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生前對自己的美術館式樣有著明確的設計,他曾說:“我的美術館應該是壹個壹個的盒子,人們可以聽著莫紮特音樂從壹個盒子走到另壹個盒子。”按照木心的心願,木心美術館由三五方現代幾何造型起伏銜接,全館建築坐北朝南,跨越烏鎮元寶湖水面。
木心美術館的壹樓與二樓,***分五間專館,長期陳列木心作品。美術館陳列畫作壹百件左右,手稿五十份左右。
在壹樓美術館展示的是木心各個時期的水墨畫作以及他曾用過的畫筆、顏料等。木心的美術作品大多很抽象,有些連名字都沒有,讓人無法理解它的含義而通過地下多功能廳播放的放大版,將壹幅幅畫作放大後卻能清晰地感受到洶湧的浪濤、巖石堅硬的質地,甚至看到壹滴水珠的光芒。用木心的話說:“紙本上的原樣是我的手段,放大後的映樣才是我的作品。”
二樓展廳主要展示木心生前在積水防空洞中被關押時,他以書寫檢查為由獲得紙筆繼續埋頭於文學創作,寫成的六十六紙獄中手稿,***計壹百三十二頁,約六十五萬字。由於珍惜來之不易的紙張,因此字寫得非常密集,大小甚至不如壹粒米。因歲月侵蝕有些字到後來連作者也辨認不清了,但木心以這種特殊的形式完成了對黑格爾的名言“藝術是偉大的直觀”的解讀。他希望以樸素的原型獲得存在的位置。
在負壹層的階梯閱覽室,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斜地照進房間,照在每個嵌在木臺階上的真皮坐墊,照在每個安靜的讀書人身上,將長長的影子牢牢貼在墻上的木心影印手稿旁,似乎壹瞬間與木心靠得更近了。
走出木心美術館,耳邊似乎縈繞著木心的聲音“風啊、水啊,壹頂橋”,幾個字高度概括了這座美術館與周邊的景致,而“橋”的隱喻,也描繪了木心畢生融匯東西方文化與美學的藝術實踐。木心曾說:“紙、布、木頭和石頭,都是死的,是這些死的物質、物體、物件保存著人的哀慟的心,乃至智慧和情操、喜怒哀樂、音樂、詩和箴言、天大的隱私、地大的欲望——是死的東西保存了活的意誌。上帝把地球恩惠了人類,孩子們,妳們要珍惜啊!”
壹座館,壹部書,建築的凝結與思想的流動,水墨的畫作與文字吸附在壹木壹石上,在這三層樓的方正空間裏,浸染著濃得化不開的愁緒。木心美術館之於木心,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