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麻?燕?鵲
——根據郭德綱先生北京相聲大會演出版本，由聶三笑於2013年年初整理
剛才是崔琦崔先生，我們曲藝界的壹位偉人那。文質彬彬，帶個眼鏡，學者風範，我原來壹致認為崔先生是南方人，後來楊少華說他是北京人，哈哈哈哈……（這裏為啥會大笑，始終沒鬧明白，知道的，麻煩告訴我）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播種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感謝朋友們的光臨，今天下午呢，我們北京相聲大會呢，推出的是單口相聲專場，看似簡單，實際上單口比對口的更難說，對口的兩個之間能互相照顧，單口不行，全靠自己壹個人，而且來說表演的方式要跳出跳入，壹會兒的功夫，我就是情景裏面的人物，壹會兒的功夫跳出來，我又是這相聲演員，而且單口，很難跟觀眾交流，不像對口，出個題目大夥猜猜啊，現場可以搞壹些互動，啊第三排的朋友妳說壹下這是這麽回事兒，妳們大夥瞧，他這是不是很可樂，這都可以。單口沒法交流，這單口表演的節目，最大的忌諱就是跟臺下聯合起來，非亂了不可，啊，怎麽呢，比如來說吧，說壹個故事啊，爺倆說話呢，兒子喊他爸爸，這兒壹喊，臺下站起壹百多人，壹塊兒答應，啊，這得單交50塊錢答應的錢。同樣啊，壹會兒爸爸要喊這兒子呢，大聲壹喊，也不能沖臺下，兒啊，這怎麽怎麽著（音，招），臺下呢，這茶碗就上來了。所以說，單口相聲，並不好說單口相聲並不好表演，中國單口相聲的題材很豐富，有這麽壹句話，大笑話三千，小笑話多如牛毛，但因為種種原因，，現如今，大部分的單口相聲都失傳了。我們希望，通過我們的努力，能把這些個瀕臨失傳的節目，把它挖掘出來，從新排練，放到舞臺上，給大家表演，當然啦，也離不開大夥對我們的支持。今天下午呢，能有這麽多朋友，這麽熱的天兒，來我們這兒，來聽我們這幾個胡說，本身就是對我們莫大的關心，在此呢，我代表我們後臺的演員，向我的衣食父母們致敬，謝謝啊，謝謝各位。
閑話少說啊，今天這節目啊，叫《蜂麻燕鵲》，有人說了，我可聽說過，過去有這麽幾句話，蜂麻燕鵲、金評彩掛，這是舊社會的生意人，不錯，啊，您是多知多懂，但是，蜂、麻、燕、鵲，金、評、彩、掛，說法兒不壹樣，各自的分類呢，也有區別，分開了，壹邊兒四樣，蜂麻燕鵲是大生意，金評彩掛是小生意，但是，這幾門裏邊，是以騙術為主。啊，咱們先說這個蜂麻燕鵲，哪個“蜂”啊？有人說，我知道，刮風的風，有人說，不對，蜜蜂的蜂，我跟您說，這倆字兒都對。為什麽說都對呢？誒，有解釋，蜜蜂，形容這種騙人的生意是群蜂蜇人，壹大堆蜜蜂蟄壹個人——集體行騙，那麽說，刮風的風也對，為什麽也對呢？行騙之後，壹陣風似的就散了，所以說呢，兩種說法，全有道理，啊……現在當然很少了，早年間，這種集體詐騙的團夥，非常的多，他不光是騙老百姓，騙有錢的人，甚至來說，做官的，為宦的，他們也騙，哎，首選，還得是，官宦人家。有錢啊，妳說30來人，策劃四五個月，街上隨便找壹人就騙他，啊，這主兒就剩壹根兒棍兒，剩壹個碗，壹天弄（音，neng四聲）好了，斂倆饅頭，不夠挑費。找官宦，有這事兒麽？太有了，包括來說，清朝有壹位李鴻章，李中堂，有人就打著他的旗號，出去騙錢去（音，切），這壹出去，是壹整套工作班子，啊……發生在哪兒呢？北京宛平縣。
