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開悟？我在第壹講就跟大家講過，康德提出了壹句經典的話，四個字——敢知。他是這樣解釋的，康德說:“啟蒙是人類脫離自我而導致的不成熟。不成熟是指沒有別人的指導，妳無法運用自己的理智。如果不成熟的原因不是缺乏理性，而是缺乏在不受他人引導的情況下運用自己理性的決心和勇氣，那麽這種不成熟就是自作自受。敢知道！要有勇氣用自己的理智！這是啟蒙的座右銘。“在康德看來，普通人有能力鍛煉自己的理性，參與社會事務，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但就是因為長久以來，他們習慣了被別人引導。被誰？我被貴族和傳教士引導，所以他們失去了勇氣，認為我應該被人引導。康德說，妳應該勇敢，敢於認識。這是啟蒙的座右銘。
當時另壹位學者卡爾·萊昂哈德·萊因霍爾德(Karl Leonhard Reinhold)是這樣解釋的。他說:“我認為啟蒙壹般意味著從那些能夠理性的人當中創造出理性的人。”“從能理性的人當中造就理性的人”就是說，只要妳的智力是完整的，妳就有可能也必須成為壹個理性的人，壹個成熟的人。這個觀點其實和康德的思想是壹致的，只是康德的話更有詩意和文學性。
雖然康德的定義後來被證明是啟蒙運動的最佳定義，但當時他同時代，很多人對啟蒙運動表示懷疑和質疑。例如，弗裏德裏希·卡爾·馮·莫澤試圖區分兩種啟蒙，壹種是真正的啟蒙，另壹種是錯誤的啟蒙。他是這樣說的:“什麽是真正的開悟？真正的啟蒙的使命是光和真理，它們的成長和傳播，以及全人類的和諧、秩序、安寧與和平。假開悟的內容是迷惑而不是啟發，欺騙而不是引導，瓦解而不和諧而不是和諧，傲慢而不是自由，心靈的惡性混亂和人心的誘惑。”莫澤爾認為，真正的開悟是讓妳的心向上，人格完整，與他人和社會和諧相處，而假開悟是放縱人內心的邪惡，讓妳為自己的欲望尋求正當性。所以假啟蒙，它是靠宣傳、迷惑、洗腦來達到目的，而不是靠啟發、引導、引導。
當時有壹個著名的啟蒙組織叫“柏林星期三社”，還有壹個重要成員叫加迪克，他對啟蒙運動的界限做了非常嚴格的劃分。他認為啟蒙壹定是有差異的。註意開悟是有區別的:“開悟根據而且必須根據地點、時間、社會階級、性別和幾個主客觀條件的不同而變化”。也就是說，妳們的想法是壹樣的，不能對所有人說。所以孔子說得很清楚，“可與它談而不與它談，失人也；妳不能和它說話，妳不能和它說話。“妳應該和他講道理，告訴他真相。如果妳不告訴他，妳就會失去這樣壹個人。妳不應該告訴他真相。如果妳堅持要告訴他，那妳對不起真相本身。因此，加迪克希望這種差異可以作為啟蒙的策略或原則。他很天真。他說，“啟蒙的完全平等，就像財產的完全平等壹樣，不僅不可取，而且幸運的是，這也是不可能的。“但他沒想到，隨著啟蒙運動，出現了壹個巨大的變化——社會變革，這就是大眾傳媒的興起。大眾傳媒的興起導致了賢者和愚者都在同壹個平臺上，所以啟蒙運動不僅進行了，而且是平等進行的，壹點也不差。
康德贏了。康德所說的“敢知”，其實就是讓每個人都敢知。最後大家真的敢知道。大家都敢知道的結果就是大家都敢做惡，大家都敢做惡，所以有恃無恐就是做惡。
中國19世紀末，康有為寫了他的兩部名著《孔子變法考》和《新學與偽經考》，影響很大。但是這兩本書的結論，在我們今天看來，可能有非常大的問題。及其社會影響，後果極其深刻。當然，在1903之後，康有為的思想與之前的思想有了很大的變化。我之所以佩服康有為，是因為我覺得康有為始終是壹個堅持獨立思考的思想家。不像梁啟超，他永遠只是壹個思想的二手販子，而在1903之後，他的思想也確實達到了非常輝煌的境界。我不認同他在戊戌變法之前的思想，但我認為即使他的思想是錯誤的，他也是這樣壹個有獨立思想和人格的學者。那麽當時他的兩本書出版以後，壹個叫朱益昕的學者給他寫信。寫信時，朱益昕寫了這封非常深刻而真誠的信。我的老師周篤文先生無數次向我提到這封信。當然我也是後來看的。在這封信中，他提到，如果妳追求陶，那就像在街上立壹個水缸，去取水給大家喝。然後有的人渴了，他就多喝，有的人喝多了，就多喝壹點，這就叫“依量而定”。所以他強調的是區別。然後，朱益昕說:“妳不可能在任何事情上都穿過後墻。”妳說不清身後是什麽。他說佛教和佛學——佛學和黃老的學說——都是開後墻，會讓脾氣壞的人學了以後更壞。他說孔子的思想和聖人的思想就是過不了後墻。所謂不開後墻，其實是在強調，第壹，同壹個道理不能對所有人講；第二，有些原因妳永遠不能告訴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