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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是思想最頑固的敵人

說到海德格爾,但凡知道他的《存在與時間》,壹般都會敬而遠之。這書太難了,基本上看不懂,而且這本書主要談的是哲學很前沿的“存在”問題,雖然它指向每個人的生存,但因為不好理解,只能束之高閣。

雖然如此,當代哲學卻繞不開這位哲學家,那我們不妨試著談談海德格爾以及存在,不求深刻理解,但求從中獲得壹些啟發。

本來西方哲學的傳統是理性的,喜歡通過下定義(概念)來明確道理,最早的是蘇格拉底的名言:“美德即知識。”從知識層面理解美德,所謂的知識就是條分縷析的分析,並做定量或定性的判斷。但海德格爾並沒有給“存在”下定義,整本《存在與時間》似乎都在講存在問題,但就是沒有明確的定義存在。這倒讓人聯想到中國的儒家學說,滿本《論語》說仁道,但就是不給明確的定義。道家的道亦是如此。所以,我們也只能描述性的說存在。

不通過定義的方式講存在,正是存在主義的特點,基爾凱戈爾、尼采、薩特等這些哲學家們對抗的就是單純的理性理解世界的方式,而是以“存在”的方式描摹人的存在。說到人,海德格爾的著作裏基本上不說人,因為把人稱為人就是把人對象化了,客觀化了,這樣人就不是人了。海德格爾把人稱為“此在”。

這個此在,先要理解“在”,也就是存在,存在不是壹種空洞的抽象概念,而是某種全部齊頸陷入其中而且實際上連頭也沒入其內的東西。存在是壹個場,是包括人在內的壹個相互關聯的場。這個場是自我的場,但自我不是這個場的中心,自我只是在場中。可以這樣來理解,比如我是運城國際的文綜組老師,如果在大街上聽到有人在說運城國際,這就關涉我所在的場,我必然會有所註意,如果再聽到文綜組,那簡直就是在說我,如果再說到哲學,那仿佛就是在叫我的名字,我會高度敏感。我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因為這觸及了我生存的場,也就是直擊我的存在。這種場更能反應我生存的狀態,更能反應人的本質特征。但在這個場中,我不是中心,我只是在這個場中生存。

這個場處於壹種變動之中,不是固定屬性的實體,我也不是壹個有本質屬性的我。在存在主義的思想中,我會有壹些特征,這些特征是“我的”,我的這些特征彌漫在場中,但不是我,我是站在我的外面並超越著自身,這才是存在。人的存在不是某種肌膚裏的內在特質,而是向外擴展建立起的壹個操心的世界的過程。

壹般的人,海德格爾稱之為常人,他們害怕這種變動不居的存在,而是把自己固定在壹種狀態中,給自己貼上標簽,成為壹個固定的存在者,相當於壹個物的存在者,這樣就規避了存在的風險與焦慮,海德格爾稱這種狀態為沈淪。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也談到這樣的話題,人生而自由,但自由者是孤獨的,是要獨自面臨風險的,這需要有強大的力量,很多人害怕這種局面,於是逃避人的自由,躲藏到集體或者某權威的下尋求保護,寧願忍受壓迫喪失尊嚴。

人的存在有三個基本情態,也是三種存在範疇,感情,領會,語言。

感情不是我的,而是彌漫在人存在的場中,人的存在的根本感情是焦慮,所謂的焦慮,就是對未來事情的籌劃,面對虛無(死亡)的籌劃。

領會就是對存在的領會,理解這種焦慮,理解此在的展開性,沒有這種展開性此在就無法存在,因為存在就是超越他自身,走進在面前展開的世界裏。

語言是我們存在的家園,人在表達之前,已經在某種場中,語言揭示著此在的存在,語言就是存在本身。

前面說了此在(人)的在,即存在壹些情態,下面就住此在的“此”,談談存在的時間性。海德格爾把講存在的書命名為《存在與時間》,說明存在與時間是分不開的。此在是壹個有距離的生物,他永遠在自己之外,他存在的每壹瞬間都向將來敞開。將來是“尚未”,而過去則是“不再”。不再和尚未貫穿著存在,而此在勉強可以算作當下的“此時此地”,不過,這個“此時此地”正朝向“尚未”運動,這也是把人命名為“此在”的意圖所在。此在是時間中的此在,人的焦慮、恐懼、操心、關切等都在時間中。

詩人蒲柏有句詩,能很好的表達存在:“人從來不是,而永遠將要是。”

海德格爾講存在,是非理性的,杜絕重走蘇格拉底和笛卡爾的理性之路,即把對象從它周圍存在的場遊離出來進行孤立的研究。海德格爾說:“只有當我們終於認識到,被頌揚了幾個世紀的理性,其實是思想最頑固的敵人,只有這時,我們才有可能思想。”

當今的時代,尤其是科學主義的盛行,把人(此在)與存在的場割裂開來,喪失了與周圍事物的親密關系,海德格爾認為,人應該站在大地上(存在的場中),從中汲取無限的營養,這就是此在的朝向尚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