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本片基本算是壹部傳記片,建立在大量真實歷史記錄基礎之上。1871年,17歲的蘭波接受當時的著名詩人魏爾倫的邀請前往巴黎。當這個少年走進所有人的視線,先是壹雙纖長的腿,舊呢料大衣包裹住年輕清瘦的身軀,最後是那顆高昂著的頭顱,幹凈美好的面孔,眼中毫無畏懼和雜念,卻有少有人能及的聰慧和與生俱來的才華。他的穿著有些隨意,舉止帶著不經意的荒誕乖張,就這樣撞進所有人的心裏。
如果我是魏爾倫,有這樣壹個少年闖入我的生活,我壹定也會不可自制地為他著迷,難以自拔。我不會粗暴地對待我年輕的妻,但當蘭波在詩人的聚會上破壞性地踩過長桌,像是國王走在紅毯,我也會帶著滿心滿眼的愛意和寵溺仰望他,或幹脆也站上桌子和他壹起搗毀無聊冗長又做作的聚會,撕破那群毫無生氣的詩人的面具;
初來乍到的蘭波幾乎是所有人的噩夢。他放蕩不羈,恃才傲物,所過之處都是小型人禍現場,其他人對他避猶不及。只有魏爾倫,上癮壹樣對蘭波癡迷不已。兩人迅速同居,放肆生活。酗酒,抽大麻, “探索了感官享樂的全部過程”。 他們用魏爾倫嶽父家的錢,壹起流浪到英國、比利時。在這瘋狂的兩年中,蘭波和魏爾倫相互追逐,享受著愛情與世界帶來的歡愉和生命力;
但他們又同時互相傷害著。蘭波稱魏爾倫 “壹臉賤相 ”。魏爾倫無法忍受,乘船離開時,他又在碼頭哭喊著求對方回來,卻為時已晚。
1873年,這段瘋狂的旅程和戀情終於在魏爾倫指向蘭波的槍聲中結束。魏爾倫被捕,入獄兩年。蘭波孤身返鄉,寫出了《地獄壹季》,20歲前就放棄寫作,四處旅行,最後在37歲時病逝於非洲。聽聞死訊的魏爾倫滿眼哀傷。
蘭波是自由的,不羈的,銳利的。魏爾倫盛贊其為“ 羈風之人 ”,想要像蘭波壹樣自由放肆。但魏爾倫是現實的,被捆束的。他有年輕美麗的妻子,想要富裕舒適的生活。他愛著蘭波,珍惜這段炙熱的愛情,但他無法舍棄欲望,無法拋下自己原本擁有的壹切。
如果說蘭波是來自靈界的“通靈者”,那魏爾倫就是個有幸遇到這位通靈者的凡人,得以壹窺那個神秘的、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是壹段毫無希望又甜蜜的愛情故事。魏爾倫感受到了風的不羈,卻追不上風的腳步;而在當時,魏爾倫又幾乎是唯壹發現蘭波永恒靈魂的那個。 “那是太陽與海,交相輝映。” 但人們只看到太陽在海中的影,又有誰見過太陽與海在壹起?
“我永恒的靈魂,註視著妳的心, 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地獄壹季·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