宛平縣的知縣，這天，正坐在二堂上，川櫃呢，什麽叫川櫃啊？這個詞兒擱衙門裏，用得不多，壹般都是胡同口，油鹽店，賣壹天了，川川櫃，黃醬賣多少錢，蔥賣多少錢，鹽、糖，賣多少錢，形容這小商販，那麽擱的這做官兒的這兒，他也有收入麽？也有啊，過去有這麽句話，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做壹個知府，要說做清官，這幾年的收入都很可觀，又何況說這心鑰匙偏呢，那收入了不得，這天，宛平縣的知縣正在坐在屋裏，川櫃呢，正算賬呢，由打外面，跟班的二爺跑進來了，回事，什麽事兒啊，跟老爺您回，來人了，誰呀，我問了，李中堂，李鴻章的父親，哈這，趕緊，趕緊，趕緊大開中門門，咱們這出去接去，李鴻章那還了得，權傾朝野啊，誰不巴結人家大門檻兒啊，噢，今天李鴻章的父親來了，那得（音，逮）遠接高迎，謔，來到門口壹瞧啊，跟班的帶著40多人，正當中這大轎子啊，扔著賣，也得（音，逮）值個六七百兩銀子，有人從轎子裏面，把老太爺摻出來了，由上到下，珠光寶氣，穿得講究，胸前散漫了這副胡子，壹瞧啊，矮油！這老爺子得有七十來歲了，將近八十左右，宛平知縣來到跟前兒，壹揖到地，啊，這深度就跟要系鞋帶兒似的，手都夠上地了，老爺子（音，賊），老爺子（音，賊），哈哈哈……下官有失遠迎，死罪呀，死罪，偷眼壹看這老頭兒，這臉，是面沈似水，很不高興，也沒說話，恨！邁步往裏就走，後面這些差人全跟著，噝……宛平知縣納悶啊，（8:13）我沒招妳，沒惹妳，妳來到我這兒，我遠接高迎，客客氣氣的，噝，妳怎麽和我甩（音，摔）臉子啊，可是不敢說別的，跟著就進來了，來到裏邊，這老頭兒，哐嘡壹下子就坐在正當中了，宛平知縣在旁邊打了壹個旁座，吩咐人，獻上茶來，再瞧老頭兒這臉那，依然是壹絲兒笑紋兒都沒有，知縣這心裏蹬蹬蹬直跳哇，李鴻章的父親，來到我這兒不高興，這可就是罪過兒啊，我得（音，逮）想法設法兒的，讓老頭兒痛快，嗬…老爺子（音，澤）啊，哈哈嗬……今天，您怎麽，有時間……呃……上我這兒串門來了呢？嗯哼……我告狀！嘿喲……老爺子（音，賊）！瞧您說的啊哈…哈…您還告狀，您真是的……呃……誰惹著您啦？李鴻章惹著我了，我兒子惹著我了，他不孝順，我今天上這兒來，訟他忤逆不孝！妳趕緊去，派人把他給我抓來!啊！今天在妳宛平縣這兒，妳把他殺嘍，啊！讓我痛快痛快！啊，啊？宛平縣壹聽，怎麽著？李鴻章忤逆不孝？我把他抓來，那是開玩笑那！啊，權傾朝野李中堂，誰惹得起啊，知道這是氣話，趕緊陪笑臉，老爺子（音，賊）……哈……！您別這麽大的火兒……呵呵……嗯……呃，李中堂……呃為人，那是我們大夥兒有目***睹的，啊哈!有事兒，您就說，您別，別著這麽大急，啊哈！因為什麽呀？因為什麽？他不孝順那，我準備上千佛山真吾頂，前去降香還願，他不讓我去！哎唷！