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罕言利與命與仁 。
白話孔子很少直言利、命以及仁。
思考之壹孔子為什麽罕言利?妳是如何抉擇義和利的 ?
《說文解字》:“直言曰言,論難曰語。”《周禮》春官大司樂註:“發端曰言,答述曰語。”依此解釋,有問有答名為語,無問而自己直說名為言。故“言”在此處是“無問而自己直說”的意思,即孔子主動講出來。
錢穆先生 說:“利者,人之所欲,啟爭端,群道之壞每由此。言利之風不可長,故少言之。”利是人之大欲,最容易引起爭端,大多的事情都是因為爭利所引發,講利之風不能助長,所以孔子很少講利。 程子 曰 :“子罕言利,非使人去利而就害也,但人不當以利為心。聖人以義為利,義安處便是利。”因此,儒學向來有“義利之辨”。 《易經》 講:“利者,義之和也。”真正的利是建立在道義的基礎上,合作***贏。
孔子“罕言利”, 罕言非不言 。 相反在《論語》中有多處記載有言於利,也不否定對於正當之利的追求,如“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述而篇》),對符合道義的賺錢行為,孔子非但不反對,而且樂意成就。再比如“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費乎”(《堯曰篇》)等等。孔子的“罕言利”,真實的內涵是不“喻於利”,不圖私利。“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裏仁篇》),“喻於利”者,計較、貪圖於利,或因計其利而害於義。聖人的價值主張,乃是“見利思義”(《憲問篇》)“見得思義”(《季氏篇》《子張篇》),如果“放於利而行,多怨”(《裏仁篇》)。
在孔子、孟子看來,君子或統治者、管理者,若是壹味地強調利而忽視義,就會形成很大的危害。《孟子》壹書的開篇,孟子回答梁惠王“何以利吾國”的問話時,說“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孟子·梁惠王上》)。孟子回答道:“大王!為何壹定要講到利呢?只要講有仁義就行了。大王要是說:‘怎樣使我國取利?’大夫就會說:‘怎樣使我家取利?’士人和老百姓也會說:‘怎樣使我們自身取利?’這樣上下人人都爭相取利,那麽國家就會危亡了。”
反觀我們自身,大多時候,壹事當前都會考慮這樣對我們自己有沒有好處,只考慮我的工資是不是該漲了,而不考慮我該不該更多地付出,把“義”拋在了腦後。
思考之二如何理解命?妳的人生使命是什麽 ?
命:命,天之命也。《註疏》說:“謂天所命生人者也。天本無體,亦無言語之命,但人感自然而生,有賢愚、吉兇、窮通、夭壽,若天之付命遣使之然,故雲天之命也。”《史記》:“孔子罕稱命,蓋難言之也。非通幽明之變,烏足識乎性命哉?”光遠老師說:命,原自於天,而立之於己;且修身盡道,盡其在我者,乃可謂之命,所以“罕言”。
我們壹般人講的“命”,往往是個人的“命運”。孔子也曾說他“五十而知天命”,天命即天道,因為太過高深,非普通人所能理解,所以孔子也不怎麽講命。 程樹德 在《論語集釋》中引明儒顧憲成的話說:孔子自十五誌於學,至四十而不惑,是修境;五十知天命,是悟境,是說人到了五十歲就該悟透人生了,應壹心壹意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不可逆天而行。既然是悟境,則需要去體證,多說大家則在文字上空轉,沒有太大的意義,有時還會引發迷信等行為,就更誤入歧途了,所以就“罕言”。就連子貢這樣的孔門高才都說“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夫子關於詩書禮樂等典籍的描述,我們可以很容易聽得到,但夫子言性與天道,卻是無法聽到的。子貢尚且難以聽聞,更不要說壹般人了,足見說得不多。《雍也篇》裏,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孔子說中等智慧以上的人,可以給他講最高深的學問;中等智慧以下的人,不可以給他講最高深的學問。如果是中人以下的智慧,則不可以與中人以上智慧的人壹樣對其講最高深的學問,如果講了,非但不能理解,反而會產生誤會,也就是說,有害無益。
但關鍵處,孔子還是要講的。《論語》最後壹章,孔子給我們留下了壹道深深地思考題。他說:“不知命,無以為君子”(《堯曰篇》),意思是不懂得天命,就沒有可能成為君子。
此外, 天命還有壹個內涵,就是人生的使命 ,這也是孔子常常強調的,比如說儒家知其不可而為之,“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也,已知之矣。”也就是說,在對於生命有限的前提下,還是能行所當行,努力地去實踐自己的壹則天命。當然 天命也可以理解成天道運行的法則 ,就是整個天地之間運行的規律,就是天道。孔子在《易經·系辭》裏說:“旁行而不流,樂天知命,故不憂。”這時的孔子已經完全通達、悉知萬事皆變,內心坦蕩、無憂無慮。孔子五十歲知天命,到七十歲從心所欲不逾矩,率性而為,起心動念皆合道妙。
仔細想想我們的人生使命,是這樣渾渾噩噩,碌碌無為地虛度壹生嗎?今年已經58周歲了,還想計較些什麽呢?還是遵天命,順天命,踏踏實實,把夫子之道好好學習壹番,能繼承多少繼承多少,能傳承多少就傳承多少,方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