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圖霸業談笑間, 不勝人生壹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 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 只嘆江湖幾人回。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教主千秋萬載,壹統江湖。
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
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教主指示聖明,歷百年而常新,垂萬世而不替,如日月之光,布於天下,屬下自當凜遵
湛長空黑,更那堪、斜風細雨,亂愁如織。
老眼平生空四海,賴有高樓百尺。看浩蕩、千崖秋色。
白發書生神州淚,盡淒涼,不向牛山滴。
追往事,去無跡。
少年自負淩雲筆,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
常恨世人新意少,愛說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
若對黃花孤負酒,怕黃花、也笑人岑寂。
鴻北去,日西匿。
當男人愛上男人
散步的魚
那是壹個雲淡風淡的日子。
我孤身上了黑木涯。
在涯上看了三次日生月亡後。
江湖上開始流傳壹種口號。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這孩子有壹雙好眼睛。
任我行說。
我嘴裏銜著壹根骨頭和幾只野狗對持。
我冷冷的看著那個吃得很好穿的很好的男人。
任我行把爛臭的我從野狗群垃圾堆中撿拾出來。
事隔經年,我不知同樣有著壹雙好眼睛的任我行是否後悔過
那天醉後不經意的壹次善行。
壹件小事可以成全妳也可以敗壞妳。
真他媽的是至理名言。
任我行敗了。其實不是我打敗他的。
他敗在自己手上。
這是遲早的事。
人太喜歡給自己做蛹。
我告訴妳們了。我也許是個大奸大惡之徒。
最初我是任大小姐的玩仆。
每天忍受著她幼稚的嬉鬧鞭打。我開始想念那些從野狗嘴裏
奪取食物餓得兩眼現綠光的日子。我渴望用那種眼神去嚇壹嚇任
大小姐。我悲哀的發現來到黑木涯後我開始逐日失卻那種使野狗
竦然而逃的淩利眼風。這也是任我行冷落我的根本原因。
我開始活得象只狗。重要的是妳自己也認同自己是只壹狗。
狗都是賤的。
任我行說,說,狗。說妳自己是壹只狗。
我是壹只狗。我說。
於是大家就笑起來了。
我也笑。
我沖上前去打翻任我行手中的羹湯盞。美味的汁水在大廳的方
磚上畫出不規則泛著藍色煙霧的奇形圖案。
誰要害我。
任我行舉起我。好孩子。他說。
任我行仔細盯視我的眼睛。好孩子。
粗重的手指如靈蛇爬上了我的咽喉。
壹些奇怪的聲音閃過後,死寂了。我開始平視任我行。
我跌落在地上。
走吧。任我行用疲憊的聲音說,孩子妳走吧。
我走出大廳時天上開始下起雨來。雨聲裏我聽見任我行說,眼睛。
他說眼睛。
壹些水滴在地上濺起輕塵。也許是雨水。我擡起頭,某種混合的
液體從我面上滑下。
我不是狗。我說。然後我又叫了壹聲,我不是狗。變調的叫聲裏
我看見任大小姐向我走來。我沒理會她我開始奔跑,壹路上變調的嗓
音追逐著我倉皇的影子。我停下來向我的影子吐了壹口唾沫然後又吐
了壹口唾沫。
童百熊是我的朋友。
當然這都是後來發生的事了。
他終日跟在我身後。在我的目光裏他暴突的眼珠就象任大小姐手
中終日把玩的琉璃珠子。他是個有些婆媽的東北漢子,經常為我打理
日常生活中的壹切瑣事。當然這也是我們友誼的基礎。他常為任我行
的壹言壹行感動。這壹切都表現在他語言與行為上可笑的模仿與重復。