老爺子（音，賊）！我估計啊，他瞧您這歲數太大了，啊哈，壹路之上，路途遙遠，怕您身體受不了……什麽呀！誰說的啊，我這身子骨，硬朗著那！知道嗎，他關鍵是，心疼錢！不……是，怎麽，怎麽還心疼錢那？啊，我打算上千佛山真吾頂，我到那頂裏邊兒，廟裏邊兒，捐壹些香火銀子，他舍不得給我。噢……耗……那麽，您打算捐多少呢？不多啊！區區兩萬兩白銀！啊……（嗓子裏擠出來，聲音由高向下）還（壹聲）不多那！宛平縣壹算，我接壹個官司，原告兒出兩千，被告兒出兩千。這是四千……哎呀！逮接多少官司，才夠兩萬啊！現如今，這買賣也不是特別好做，尤其最近打官司的，他們竟不打，竟講究私了，噝……呃……噢！是這麽回事兒啊，（11:34）呃……老爺子（音，賊）！要說這……兩萬兩也不……算多……可……也……不算少……哈！噝!看怎麽說了，嗯！小官我……拿兩萬兩我……我有點吃力，哈！要是李中堂，這兩萬兩，九（高聲）牛之壹毛哇！不算事兒！（拍桌子）就是啊！可他就不拿。沒別的了，妳這樣兒，妳派人把他拿來，繩——捆——鎖——綁，我今天告訴妳，我要死的，不要活的！哎呀啊！老爺子（音，賊）——！他（哭音兒），他是中堂大人啊，他我就是壹個小小的芝麻官兒啊，這……這我哪兒管得了啊！我不管那個，嗯！（二聲）宛平縣，是天下第壹縣，北京城也歸妳管，妳去吧！妳要不去，沒別的，瞧這茶碗了麽？我今天把自己開了，我就說妳——責打朝廷命官之父！別……別……別…………您可別介，您可千萬別介，哎呀！噝……這事……您，吧（吧嗒嘴，發聲）這……這玩意兒，唉！這樣吧！老爺子（音，則）啊！呃……我……我活個稀泥，行麽？怎麽活啊？嗯……我……我先拿兩萬兩銀子，啊哈！您拿著，先奔千佛山真吾頂，有什麽話，咱們爺兒倆回來再說。那不成！那不成！我——！有兒子——是李鴻章，他應該掏這錢，妳不是我兒子，矮油！老爺賊！您要是我爹，不把我美死麽？呵哈！我孝敬您，也是應該的。來人那！取兩萬兩銀子。工夫不大，兩萬兩銀子，銀票，拿來了。老頭兒接過來瞧瞧，行！我給妳打壹條兒啊！讓李鴻章還妳！不，您別介（13:28）您這不是罵我嘛，您拿著，您拿著……老頭兒把這揣起來，端起水來剛要喝，蹬蹬蹬蹬……由打外面兒，貼身二爺進來了，太爺!什麽事兒呀？李中堂到。啊——（往高裏壓著嗓子再往下發音）李中堂來啦!您諧……您瞧您這事兒，再壹瞧老頭兒那臉，當時沈下來了“啪……”！茶碗扔地下了。縣官這心到嗓子眼兒了，呃……好，嘿！過……過來，把二爺叫過來了，妳趕緊迎出去，啊！跟李中堂說，稍等壹會兒，這會兒啊，老爺子正不高興呢。哎……我說切，我說切……轉身，往外跑。是李鴻章麽？是，真是李鴻章，哈……上直隸壹帶啊，前去巡查去了，回北京路過宛平縣，想到這兒坐會兒，問點事兒。
