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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題韜的人物評價

先生待人接物,直切性命,當處親切,從學之人多獲益焉。他曾說:“世人皆以密法為密,不知禪宗乃無上密法也。”“人間佛教,唯禪宗為無上方便。欲宏揚佛法,首當宏揚禪宗。人間佛教應當折合古今中外之變,而不拘於常格;熔儒釋道及西方科學文化於壹爐,此乃無上佛法也。”“大機大用,非唯棒喝話頭等,其窠臼久矣。世間法即佛法,無不可為其機用。必當深入世間學說,豈可拒之?必東西兼融,切合時宜,方可直指今人之心。惜哉!法也,以寂照枯坐為究竟者當深省。”“各家之綱宗,非為讀誦之條款,亦非口舌之機辯。宗門之處,當以自己為對象,以懷疑為劍矢。禪宗之關捩,就在自己,就在懷疑,就在當機壹念之處。舍此則萬法不立,宗眼難開,奈綱宗何!”

先生雖學涉百家,煙塵參訪,而其為人,則隨緣不變,壹歸禪宗。蓋非徒事文字知解,實於生活中有所體驗而身體力行者也。

1983年6月,賈老被選為第五屆四川省政協常委。同月,他主編的《佛教與氣功》壹書,由四川省佛教協會出版。1993年9月,該書又由四川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發行。總計印數達二萬冊,仍供不應求,不少人將此書奉為珍寶。

1985年至1986年,位於北京法源寺的中國佛學院邀請賈老演講《論開悟》,凡十五講。這次學術講演十分成功,在佛學院學生中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學生們普遍反映:賈老居士知識淵博,見解精辟,觀點新穎,深入淺出,引人入勝。每次演講,能容壹百多人的教室座無虛席。校外的壹些科技工作者、氣功專家及北京大學的壹些學生也經常慕名前來聽講,有的人甚至每場必到。講演完畢,京華轟動。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先生邀請賈老留京擔任佛學院副院長,賈老婉言謝辭。

賈老說:“禪宗在中國佛教中占有極重要的地位。可以說,中國佛教的特色就是禪宗,沒有禪宗就沒有中國佛教。”“我認為釋迦牟尼佛本人就是壹位大禪師。他六年苦行,菩提樹下四十多天的靜坐思維,無不是在參禪。最後,他所得的‘道’也是從參究開悟而得到的。釋迦牟尼佛從出家到成道的經歷本身就是壹部禪宗史。”“禪宗有壹大特點,就是提倡讓人大膽地懷疑。所謂‘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這是禪宗不同於佛教其它各宗派以至其它各宗教的地方。宗教信仰應當允許懷疑,由懷疑而產生的信仰才是真正的信仰。這種精神唯禪宗所獨具。我本人就是先對佛教懷疑,通過研究唯識、中觀,才對禪宗產生興趣和信仰的。”“現在有些人把禪宗說得毫無價值,甚至說了許多不公允的話。這是沒人深入研究教理,沒有對禪宗作全面深入探討而產生的誤解。禪宗是佛教的心髓。禪宗在佛教史和思想史上所起的重大作用,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

1987年1月,《法音》雜誌刊登了賈老的近作《詠曇花》:

“1986年秋,應邀來中國佛學院講學,值曇花將放,傳印法師(現中國佛教協會常務理事——豫川註)為余移壹株至寢窗,以資飽賞。賦句:

傳師送到曇枝鮮,花意人情兩躍然。 每憾累看看不足,今宵再驗未開前。

徘徊窗下覘花開,徐徐香飛浮碧苔。 笑似黃梅傳法日,會心獨解夜中來。

夜半正明洞上風,玄關金鎖若為通。 誰知百尺竿頭事,別有曇花下語同。

千金壹刻為人留,***勉因緣大事秋。 坐對優曇憶懸記,花開念佛到花收。”

賈老擅長絕句,詩才頗高,所作深蘊禪意。如上所引,僅以詠曇花為題,範圍狹窄,壹般人至多能寫出二、三首絕句;而賈老竟能壹氣呵成四首,且瑯瑯上口,韻味深長,足見其才華超群。

1987年3月,在中國佛教協會第五屆代表會議上,賈老當選為常務理事。4月,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在北京廣濟寺成立,賈老被聘為高級研究員。同時,他還被中國氣功科學研究會聘為理事。6月,四川省佛教協會第四屆代表會議在成都文殊院舉行,賈老當選為副會長。同年春,他撰成《象棋論壇》壹書。

先生說法時,曾舉拈花公案雲:“此為禪宗之絕妙話頭,脫卸了語言文字的樊籠。其表現方式壹反呆板教條之灌輸,上升為藝術化。佛以拈花為鞭影,迦葉壹笑便奔空絕逸,實為啟人心靈之美妙圖境,非宗教條框所能範圍。禪宗化宗教氣氛為藝術光芒。若能理會禪宗師友見面之種種活潑言動,推拉棒喝之機智,偈頌詩歌等文彩,皆彌漫拈花微笑之氣氛。如於法身覷透,當人直驗得釋迦佛之心髓,浩浩三藏,千經萬論,無量妙義,全歸於壹花壹笑。不得正法眼之人,如何能有如此手眼,如此智慧?從道德、智慧、藝術方面講,此公案具有極大的代表性。禪宗沿此路線建立,並發揚光大。佛所拈之花,亦由禪宗壹代壹代傳接至今,仍清新鮮艷。學人能明此公案底蘊,試拈壹花,或破顏壹笑麽?”

