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對於人性的觀點是分歧的。孟子認為人性本善,染惡則惡。荀子認為人性本惡,必藉教育熏陶,乃能知惡去惡,以成其善。楊子則認為善與惡,是人性的兩面。王陽明主張“心即理,心性不二”,他認為此心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本無善惡,或善、或惡那是軀殼起念以後的事,與心性了無交涉。
雖然“意、必、固、我”才起,善惡昭然呈現,要且本性不失——良知不昧。如果我們不必因辭害義,在文字上推敲,應該看得出,陽明之學遠承孟子,而實有過之;若道繼統孔、顏,卻未必然。否則,他只消拈出個“其為物不貳,則其生物不測”,便足以涵蓋乾坤,則“天地之道,可壹言而盡也”,何須費恁許多氣力,讓是非、有無,弄得七零八碎。漢儒以後,說理愈細,去道轉遠,何以如此?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不知者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