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1879-1936,原名,廣東番禺人。國民黨元老之壹。長期跟隨孫中山從事反清革命活動。1912 65438+民國十月成立後,任總統府秘書長。後歷任南京國民政府主席(4月1927)、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會主席(3月1929)。
英國歷史學家威爾斯威爾斯:英國著名作家,畢業於皇家學院。作品有《時光機》、《隱形人》、《世界簡史》等。,這年春天,發表了壹篇文章,同情中國革命,並警告歐洲人,內裏說歐洲人對中國的了解,從來不像中國對歐洲的了解,大意是說歐洲人只是壹些教士商人和少數替教士商人說話的新聞記者。由於他們的眼睛和耳朵都很窄,所以帶著有色眼鏡觀察,就更不靠譜了。至於中國人?然而,年復壹年,許多外國學生去歐洲,接受學校教育,接近社會。經過長期觀察,自然不是前者的比例。這種被認為公平的比較批評,幾乎讓歐洲人很難反駁,中國人覺得很愉快。但是,我們壹搜中國留歐學生關於批判歐洲系統研究的著作,似乎還沒有誕生,中國人都不敢為威爾斯的公允評論而暗自叫好。
別說歐洲,就是日本。我們呢?地理相近,文字壹半壹樣,風俗相隔不遠。比起留歐學生,留日學生的數量是十幾倍,至於日本,沒有人能做有價值的批判書。從好的方面來說,謹慎不亞於寫作。壞的壹面,無異於我們的學術界缺乏科學批判的力量。冀濤先生說,十幾年來我壹直抱著壹個希望,想從歷史研究中解剖日本的題目,把他的哲學、文學、宗教、政治、風俗以及構成這壹切的動態材料,以我的思考和判斷能力,擺在中國人面前,然後毫無障礙地安裝起來。現在的《論日本》壹書是冀濤十幾年誌願工作的結晶。10年前,我聽兩位日本同誌,宮崎印藏和長野宏說,戴老師做長篇大論的時候,日語說得比我們好。我用這句話來贊美《論日本》。我敢說,冀濤對日本人的批評比日本人自己的批評更好。是否武斷?讓讀者做最後的批判。而我敢說這句話,是因為他不僅能解釋日本所有的現象,還能解剖日本所有的動力因素,比如壹個武士道,這是日本最普遍的倫理,像英國的君子,日本人自己肯定知道,不知道為什麽。冀濤先生說:這種武士道思想應該被我們今天的思想所批判。原來的事實,不用多說,不過是壹種奴隸方式,也就是封建制度下的食糧報恩主義。至於盧杉蘇星盧杉蘇星(1622 ~ 1685),日本江戶時代早期的儒家和軍事學家。他師從朱的著名學者林羅山學習儒學,後又研究軍事、神道、和平歌和佛教。在寬文統治時期,他批判了作為官學建立起來的齋藤優子的抽象性,主張儒家和日本學習制度的實用性,主張古學,因此被定罪流放。他在晚年被允許回到江戶。他的主要著作有《神武備兵法》、《武功大全》、《山鹿語錄》、《中朝實錄》等。那些關於武士道的書在尤山,大道寺在武士關系增加,地位提高,已經形成統治階級的情況下,給武士道披上了儒家的道德外衣。.....我們要註意的,就是來自系統論的武士道,來自道德論的武士道,來自信仰論的武士道。明治時代,舊道德舊信仰的武士道結合維新革命的精神,將歐洲的思想融入其中,造就了維新時期的政治道德基礎。這些內容的拓展和變化值得我們研究。