“除佛教外,壹切宗教俱為有神論。禪宗之外,壹切宗教,包括佛教內各大宗派,都認為教主言行,壹字壹句不可更改。唯禪宗從懷疑入手,不但不立神,佛亦不立。所謂‘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無此懷疑精神,則不能學禪宗。開悟是從懷疑中開悟,老師傳授弟子,乃燃其懷疑之火;弟子接受老師傳承,即突破所設立的懷疑之關。疑情奮起時,無佛無師,無經無論,無禪無我,壹切分別相不立。至此,莫怕落空,空的只是語言文字所系之世諦,只有在這個空中方可見到真諦,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

“何為禪宗之悟?是涅盤,菩提,絕對之本體,即體驗‘絕對’。我們能否居於絕對之外?若居其外,則形成相對,而非絕對;若居其中,剛我即絕對,當下便是,不隔纖毫。現前壹念廓周法界。我即於絕對之中,則以絕對融絕對,以自我觀自我。轉身便是,有何難哉!人類活動之起動基點,即當前壹念。此壹念豈在絕對之外?此壹念即為絕對。絕對者,非時空可限也,故可頓悟成佛。”

1988年6月,賈老被選為第七屆全國政協委員。從1987年下半年至1989年,賈老在成都文殊院開講《六祖壇經》達五十余會,從現代科學文化的角度,對佛教教義和禪宗理論作了重大的發揮。蜀中善知識雲集聆誨,獲益匪淺。1988年至1989年,八十高齡的賈老又邀集四川學術界名流成立“四川禪學研究會”。在兩年多的時間內,賈老為弘揚禪學,廢寢忘食,心力交瘁,竟致積勞成疾。

1990年6月至7月,賈老應福建省佛教協會會長兼閩南佛學院院長妙湛法師(1909—1995年)之邀,至廈門南普陀寺講授佛學。聽眾深沾法乳之恩,盛贊賈老講解技巧熟練,內容非富多彩,邏輯嚴密,有條不紊,深入淺出,旁征博引,信手拈來,如數家珍,令人信服。

賈老對於禪宗內部、禪與佛教、禪與密宗、禪與儒教、禪與道教,乃至禪與當代科學文化等種種問題、種種矛盾皆有精辟論述,見解獨到,卓爾不群,不落前人窠臼,在當今佛學界聲望甚高。1993年9月,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了賈老的名著《論開悟》、《壇經縱橫談》。

賈老說法時,曾舉“三法印”雲:“大乘、小乘、顯教、密教、中觀、唯識,俱為佛教。佛所說教,出於菩提樹下壹悟。說法四十九年,開示悟入,亦為此壹悟。故學佛學法之人,徹法源底,亦為此壹悟。然此悟,又非分別思維之概念活動也。概念的本質、作用自發地與三法印相反。諸行無常,而概念則具常壹之要求,否則思維無法開展。諸法無我,而概念則把事物固定起來,方可成為概念之本質,作建立各種法則與關系之根據。涅盤寂靜則更是超越語言的,而概念活動則要求對任何事物都應以語言來表述清楚。須知概念乃是思維之手段,僅為思想之外殼,而非事物之實際,然又為人類生活、工作所必需。而於絕對超越,壹般經驗所不及處,概念思維活動不得不止步。涅盤乃絕對,概念必陷相對,以相對之概念,不可能表述絕對之涅盤。故龍樹之《中論》即用破之方法,對各種概念立論壹壹破斥。在禪宗,進而變為棒喝。禪宗‘不立文字’即基於此。然不立文字非後世狂禪妄掃經論者所知也。‘不立’者,不即不離也。概念活動之當下壹念亦為涅盤,知之乎?”

“‘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經禪宗壹倡,許多人就認為,學禪宗,就不必學教了。此乃極錯誤之看法。不通教,焉能通宗!教外別傳系指數不能盡其意,即單靠教還不能完全解決宇宙人生之根本問題,有待於教外別傳。禪宗脫卸尋常框架,撥轉向上關捩,便當人情識難以湊泊。奇奇怪怪之處,於人之生活實際處點斷命脈,猛省回頭。禪宗之方法,乃活潑潑的啟發教育,所指示的乃為教下精華,最吃緊、最精彩之處。非語言思維所能盡,而以心印心成為最絕妙的親身傳授。”

賈老深知語言文字思維之障於道,常雲:“眾生無始以來之實執,名言習氣極難舍棄。如教下為破眾生之我執,立壹法門曰‘人無我’,眾生即執此‘人無我’為實。教下立‘法無我’,眾生即執此‘法無我’為實。教下為破此執,立‘亦有亦空’,眾生亦為執實。教下又立,‘非有非空’“不有不空”、“真空妙有”等等,眾生亦競而執之。在語言形式上,貌似層層深入,玄之又玄;不知其仍在語言思維、概念活動的圈子裏原地踏步,於實際身心性命何曾稍措手腳,若不於心靈深處徹底掀翻,則語言文字之障,就永無顯露底蘊出頭之日。知此,則知祖師們何以變說教為棒喝機鋒之良苦用心了。”

賈老還是著名象棋理論家,曾任中國棋類協會委員、四川省棋類協會副主席。其著作除前象述外,尚有《象棋殘局新論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