那麽說——屋裏坐的這老爺子真是李鴻章的父親麽？不是，這就是咱們前邊說的，“蜂”家門的。連這些差人們，全是騙子手。給這老頭兒化的妝，冒充李鴻章的父親，這個事兒到這會兒，很難處理，妳說是李鴻章的爹，李鴻章到門口了，壹見面兒就知道是假的。怎麽辦？擱誰這事兒，也得（音，逮）露餡兒，唯獨人家（音，介）這幫人，都琢（音，昨）磨透了……壹——點兒都不帶害怕的。站起身來，往（音，忘）外就走。縣太爺後面還跟著呢，您別著急，老爺子（音，則），您千萬別著急，您沖我了，您沖我了，呵呵……往（音，忘）外走，前邊李鴻章已經下了轎了，二爺壹說，您稍等片刻，老爺子在裏面那，正生氣呢！李鴻章壹琢（音，昨）磨，噢……縣官兒他爸爸在這兒呢，甭問那，爺兒倆啊，鬧了點兒別扭，又壹琢（音，昨）磨我這個身份到了這兒，甭等著接了，進去（音，七）吧，邁步，往裏邊就走，來到裏邊兒，跟這位假爹……整走壹個對臉兒，老頭兒回頭瞧瞧李鴻章，哼嗯！！！呸……誒！！！壹句話，沒說，揚——長——而——去！李鴻章，納悶兒，嗯？權傾朝野，位極人臣，除了跟老佛爺說話知道跪下（音，歇），誰（音，shei二聲）瞧見我都客客氣氣的，宛平縣，小小知縣，他爸爸怎麽這麽大脾氣呀？他爸爸什麽官兒啊，什麽官兒，呵，嗯，都不是!還納悶兒那，可再瞧知縣，還滿臉得意，怎麽呢？妳瞧見了吧，妳爸爸這火兒，瞧看見了吧，我還替妳壓著這事兒那，啊呵……沒拾李鴻章這茬兒，先把老頭兒送到門口去（音，切），有人，扶著老頭兒上了轎，這轎子擡起來，時速壹千四百邁，日兒（象聲詞）……跑了。回到客廳，把李鴻章讓到上手坐下（音，歇），知縣旁邊兒，垂首立站，滿臉得意呀！哈——哈……，（17:00）唉……呀，中堂壹向可好哇，李鴻章，很納悶，噝這人缺心眼兒啊？妳爸爸今天這火兒，可不小哇，啊！可怎麽還嬉皮笑臉的啊？知縣……，卑職在！（17:15）老爺子，怎麽啦？哎，嘿嗨——！妳還問我……妳真是的，嘿……嘿這……妳…您那（音，內）…心裏……不是……明白著那嘛……（笑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啊？李鴻章挺納悶兒，我明白什麽呀？我不認識，不是……妳……妳……妳別這樣兒，這到底怎麽了，恨！呵怎麽……了……哈哈……呃……老……爺子（音，則）……呀……生氣啦……哈……哈……沒別的啊……哈……這事兒，我可替妳兜攬在身了（17:44）啊……呃……我還替您花了兩萬兩銀子，沒別的中堂，這兩萬兩是我孝敬您的，啊……孝敬您的……妳等會兒，妳等會兒吧，這是誰（音，shei二聲）呀？這……嘿嘿……這嘿……這是妳爸爸呀！呸！妳爸爸！啊……打起來了……人家呢？早跑出去了，這就是“蜂”哈啊……開始作案的時候，群蜂蜇人。壹大幫人，有組織，有紀律，來完成這工作，作案之後，壹窩蜂似地就，散！了，叫“蜂”。
那麽，“麻”呢？嗯！有人說是麻，麻花的麻，有人說是馬，騎大馬的馬，還是那句話，這倆都對，為什麽說“麻”呢？首先說啊……麻鵲的麻，房檐兒地下那麻鵲，樹梢兒上的麻鵲，走到哪兒，隨處可見。說跟這種騙人方式，到處都有，啊哈！並不稀奇。馬呢？因為這是壹個人做的生意，是“單——槍——匹——馬”（18:52）所以這，兩者，全對。呵著很多……啊，裝扮成不同的身份的人，到各處去，敲詐錢財。過去來說，北京京南，大興，有壹位李善人，家裏趁錢，站著房，躺著地，啊……存著多少多少的金銀財寶，很有錢。這天，打外面，這些個，家奴院公們都進來了，老爺，出事兒了（19:21）什麽事兒啊？門口來了壹個化緣的老道。您出去瞧瞧去吧。