明治維新,眾所周知,是打著尊王的招牌起家的,但幕府倒臺後,政績大於當初的預期。這是明升皇帝嗎?是開國元勛們的努力嗎?是統壹的效果嗎?直到明治41年,日本文明協會系列刊物上發表的歐美人對日本的看法仍然說,我們常常把日本改革的成就歸功於日本人的天才,但事實恰恰相反。日本的壹大飛躍只是導演策劃得當。世界上沒有壹個國家在知識教育、思想和技巧方面有日本教師和人民那樣大的差距,但是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沒有嫉妒和缺乏。是導演把所有的設施都規劃的妥妥當當,才讓他們成就了不亞於此時任何壹個偉大政治家的大事。(見原書第壹節。)這麽膚淺的話,以前看到的時候,覺得很惡心,很無聊。但冀濤先生說:當時歐美的民權思想已經逐漸輸入,漢學和歐美思想融為壹體,所以很多人覺得必須打破這種不人道的封建制度。這實際上是壹場發生在各種環境中的“有意識的運動”。.....明治維新,壹方面是反對帝制和幕府政府統壹的運動,另壹方面是要求人權平等自由的民間運動...這場民權運動是壹場思想革命,是人類固有的同情互助本能的發展,而歐洲思想充當了他們的範本,不同於薩斯喀徹溫省和薩斯喀徹溫省只靠實力占據政治地位。再來看民權運動最厲害的領袖班源,他退休了。他的思想完全受法國魯騷《論民事契約》的影響。最近日本的文化制度,雖然大部分是從德國學來的,但是喚起了日本人的同胞觀念,讓日本人從封建時代的階級統治觀念中清醒過來,打破了專制的宗法制。法國民權思想的成果真的很多。並且可以得到壹個重要的材料來證明“辯證唯物主義”的階級鬥爭理論並不符合革命歷史上的全部事實。【反階級鬥爭論是戴學說的要點。]例如,由於日本的改革,農民階級獲得了解放,農民獲得了土地所有權和政治及法律地位。這場運動並不是起源於農民本身,而是仍然被武士階層中的許多仁人誌士所倡導。
在日本改革的偉大進程中,冀濤先生並沒有抹殺所有指導者的功績,而是有著深刻的認識,與上述“歐美對日觀”中膚淺可笑的論調不同。他說:壹個時代的創造有很多歷史原因,絕不是壹兩個人創造的。然而,領導者的個性和技能也是創造時代的最大因素之壹。創造時代的人,不壹定在成就。有的用思想鼓舞人民,有的用智慧喚醒人民,有的靠美好的道德做壹個人民依靠的目標,有的靠堅強的意誌在做自己努力的統帥的同時恐嚇人民。至於智仁勇雙全的聖賢,往往是前期做出犧牲,然後把信仰交給他們,而不是俯首稱臣,後繼有人。
所以,壹般人看日本維新史,都知道薩摩亞人長門並肩崛起,而延續至今的常範的性格,依然是日本軍閥,薩範的首領西鄉隆盛是失敗的英雄,只在維新前悲悼功勛。冀濤先生說:創造壹代歷史不是壹件簡單的事情。成敗不是壹個絕對的問題。.....個人成就失敗的人,往往是時代成功的原動力,而個人成就成功的人,往往是失敗者的加持。我們試著對比壹下這幾十年的歷史。看似西鄉隆盛失敗了,但他的人格在最近50年成為日本民族的絕對支配者,各種事業都是靠他的人格推動的。當時,他憑借手下敗將的力量,成為民權運動的中心。直到今天,他的影子仍然支配著日本所有的老牌政黨。事業有成的常帆壹方面要向西鄉的人格低頭,另壹方面又要隨著輿論的推移決定自己的改變策略。也就是說,基於原因,西鄉招韓說:西鄉隆盛和阪原的撤退,等於幕府末期和明治初期提出的侵韓論調。明治初年,城戶孝吉等人主張用陳武戰爭中動員的軍隊征朝鮮。後來由於日朝外交談判陷入僵局,通過了征韓論。然而,巖倉具視、久保俊壹、城戶隆吉等人後來主張解決內部治理,於是西鄉隱退。這壹事件也成為自由民權運動和火葬叛亂的開端。直到死後十八年還是事實,死後三十年才公開實現。如果西鄉明治四年的征韓論通過,可能是壹場大災難,日本的改革事業將徹底喪失,西鄉的人格將被徹底埋葬。這段話抵得上西鄉其他人壹百個贊。我們只看西鄉,當時是王政統壹。調兵反叛,犯下滔天叛國罪,至死方休。