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註:
1百舍重趼:形容走了很長遠的路腳跟長了厚厚的繭。
2棄妹:妹,猶昧,此處指不愛物。
解:
本章記述了士成綺與老聃的壹段對話。
士成綺拜見老聃求道,見老聃不珍惜食物還不盡地斂食,說了他兩句,覺得找錯了人。壹般來說,即便個人行為是否正確,都有自己的道理;面對旁人的指責,理應做出回應。但老聃“漠然不應”。沒成想,士成綺因此還“正卻”(有所覺悟而放棄前嫌)了。
這是什麽道理?有些像禪宗的不語禪機。第二次見面時,老聃說話了。為什麽第壹次什麽也沒說呢?老聃說他不是“巧智神聖之人”。後者擅長言語間教導他人,如孔子壹般。並非說道家老莊不用言語向他人解釋道,而是說他們的言說充滿了解構的味道,有種撥開迷霧見雲彩的感覺。
“昔者子呼我牛也而謂之牛,呼我馬也而謂之馬。茍有其實,人與之名而弗受,再受其殃。吾服也恒服,吾非以服有服。”這幾句話是老聃對名言、名實的解構。在他看來,喚牛喚馬是“人與之名”;有沒有名不重要,有實就可以了。不僅如此,有實還要名來稱謂,就算是犯錯了。(“再受其殃”)對現世人來說,名言可以幫助人區分事物,表達自己,百利而無壹害。真的是這樣嗎?我們想起“以道觀”。“以道觀”的話,名言壹齊,有個終極的言的母體。但“壹與言為二”,因“言”的存在而產生了分化。即泰初、壹開始分化。這不再是老聃的理想狀態。所以後面說“吾服也恒服,吾非以服有服。”“服也恒服”是泰初之境,無需名言;“以服有服”是本末倒置,靠名言反過來規範自身。
最後壹段有個形象的比喻,說士成綺就像邊境的“竊”。“竊”即盜,即賊。盜賊物色他人而輕慢自己,重智巧而失本性。為什麽說是邊境的人呢?邊境還歸屬本國(本人),但已經離中心(本性)很遠了。所以說士成綺“以為不信”,不是真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