我瞧他幹嘛呀？咱們家是善人那，您不是麽？嗯？壹天到晚的，出家人化緣的還少麽？去吧，給拿點兒吃的，啊！呃……嗯，準備點兒散碎的銀子。誒！壹會兒功夫兒，又跑回來了，老爺！他——不要噢！他嫌少。不要啊？他要什麽呀？他有紋銀五千兩！這哪是化緣那！這是劫道兒啊，這是……啊，就跟咱們現在似的，走在街上，也有這些個，乞討為生的，攔著您，跟您要錢，是吧，呃，要……給個給壹塊，給五毛，給兩塊錢，這就行了，沒有說壹要要很多的，啊……您可憐可憐我吧，您把您戒指先給我，啊，把您那（音，內）手機給我，啊，妳身上還有多少錢？妳帶著卡那嘛？密碼是多少，啊！我很可憐，這是可恨，這是！沒有，所以說，今天（20:29）這人說要五千兩，李善人樂了，這是窮瘋了，啊，這是，甭理他，看他怎麽辦。是！剪短節說，這老道，就坐在李宅的門口兒，三——天——三——夜！沒走，沒動地兒，沒吃飯，沒喝水……謔！整個村子全知道了，來壹神仙，不吃不喝，就跟那兒坐著，啊，嘿喲，這了不得，這個，咱們可受不了，他也沒動地兒啊……也沒瞧去廁所，這！還了得麽？大夥兒都納悶兒，李善人笑了笑，不足為奇，呵……哈哈……不足為奇，沒事兒，看他還要怎麽樣。壹會兒，打外面這些兵丁（估計是老郭說錯了）又進來了，啊，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他身上帶壹大葫蘆，葫蘆裏面冒黑煙，這黑煙那，直上直下，有這麽十幾丈，而且，點了半天兒了，也沒看見裏面有什麽東西，這真是神仙。甭管了，放咱們家那些惡犬，出去咬他去，啊，李善人家裏養了好多狗，啊，最小的那個呢，壹丈開外，呃，善人嘛……是吧，他這個……他也怕有不善的人，搶他，啊……謔！把狗，全放出去了，沒想到，來到這老道跟前（音，潛）兒，老道手裏拿壹浮(fou,二聲，我們現在不這麽念了，後來又寫作拂塵)沈，啊哈，就這麽壹甩，所有的這些狗，願（不知道是哪個字，老郭就發這個音兒）頭兒就跑，全回來了。噝……哦……？善人壹聽——他有兩下子啊，啊！不錯！看來這個人啊，有道行（老郭念xing,二聲）那麽您看，咱們是不是給他五千兩啊？矮——只是說他道行不錯，但是這些，還算，雕——蟲——小——技，不給他！也別說，到最後，這老道，實在沒轍了，站起身來，提出了筆，研得了磨，在墻上寫四個字兒——妳是，惡！人。啊，妳不是善人，妳是惡人！寫完了，扭頭走了。善人出來壹瞧……這是他寫的，這是他寫的，不要緊的，拿刀，拿鏟子往下刮。刮吧，這墨呀，它往（音，忘）裏面邊跑，妳刮掉壹層，這四個字兒，又往裏邊滲壹塊，掛掉壹層，又滲壹塊，聖（應該是“善”，老郭說吐露了）人點點頭，行了，甭刮了，這我知道，肯定刮不下去，過兩天弄（音，neng,四聲）點兒灰，直接把它抹（音，墨）上，妳呀，跟著他，看他怎麽走，啊！跟他出去，速報我知，是！有，這些個家奴院公，跟著老道，往外走。前邊不遠，有壹河邊兒，壹瞧這老道啊，身背後摘下這蒲團來，往這個，水面上壹扔，自己往上壹跳，這蒲團，托著老道，嘶——嗖（象聲詞，形容在水面上由由近及遠，很快的離去），直奔對河，就走了。
