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壹部揭示民族秘史的鴻篇巨制,《白鹿原》反映了清朝末年到建國之初舊中國的民族風貌,其中的女子的遭遇,可以看作是了解那個時期婦女的社會地位的窗戶。
作為構成社會的半邊天,女性在《白鹿原》時代的男權社會裏,只是男性的依附,沒有自己獨立的地位。卑微到了塵土,壹點也不誇張。我們從小說中女人們的遭遇,來看看卑微的地位吧:
女人不過是糊窗子的紙,破爛了揭掉再糊了壹層新的
小說是從白嘉軒娶了七個妻子開始的。小說開篇的第壹句話:“白嘉軒後來引以為豪壯的是壹生裏娶過七房女人。”
在娶壹個女人死壹個女人的詭異氛圍中,白嘉軒自己都灰心和自卑起來。再將要娶第五個女人時,白嘉軒的父親白秉德老漢突然病倒,秉德老漢臨終前對白嘉軒交代,要把訂好婚約的第五房女人娶進來,不要受自己喪事的影響,因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見白秉德族長的眼中,白嘉軒娶的這壹群女人的作用就是給男人傳宗接代的工具。
在第五個女人死了之後,家裏為娶女人經濟也有些緊張,白嘉軒也很泄氣的時候,同為女人的白嘉軒的母親白趙氏說了段“名言”:
“甭擺出那個陰陽喪氣的架勢!女人不過是糊窗子的紙,破了爛了揭掉了再糊壹層新的。死了五個我準備給妳再娶五個。家產花光了值得,比沒兒沒女斷了香火給旁人占去心甘。
可見,同是女人的白趙氏也認為,女人的地位就是“糊窗戶的紙”,破了爛了,揭掉了,再糊壹層新的。地位低賤,可想而知。
白嘉軒本人,對於自己娶來時還鮮活亂跳,或美麗或端莊,不到壹年就命歸西天的六個女人,也印象膚淺,他從來沒有難受過這些如花壹般女子生命的逝去,唯壹能深刻記憶的也就是她們在炕上的不同表現,女人對他而言也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工具壞掉了,扔了,重新換壹個。這就是那個時代女子的命運。
女人就是衣服,是泄欲和傳宗接代的工具,沒有獨立人格
小說中有兩類女人。
1、壹類是沒有自我意識的人。她們恪守婦道,按照社會對她們的要求來做女人。這類人有白嘉軒的老婆吳仙草、母親白趙氏和姐姐朱白氏等。以吳仙草為例:
由父親做主嫁給白嘉軒,仙草無怨,覺得理所當然。
在新婚之夜,她看到了丈夫的無奈,聽到了丈夫溫和的話語,勇敢地,義無反顧地突破了那個禁忌,說道“哪怕我明早起來就死了也心甘”。在她的心裏,讓丈夫高興,就是自己的責任,哪怕為此付出生命也無怨。
更重要的是吳仙草為白家傳宗接代,生下幾個活潑健康的兒女,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假如仙草不育,不知後果如何?)
她生育白靈的過程,因為是壹個人操作了分娩的過程,受到自己丈夫親自燒了壹碗水,送到嘴裏喝的待遇,感動不已。她把自己當成了生產機器,這就是小說中壹個女人在家庭的地位——傳種接代的工具。
仙草傳染上小娥降下的瘟疫要死去時,丈夫戛然而止的兩聲哭泣,就讓她很感動,並且覺得自己能替丈夫接受這個災禍,替丈夫去死很坦然和平靜。
這是當時社會贊揚的好女人的榜樣:以男人為中心,為男人生孩子,幹家務,替男人死。她們活的沒有自己。是社會的主流。
2、另壹類是稍微有點自我意識的人。她們為了自己,和主流意識有違背,結果都死的很慘。
這些人裏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田小娥。
田小娥本來也是秀才家庭出身,但是作為壹個女兒,她被賣到郭舉人家當小妾,成為老頭子郭舉人的性奴隸和養生的工具。如果小娥接受這個安排,那就不會被人議論。可是偏偏小娥有點不想接受這樣的苦命安排,於是社會對她的打擊壹個接壹個
,直到被鹿三刺死。
小娥被壓抑的青春欲望,在見到黑娃後發生了叛逆,她想要追求壹個正常人的正常生活與那個社會不符,於是就成了人們眼中的“蕩婦”、“爛貨”,被白嘉軒趕出村子,住在村外的窯洞裏。
即使如此,小娥還有旺盛求的好生活的欲望,她和黑娃靠勤勞過自己的苦日子,沒有害過誰,也沒有怨過誰。但是在黑娃因為鬧農會離開之後,她被鹿子霖設計害死了狗剩,成了鹿子霖的小三,又勾引了白孝文,讓白孝文身敗名裂,墮落到底。
這些看似小娥的過錯,其實都是小娥這樣壹個弱女子在社會中低賤身份造成的。女人不能有自己的地位,只能依附於男人存在。
後來小娥死在自己的公公鹿三的梭標之下,她通過“通穿”,“附身”在鹿三身上,通過鹿三的口,對這個對女人不公的社會進行了控訴
:“我到了白鹿村惹了誰了?我沒偷掏旁人壹朵棉花,沒偷扯旁人壹把麥稭柴禾,沒罵過壹個長輩,也沒有搡戳過壹個娃娃,白鹿村為啥容不得我住下?我不好,我不幹凈,......大呀,妳好狠心......”
壹個想要過簡單的正常人生活的美麗女子,就這樣被這樣的壹個社會蹂躪糟蹋了。
還有壹個就是鹿兆鵬的妻子,鹿子霖的兒媳婦,冷先生的女兒,壹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女人。她在無辜的受到無性婚姻守活寡的遭遇後,在內心深處產生了對正常夫妻生活的渴求,結果變成了“淫瘋子”,為了遮醜,被自己的親爹冷先生用藥毒成啞巴,在孤苦中逝去自己的生命。
舊社會女子地位低賤的原因
正如小說開頭暗示的那樣,在壹個封建禮教的社會中,封建禮教思想對女子的輕視,導致婦女地位低賤。
把女子當成是男人滿足情欲的工具,
當成男人傳宗接代的工具,是男權社會的特點。小說中,這些不同女人們的***同遭遇就是:地位地下,沒有獨立人格,卑微到了塵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