這就是童百熊這壹粗魯的男人能躋身為我寥寥朋友的原因。
他低頭看著剌穿他身體的利刃。那表情說是驚奇還不如說是驚喜。
有壹些血泡水開始滴答滴答的流淌。他漸漸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眼
睛痛苦的凸突。靜止。
他死了。任我行輕輕籲氣。
他死了。我說,妳的最後壹位衛士。
妳為自己選個地方罷。
天上開始下起雨來。
任我行的聲音在雨聲裏聽起來疲憊不堪。當然這都是因為雨的緣故。
妳知道漠漠雨聲裏沒有誰的聲音會聽起來動聽。包括嬌媚如花的任大小
姐。
任我行說,西湖罷。他閉上眼睛。任我行說,那是我遇見妳的地方。
遠遠的角落裏傳來了童百熊單調的不加掩飾的不住抽噎的哭泣。
真是個沈悶的雨天。我說。
那是壹個雲淡風淡的日子。
我孤身上了黑木涯。
在涯上看了三次日生月亡後。
江湖上開始流傳壹種口號。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我是東方不敗。我告訴妳們了。在被任我行拾撿來的十幾年後。取任
我行而代之做了日月神教教主。
我是黑木涯的東方不敗。
當教主其實是很寂寞的。壹如我淩駕於黑木涯頂,只有耳旁抓不住的
風呼呼吹過的聲音。我發現我開始想念壹個人。
我信手指指涯下的壹個紅點兒。那是誰,奔走得那麽快。我懨懨的打了
個呵欠。
我不知道。那個急速移動的紅點兒就是任大小姐。
她離開了黑木涯。
我不喜歡她。
她和他壹點兒相似之處也沒有。盡管她和他之間血親相連。
她比較像她早亡的母親。
我在她臉上尋不見壹絲他的影子。
所以有人來稟報她的離去時,我只是冷淡的擺擺手。
我精明為人所道的頭腦已被某種意象所塞滿。我忽略了她身後的某種隱
患。我不能為已發生的事後悔自責。於是便產生了結果。失敗。
我發現了楊蓮亭。
他是他的化身。
在我眼中。
每次酒醺我都命令他站在我面前。說,狗。說妳自己是壹只狗。
我是壹只狗。楊蓮亭說。
於是大家就笑起來了。
他也笑。
我在笑聲裏常常不能自持的把酒液潑灑在自己臉上。我拒絕待從為我擦
拭。這樣每當我仰天狂笑的時候才能掩飾從面上滴落的另種液體。
任大小姐帶著她的男人令狐沖(他是個相貌平平的男人)回到黑木涯時
無可例外的仍舊是個雨天。我開始懷疑它是這個美麗而有心計的小女人精
心挑選的日子。壹如她平日精心挑選衣飾那樣。
我們總是在雨天失敗。
時隔數年,我和他相見了。
他的頭發全白了。
我們有著同樣的壹雙好眼睛。我說。
我們相對而笑。
東方不敗敗了。其實不是他打敗我的。
我敗在自己手上。
這是遲早的事。
人太喜歡給自己做蛹。
我們都敗了。其實不是誰打敗我們的。
我們敗在自己手上。
這是遲早的事。
我們太喜歡給自己做蛹。
妳給自己選個地方罷。任我行說。
我的聲音在雨聲裏聽起來疲憊不堪。當然這都是因為雨的緣故。
妳知道漠漠雨聲裏沒有誰的聲音會聽起來動聽。包括嬌媚如花的任大小
姐。
我不會再選西湖了。我閉上眼睛再張開眼睛,那是我遇見妳的地方。
遠遠的角落裏傳來了童百熊單調的不加掩飾的不住抽噎的哭泣。
真是個沈悶的雨天。任我行說。
壹切亦如多年前的某天。
我低頭看著剌穿我身體的利刃。有壹些血泡水開始滴答滴答的流淌。
我對著任我行笑了笑。我感謝他。
只有他懂得我。這世上。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我張了張口。
任大小姐說,他想說什麽。
令狐沖沈沈的說,他什麽也沒說。
他說了。他說了壹切。所有的。任我行說。
我終是沒能說出那縈縈於心的三個字。
所以,我的眼睛壹直是睜著的。
就是這樣了。
西湖水中魚兒“噗得”吐出的壹竄竄水泡泡。
無論是英雄還是豪梟。
這可是真個太過寂寞的世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