,就壹直關註著美國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中這種躁動不安的靈魂。這些人總是忙忙碌碌,東奔西跑,好像在逃避什麽,又好像在追逐什麽欠缺。他們迷茫困惑,可能無法如願,但他們為這樣壹個“值得為之奔跑的命運”而高興,至少他們滿足於這樣壹個命運。小說《赫索格》通過人物的遭遇,在對浪漫的生活態度和二戰後美國社會現實進行喜劇性比較的基礎上,增加了壹種理性的思考和質疑。

在節選中,小說的情節發展到了後半段。這是赫爾佐格離婚後第壹次與女兒喬尼團聚。父女倆滿懷激情地參觀了水族館,並試圖找到壹個地方吃午飯,但意外發生了。赫爾佐格受傷了,喬尼嚇壞了。兩人被帶到警察局,Herzog受到審問。沒想到,他隨身攜帶的那把舊手槍原本是打算用來射殺前妻瑪德琳和她的情人格斯·貝基的,但復仇失敗了,它變得笨重起來,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

這個情節是象征性的。當警官質問左輪手槍和子彈的來歷時,他壹下子觸動了赫爾佐格最敏感的部位:“妳只是出於懷舊嗎?”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多愁善感的* * *”。但是赫爾佐格不僅被警察審問,而且被他最小的女兒喬尼審問。與赫爾佐格照顧女兒的美好願望相反,喬尼差點死去,她的心壹定也因此受到了傷害。當她看到警察搜她父親的口袋時,臉上沒有淚水,只有迷茫。好父親的形象先是支離破碎,支離破碎,更何況赫爾佐格已經像赫爾佐格想象的那樣,把前妻的新情人古斯比格叔叔從小女孩的心目中趕走了。原因是什麽?為什麽他真誠的溫暖,沒有給小女兒帶來快樂,反而讓她離自己更遠?

節選的最後提到,瑪德琳隨後會來,等著赫爾佐格,很快就會有壹場針對她爭奪女兒撫養權的官司。本來,赫爾佐格在訴訟中占了上風,因為他發現格斯貝奇離婚前曾與瑪德琳同居。但這樣壹來,他恐怕只能處於招架的位置。

作者對處於困境中的赫索格充滿了無助的同情。他讓警官、喬尼和瑪德琳從各自的角度審視赫爾佐格的價值觀和生活理念,實際上形成了壹個松散的陣線,代表了赫爾佐格向往“個人生活”的對立面。警察期望他成為守法的模範公民。喬尼希望看到壹個按照通常的標準,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好父親。瑪德琳甚至直言不諱地宣稱她和赫爾佐格水火不容。事實上,他們之間的不兼容是根本的,她嘲笑他植根於浪漫主義文化傳統的“幼稚”追求。在魯特村的時候,她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妳這輩子永遠不會有妳想要的那種環境。那種環境只存在於12世紀。”

“幼稚的韓”是作家對赫索格的壹個珍視而又無奈的稱謂。實際上,這是他對浪漫主義的研究和他的深刻影響(包括他的猶太身份的文化因素)的總結。小說壹開始就已經定下了赫爾佐格不為世人所見的基調:幾乎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猶太親戚朋友,都把他當成了瘋子,他的所作所為有違常理。他放棄了自己在學術界的顯赫地位,辭去了芝加哥大學的教授職務,花了2萬美元在壹個偏僻的村莊買了壹棟破舊的房子作為別墅,打算在這裏隱居完成自己的研究。他不僅自己離開了繁華的都市,還把新婚妻子瑪德琳拖到了遠離現代文明的角落。他對這個世界壹無所知,不知道瑪德琳為了準備離婚在財產和住房問題上做了手腳,也不知道律師們對瑪德琳的暗中偏袒。

用赫爾佐格自己的話說,他仍然保留著自己的“史前本性”,“堅持做壹個天真的人”。他真的覺得自己和高度發達的工商業社會格格不入。芝加哥、紐約、費城等大城市讓他感到不安。只有當他回到那個偏僻鄉村的破舊房子時,他才感到難以形容的舒適。他多愁善感,感情豐富。除了親戚朋友,任何不相幹的人不相幹的事都會激發他的同情心,讓他流淚。他從不害羞。他主張保留內心的溫柔和善良。他意識到,溫柔在當今世界和人類心靈中是非常難得和珍貴的,是很難得的。他充分評價了它對理性和邏輯的抗衡,指出它受到普遍忽視和否定的不公平對待。

但是,崇尚情懷能解決所有問題嗎?赫爾佐格的經歷已經清楚地回答了這壹點。既然感情如此重要,高於壹切,感情生活中就不需要任何道德倫理的規範或約束,完全可以自己主動行動,讓感情順其自然。結果,赫爾佐格在40歲時已經離過兩次婚,還有壹大堆未了結的事情要操心。深情與忠誠,難免沖突。他是“壹個天真但遠不單純的人”,“有壹顆半純潔半邪惡的心”。在摘錄中,赫爾佐格習慣性地漫遊自己的思想。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審判,覺得自己的靈魂在現實中走進了死胡同。這似乎暗示了傳統浪漫精神在現代拜金文明中的困境。

盡管這部小說不是學術論文,但對浪漫主義精神遺產和文化傳統的反思構成了《赫索格》的重要內容。這成了小說的壹大特色。赫爾佐格對浪漫主義的具體評論,可以在他隨時隨地寫的、不壹定寄出的書信和筆記中找到。總的來說,他對浪漫主義持批判態度,認為它首先是壹種錯誤的思維方式或歷史觀。浪漫主義常常美化戰爭和災難頻發的中世紀,結果形成了“壹部新的烏托邦歷史,壹部田園詩”。在摘錄中,我們仍然清楚地看到這壹特點。他在徘徊的思緒中問:“妳覺得歷史是愛情史嗎?妳這個傻瓜!看看千千所有死去的人。.....歷史是殘酷的歷史,不是愛情的歷史,不像那些弱者想的那樣。”赫爾佐格認為浪漫主義的另壹個謬誤是用審美標準來評價壹切,從而否定科學進步的意義。他“確信事實的王國和價值標準的王國不是永遠孤立的”,也就是說,科學和理性不等於腐敗和墮落,藝術和情感不等於拯救和重生。然而在現實生活中,他自己就是壹個被困在情感漩渦中的搞笑角色。他所批評的正是他所遵循的。浪漫的情感方式和精神氣質最終使他淪為壹個自相矛盾的悲喜劇。事實上,作家貝婁想通過他所塑造的赫索格來表達這樣壹種立場,即傳統與現實之間的妥協與和解,不壹定要“進行虛無主義的荒謬空洞的鬥爭”,而是要找到“更溫和的反抗和自由選擇的形式”。他認為現代文明培育出來的人沒有理由充當現代文明的叛逆者。這種文化保守主義成為相當壹部分在迷茫中掙紮的現代人的取向,是他們在現代社會裂變中的唯壹曙光,這也是《赫索格》出版後經久不衰的原因。

小說結構獨特,看似松散,卻恰好契合了小說中人物的混亂狀態。兩條發展軌跡交織在壹起,壹條是赫爾佐格在現實生活中的經歷,壹條是他不斷寫下的50多封信。這些書信是人物的內心獨白,補充了人物的故事、命運和精神觀念。作家巧妙地運用意識流手法,將人物的感情、回憶、揣測、聯想、想法、推理混合在壹起,卻又清晰地壹個個鋪開。幽默的調侃、犀利的揭露、生動的描寫、精辟的分析構成了小說語言的主要特點,使讀者在笑與思之間自由而愉快地徜徉。

(張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