他死後不到幾年,他的銅像就巍然屹立在上野公園,受到全國人民的頂禮膜拜,全日本沒有壹座銅像能與他相提並論。至於伊藤博文伊藤博文(1841 ~ 1909)政治家,分別在1885 ~ 1888、1892 ~ 1896、1900當選。1871年擔任巖倉代表團副使節出訪歐美。1873年,升任參議院部長兼工業部部長。1882主持起草憲法。65438年至0885年擔任日本第壹任首相。1909 10赴中國哈爾濱與俄國商討侵朝事宜,在火車站被朝鮮愛國者安重根槍殺。表面上看,中外人士認為他在事業上遠比西鄉成功。他死在朝鮮人手裏,也被國王殺死。但他在東京被推倒甚至搬到大阪的銅像卻無法立起。這些事情說明了什麽?也就是說,畢竟失敗的西鄉成功了,而不是伊藤那壹代。長番的領導雖然享了福,但畢竟有限。我想沒有哪個日本人能反對冀濤先生的說法,但我沒有看到也不能完全說出來。
我常想,批判壹個國家的政治得失容易,理解壹個民族的特性難。政治有很多明顯的標誌,就是它的因果關系,很容易探究和比較。至於民族的本來面目,歷史是縱向的,社會是橫向的。正如冀濤先生所說,我們不僅應該有能力全面研究古籍,而且應該實際進入其他社會,花時間觀察它們。威爾斯說,歐洲人不了解中國,這就是為什麽它很重要。我們看了整整三千頁的《歐美對日本的看法》,覺得他閱歷少,不深刻不真誠,也是這個原因。完成這些條件工具比國外容易,但是還有第二種障礙,更難突破。姑且拋開外力造成的阻礙,自己的因緣就變成了心理偏執,就會得到諸如黑智慧(也就是黑格爾——編者註。這本書的註釋都是編者加的,後面就不贅述了。)作為壹個偉大的哲學家,他把德意誌民族提出來,承認它是神的壹種表現。其實,冀濤先生在本書中引用的世界的選民,和黑芝兒的出發點是壹樣的,只是壹個穿了古代神道的衣服,壹個穿了現代哲學的衣服。《大學》說得好,“人不知子之惡,而不知苗之大。”第壹句是因為愛,第二句是因為貪。不推倒“身在何處……”的種種障礙,真的不可能找到壹個公正的批評。與其批評自己的民族,不如批評自己。最近有見識的人也知道了,說得好,如果妳真的是革命者,可以公開批評自己。自考比別人考更方便。責怪自己,應該比責怪別人更深刻。然而,事實上,往往並非如此。世故的人善於用口頭上的話來責備自己,作為為自己辯護的手段。就像張罵張學良壹樣簡單,說這小子太無知,深到莫斯科CP總部,罵中國CPCY幼稚,都是誣告為自己辯護。日本人批判日本,講自己的缺點,明知自己保護不了,也經常犯這個錯誤。但是,我們應該原諒他,因為他有他的立場。白象山詩曰:“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詩的題目應該是《西林壁題》,蘇軾寫的。)批判自己的民族,似乎也有這個道理。而“我的田打水”是隨之而來的另壹件事。冀濤先生說:壹個封閉的島國,他的思想變化當然離不開外部影響。在他自己身上,創造壹個世界上特殊的文明並接受它,從來都不是壹件容易的事。但是,它是島國的特產。當我們觀察日本的歷史時,我們不應該錯過這壹點。
作為壹個壹無所有的赤裸民族,他們從海上流落到日本本島,卻能夠繁衍發展,平定土著,形成強大的部落,支配眾多土著和外來民族,同化他們。他們從朝鮮、中國和印度引進了各種物質和精神文明,他們能夠全部消化並適應自己的生活。選擇壹種特色,完成他的民族組織,並以這種力量為基礎,面對歐洲向東方入侵的趨勢,接受來自西方的科學文明帶來的現代力量,民族數量現在可以比肩德法,在東方各民族中取得先進地位,都證明了他的優勢。我們看到日本人很多小氣的地方,覺得擺脫不了島國的狹隘。看到他們很多無止境的崇拜歐美,鄙視中國的言行,感覺他們總是沒有壹點正義的精神。但是,如果我們站在客觀的立場上仔細研究他,日本這個民族的自信和向上的精神確實是非常可敬的。總理說:壹個民族的存在和發展,要建立在自信的基礎上。這真的非常重要。所以日本人是“日本迷”也無可厚非。