家丁們回來壹說，李善人壹聽，請！！（23:33）趕緊給我追回來，啊！趕緊給我追回來，壹頓飯的功夫，老道回來了，啊，撇著大嘴，李善人，怎麽樣啊？還得請我回來。好，來……來……?請來上座，有人過來獻好了茶，老道說，善人啊，善人，妳可夠恨的啊……我這幾樣，難道說妳就不動心嘛？哈……哈……道長啊，您別過意，啊，我認為，啊，您這幾樣算是——雕——蟲——小——技！嗯，我問妳，我坐在妳門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這如何解釋？是啊，妳是不吃不喝，妳來的時候，胸前還帶著壹大串珠子呢。現在那珠子，可不是來得時候那數兒。知道麽？妳那是人參做的，啊……有的還是牛肉的，我看出來啦，啊哈……老道說，對，妳說得這對，是……是，是這麽回事兒，啊，算……算妳狠，啊……妳甭算我狠，啊，我數來著，啊，壹天短六個，嗯……那是！那，那（音，內）個……我……我那（音，內）葫蘆……怎麽回事兒？我那（音，內）法（音，四聲，這是正音，現在都不這麽念了）寶……什麽法（音，同上）寶，哪兒的事兒妳那，妳裏邊擱的是——狼糞……妳自己配的藥材，點完之後，直沖霄漢，過去來說，兩軍陣前打仗，狼煙四起，怎麽來的？就指的這個，把狼糞聚得壹塊兒，壹把火點著了，這是高的，這我知道，啊，我會配這藥（25:10）謔，嗬，好，善人，啊，善人啊，啊，善人以前是不是也跟我們也同道哇？啊，對對……對，小時候，幹過，小時候，幹過……噢……那您有年頭沒幹這個了？我打去年開始不幹的，啊……那這個，那(音，內)個老……老……我那（音，內）個，妳那（音，內）個大狗、小狗追我，啊，啊……妳看我，拿這浮沈壹弄（音，neng,四聲）呵，老道……呵呵……老兄……這，更簡單了，狗雖然兇！妳那（音，內）浮（音，fou，二聲）沈……那須子裏邊兒，有老虎的毛啊……有虎須啊……老虎乃是百獸之王啊！狗鼻子最尖那，壹聞不對，它不跑，等什麽呀啊？啊……（恍然大悟的語氣）我寫墻上，那（音，內）……那四個字兒！往（四聲）裏邊兒滲。妳那墨啊，是拿烏龜的尿，把它研的，有這麽句話——龜——尿（音，sui,壹聲）——裏——滲那，越哢哧，越往裏走，我沒哢哧，再哢哧，院墻就透了……啊，這我知道。噢……那最後，我過河這蒲團……托著我，啊，直接過去（音，切）。（老郭壹拍扇子）我就是不會，這個！知道嗎……我要會這個，啊……妳！早到山東了，這會兒，知道嗎？我絕不會請妳回來，噢……（很自豪的笑著說）妳也有不會的啊……唉呀……我跟您說實話，啊……哈，我也就這壹手了，妳知道吧……哈……妳真想學嗎？想學呀！妳教給我吧。紋銀——六——千兩！六千！不是五千嗎？那……不行！當時，妳要是問，五千！現在我回來了，六千！好！拿錢！功夫不大，六千兩銀票拿來了。老道弄（音，neng,四聲）好了，揣在身上。啊，這……行，行，我從現在開始教妳，好！道兄，為什麽蒲團，扔在河面兒上，人踩上去，能往前走？妳傻呀？！妳找四個會水的，在底下，托——著呀啊！這是什麽呀？哎，這就是“馬”，也叫“麻”（2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