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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陽樓記》中"刻唐賢詩賦於其上"中的詩賦,有哪些?

有:

《登嶽陽樓》杜甫

昔聞洞庭水,今上嶽陽樓。

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

親朋無壹字,老病有孤舟。

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

《與夏十二登嶽陽樓》李白

樓觀嶽陽盡,川迥洞庭開。

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

雲間連下榻,天上接行杯。

醉後涼風起,吹人舞袖回。

《嶽陽樓晚望》 崔玨

乾坤千裏水雲間,釣艇如萍去復還。

樓上北風斜卷席,湖中西日倒銜山。

懷沙有恨騷人往,鼓瑟無聲帝子閑。

何事黃昏尚凝睇,數行煙樹接荊蠻。

《嶽陽樓》 劉長卿

行盡清溪日已蹉,雲容山影兩嵯峨。

樓前歸客怨秋夢,湖上美人疑夜歌。

獨坐高高風勢急,平湖渺渺月明多。

終期壹艇載樵去,來往片帆愁白波。

《登嶽陽樓》 陳與義

洞庭之東江水西,簾旌不動夕陽遲。

登臨吳蜀橫分地,徙倚湖山欲暮時。

萬裏來遊還望遠,三年多難更憑危。

白頭吊古風霜裏,老木滄波無限悲。

《嶽陽樓記》

簡介:

《嶽陽樓記》是北宋文學家範仲淹應好友巴陵郡太守滕子京之請,於北宋慶歷六年(1046年)九月十五日為重修嶽陽樓寫的。其中的詩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較為出名和引用較多的句子。文章通過對洞庭湖的側面描寫襯托嶽陽樓。滕子京是被誣陷擅自動用官錢而被貶的,範仲淹正是借作記之機,含蓄規勸他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試圖以自己“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濟世情懷和樂觀精神感染老友。這是本文命意之所在,也決定了文章敘議結合的風格。《嶽陽樓記》超越了單純寫山水樓觀的狹境,將自然界的晦明變化、風雨陰晴和“遷客騷人”的“覽物之情”結合起來寫,從而將全文的重心放到了縱議政治理想方面,擴大了文章的境界。

原文:

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嶽陽樓,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具?通:俱)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壹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嶽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嶽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隱曜?壹作:隱耀;淫雨?通:霪雨)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壹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遊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壹空,皓月千裏,浮光躍金,靜影沈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譯文:

慶歷四年春天,滕子京降職到嶽州做太守。到了第二年,政務順利,百姓和樂,各種荒廢了的事業都興辦起來了。於是重新修建嶽陽樓,擴展它原有的規模,把唐代名人家和今人的詩賦刻在上面。囑咐我寫壹篇文章來記述這件事。

我看那巴陵郡的美景,全在洞庭湖上。洞庭湖包含遠方的山脈,吞吐著長江的流水,浩浩蕩蕩,寬闊無邊,清晨湖面上撒滿陽光、傍晚又是壹片陰暗,景物的變化無窮無盡。這就是嶽陽樓雄偉壯麗的景象。前人對這些景象的記述已經很詳盡了,雖然這樣,那麽這裏北面通向巫峽,南面直到瀟水、湘江,被貶謫流遷的人和詩人,大多在這裏聚會,觀賞這裏的自然景物而觸發的感情,大概會有所不同吧?

像那連綿細雨,整月不放晴的時候,陰冷的風怒吼著,渾濁的波浪沖向天空;日月星辰隱藏起光輝,山嶽也隱沒了形跡;商人和旅客無法通行,桅桿倒下,船槳折斷;傍晚時分天色昏暗,只聽到老虎的吼叫和猿猴的悲啼。這時登上這座樓,就會產生被貶官離開京城,懷念家鄉,擔心別人說壞話,懼怕人別人譏諷的心情,再擡眼望去盡是蕭條冷落的景象,壹定會感慨萬千而十分悲傷了。

至於春風和煦、陽光明媚時,湖面波平浪靜,天色與湖光相接,壹片碧綠,廣闊無際;沙洲上的白鷗,時而飛翔,時而停歇,美麗的魚兒或浮或沈;岸上的小草,小洲上的蘭花,香氣濃郁,顏色青翠。有時湖面上的大片煙霧完全消散,皎潔的月光壹瀉千裏,有時湖面上微波蕩漾,浮動的月光閃著金色;有時湖面波瀾不起,靜靜的月影像沈在水中的玉璧。漁夫的歌聲響起了,壹唱壹和,這種樂趣真是無窮無盡!這時登上這座樓,就會感到胸懷開闊,精神愉快,光榮和屈辱壹並忘了,在清風吹拂中端起酒杯痛飲,那心情真是快樂高興極了。

唉!我曾經探求古時品德高尚的人的思想感情,他們或許不同於以上兩種心情,這是什麽緣故呢?是因為古時品德高尚的人不因外物好壞和自己得失而或喜或悲。在朝廷做官就為百姓憂慮;不在朝廷做官而處在僻遠的江湖中間就為國君憂慮。這樣他們進入朝廷做官也憂慮,退處江湖也憂慮。雖然這樣,那麽他們什麽時候才快樂呢?那壹定要說“在天下人憂愁之前先憂愁,在天下人快樂以後才快樂”吧?唉!如果沒有這種人,我同誰壹路呢?

寫於慶歷六年九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