壹般來說,批判壹個歷史民族,不在乎它是好是壞,只要還給他它是什麽,為什麽。冀濤先生的這本書完全是基於這種態度,所以他同時成為了日本的律師和他的法官,是壹個極其公正正直,不受賄,不受影響壓迫的律師和法官。說日本是壹個信仰上帝的民族,並不包含壹些輕視的思想。說日本是壹個美麗的國家並不為過。他自殺的事實表明,他是他信仰的真理的體現。這種科學批判的精神,我們大家都應該提倡。
冀濤先生這次回上海,壹見面就說:“我最近又寫了壹本關於日本的書,可惜今天沒有帶給妳。”我說:“那幾年前在建設雜誌上發表的那篇《論日本》呢?”他說:“先說說妳對我以前作品的看法。”我說,那篇文章不錯,但我覺得太主觀了,好像我有說別人壞話的意圖,他們有壹些優點,但也被說成是缺點。他說:“沒錯。妳剛剛打破了這壹點。我這次換的日語理論是完全冷靜的學習,沒有過去的偏見。我明天會帶來它。如果讀了覺得不錯,請作序。”第二天,他確實把稿子帶來了,壹看就是十幾萬字。他笑著說:“我寫建設和每周評論的文章時,總是把稿子拿給妳,站在妳椅子後面,抓住妳的手按在紙上,但我是壹句壹句地背,只有有問題才停下來,大家討論。現在這個《論日本》太長了,可惜沒必要。”我和他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走後,我花了壹天壹夜仔細看他的書,有點愛不釋手。看了上壹篇《日本觀》,特別覺得這本書有意思。不僅他的研究和作文方法與舊的不同,文章也有了不同的色彩。冀濤的文章在三個時期可能是不同的。第壹期為《天多日報》乃至《民國雜誌》工作。他總是精力充沛,壹帆風順,但他沒有時間修改他的話。《每周評論與建設》雜誌改文風為口語化是第二個時期,暢所欲言,但進步不大。現在這本書《論日本》更加精煉,表現深入,不露辛苦痕跡,理解準確,而文章的能力不相上下。其中以“今日田中將軍”為題,指責世界思潮。在信仰的真理中,他的人生觀用博大精深的文字表達出來。而《秋山真司》就像是壹個非常擅長速寫的短篇小說。“多麽美麗的民族”這篇文章包含了許多詩歌。那時候我在做《國家雜誌》的時候,冀濤先生經常跟我說,沒有足夠的工具來在自我憎恨上做文章,現在應該沒有這種遺憾了。其余多有引子語錄,常可摘抄,或作為國賢鑒,或作為青年行動指南。然而,冀濤先生碰巧,他覺得這既不是“從我的地裏引水”,也不是“用別人的杯子澆自己的基塊”。冀濤先生大聲朗讀的確是壹種“欣賞奇怪作品”的方式。我很欣賞自己壹天壹夜的收獲,所以隨便寫了壹些作為序言,貢獻給讀者,也留下了許多說不盡的好處讓讀者自娛自樂。當然,介紹這種日本的理論,不僅是為了從這本書裏學習科學批評的方法,也是為了鑒別冀濤先生最近的風格,這應該是很有意義的。但是為什麽中國人有必要研究日本問題呢?冀濤先生壹開始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需要贅述。這不是我的疏忽。我覺得年輕人被提醒之後,從來沒有當過知識分子拳擊手。
民國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