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個說著“所有衰退的、病態的、腐敗的文化都會有壹種女性的味道”、歷來被說成 厭惡女性 的男人,我卻怎麽也討厭不起來。
這不僅是因為他是說著“那些殺不死我的會使我變得強壯”的,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哲學家之壹,更是因為他那故意顯示的對女性的厭惡,皆來源於那如太陽般耀眼又得不到的愛情,這個愛情裏的失意者,名字叫 弗裏德裏希·尼采 。
“我們是從哪顆星球壹起掉到這裏的?” 這是38歲的 尼采 遇見21歲的 莎樂美 時說的第壹句話。
這話浪漫的,不像是由壹個常年飽受疾病煎熬,並被孤獨包裹至終的男人口中說出的,可莎樂美獨特的氣質,卻能將尼采用漫長的時間養成的、提防感情的鎧甲瞬間擊破,“在呼吸短促的時間裏,她就可以把我的靈魂具象化”,難怪視力極度衰落的尼采,在與莎樂美在壹起的日子裏卻說,“我的眼睛竟然能清楚地看見了”。
在遇見莎樂美之前,尼采不相信這世界上能有壹個人與自己壹輩子都聊得來,但眼前這個小自己19歲鮮花般年級的少女卻能聽懂他自傲的深奧理論,並在崇拜其理論的基礎下有著自己獨到見解。
這等 有趣的靈魂 讓多年沒有體驗到愛情的尼采感到饑渴,向來抱著“如果夫婦不在壹起生活,美滿的婚姻將更常見”的他卻毫不猶豫的加入了由莎樂美向往的同居生活中:與誌同道合的朋友,在鮮花芬芳、書籍滿地、陽光籠罩的靜謐空間裏壹起工作,而旁邊就是各自的休息的臥室。
這脫離於性的親密關系像被和諧過後的電影畫面壹樣美好,唯壹讓這份甜蜜有些許酸味的是,這獨特的空間裏還有第三個人,保羅。
或許尼采才是這幻想躲過現實的愛情裏闖入的 第三者
莎樂美這位俄國貴族的獨生女,在遙遠的意大利遇見的第壹個男人,是尼采的好友保羅·雷。
而尼采之所以能和這位繆斯女神相遇,也是保羅寫信約尼采來到羅馬。當三人第壹次在聖彼得教堂交談散步後,尼采曾對保羅說:“她簡直令人贊美,娶她回家吧!”
保羅回答:“不,我不能娶她,我堅持的是悲觀主義哲學,生兒育女的世俗生活讓我反感,妳自己娶她吧,她是最適合妳的伴侶。”
尼采強烈的反對說:“結婚?絕不!我可能在任何事情上撒謊,但這件事絕不可能。”可是不久後兩個人卻雙雙打破了自己曾經的誓言。
尼采曾經說過:“ 愛有兩種,壹種是奴隸式的愛,壹種是神聖的愛。 奴隸式的愛,是委身的和謙讓的愛——既是理想化的愛,又是上當受騙的愛。
在莎樂美眼裏尼采和保羅給予的愛,就是這種奴隸式的愛。他們心甘情願的當她的馬夫,任憑莎樂美在愛的名義下揮舞手裏皮鞭。
而在尼采眼裏,他對莎樂美的愛是“神聖的愛”,“它既蔑視又鐘愛其所愛,既改造了也提高了其所愛。”可最終這愛情裏唯壹被改造的只有尼采。
莎樂美 “蔑視” 了尼采的愛情後,在他人的愛情裏不斷成長,而尼采的哲學裏卻永遠的帶上了莎樂美的色彩。
愛和死自古以來就是成雙結對的,當莎樂美拒絕了尼采的求婚,像是永別版退出了尼采的生活後,這位哲學家生命力最後的壹點活力也隨之 消亡 ,他看著遠去的激情,說:“我感到難過,不是因為妳欺騙了我,而是因為我再也不能相信妳了。”
真正的愛不會隨著時間而褪去,只會被另壹種情感所克服,尼采克服這加劇他瘋狂的愛情選擇的方法是 恨 ,他舍不得恨莎樂美,卻把怒火灑在了和莎樂美擁有相同性別的女性身上。“掉到謀殺者手中,豈不比墮入女人的夢幻裏要好嗎?”
尼采自戀的認為:也許我是永恒女性的第壹位心理學家。她們都喜歡我——不幸的婦女除外,她們是不能生育的“被解放的女性”,這是過去的事了。不願接受自己愛情的莎樂美就是這不幸的婦女。
“妳知道怎麽拯救壹個女人嗎?讓她生個孩子。”可莎樂美卻拒絕了自己的拯救。
最終尼采只能自我寬慰的說:“如果壹個完美的女人愛妳,她會把妳撕碎。幸好我不願意讓人把我撕碎。”
不,妳願意,妳願意掉入愛情這甜蜜又可怕的陷阱裏,永遠的深陷其中,妳願意被可愛又狂野的完美女人撕碎,妳甚至願意放棄妳的孤獨,只要莎樂美伴妳左右。
可理想與現實總是背道而馳,莎樂美成了他人的妻子,深陷於另壹個人的愛情裏,而妳,尼采,這個偉大的哲學家,只能借著查拉圖斯特拉的口說: “愛情是對孤獨者的最危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