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16日,發現張在騰訊上的文章《糧食如何算安全?》
糧食如何算安全?
在兩會的研討中,三農(農業、農村、農民)問題受到重視,而要減少農民人口的聲浪似乎是提升了。在此同時,糧食安全問題的聲浪提升得更大。後者是二百多年前歐洲重農主義的思維,“糧食安全”的表面解釋是壹個國家的農產品需要自供自給,不靠進口。這幾年中國的農用地減少,自產的糧食下降,中國成為壹個糧食進口國,是以為憂。
我曾經指出,作為人口最多的大國,比例上優質的耕地實在少,要成為經濟強國,中國壹定要讓大量的農民人口轉到工業上去。這樣壹來,大量進口糧食無可避免。至2005年,是好些地區工業用地的回報率比農業用地的回報率高出10倍以上,而壹部小電視機出口可以換取大約壹噸非優質的白米進口。農轉工可圖之利可謂大矣。
壹年多來,可能由於政府對農業與農民的多方協助,農轉工的速度顯然不足,因為工業大叫民工荒。雖然2005年的經濟整體發展還算好,但路線是走錯了。繼續下去,這路線的不良效果會明顯化。愛護農民是鼓勵他們轉往工業,協助他們留於農業,早晚害了他們。
我們今天不容易估計中國的農民究竟是人口的百分之幾。官方的數字是69%,但半農半工的人口多得很,而不在市區的工廠越來越多。以全職農業算(例如兩個半農算壹個),農民的人口百分率應該低於69%。不這樣,直覺的判斷是中國不會見到有驕人的工業發展。縱觀外國經驗,要成為經濟強國,中國的全職農民要下降至人口的25%左右。這含意著中國的糧食要大量進口了。
安全嗎?我曾經指出,沒有任何供應,能比讓他人賺錢的供應來得安全。就算國與國之間有政治糾紛,有禁運的可能,有錢可賺的商人總有辦法,何況世界上有那麽多農業出口國要互相競爭。要走向經濟強盛之途,中國沒有其他選擇。但我可以提供三點,增加糧食供應的安全性。
(壹)政府全部開放糧食進口,讓私營(或稱民營)的商人處理,絕不限制牌照數量。這是毫無農業的香港從來沒有缺糧的主要原因。數之不盡的零散糧食商人,互相競爭,各出奇謀,各有門路,有什麽戰爭或政治上的風吹草動,他們總有辦法。
(二)在海上以浮籠養魚與在海灘殖蠔、蛤等,有利可圖的例子早有前科。政府要把所有宜於人工繁殖海產的海岸與海灘,以招標的形式租出去,讓民營投資者博壹下。
(三)界定與保護農民的土地權利重要,但同樣重要的是容許有權利界定的農地有自由轉讓權。當然,不少地區政府要靠土地租出或賣出為生計,而農、工、商、住的土地用途的劃分是壹門湛深的學問,篇幅所限,這裏不說了。
客觀地看,中國需要的知識進口、石油進口、鐵礦進口等,比農產品進口更重要,但為什麽兩會不討論這些進口的不安全呢?我的答案是:不能不進口的,無可奈何,於是王顧左右而言他。客觀地看,農產品也是不能不進口的,而外國的供貨商人遠比石油或鐵礦為多。 張五常先生
1959年在美國加州大學經濟系師從現代產權經濟學創始人阿爾奇安,1967年獲博士學位、隨後跟隨諾貝爾經濟獲得主科斯工作,1969年獲聘西雅圖華盛頓大學教授,1982年至今任香港大學教授。
張五常是新制度經濟學和現代產權經濟學的創始人之壹,1997年,他當選美國西部經濟學會會長,這壹職位是第壹次授予美國本土之外的經濟學家。
張五常是演講大師,從歐美到中國,從大學的講壇到法院的殿堂,從智囊會所到公眾論壇,聽者包括學生、教授、家庭婦女、小職員、企業家、總理、總書記,有人說是微言大義,有人說是危言聳聽。幾天前,他來廣州中山大學做演講,聽眾之多,反響之強,中大教師無出其右。 張五常是公認的產權理論大師,他的朋友如科斯、弗裏德曼、阿爾欽等學界泰鬥說他是“百年來只此壹人”。張五常拒絕諾貝爾經濟學獎,理由是評獎委員會太“功利”,他引用了壹句廣東家鄉話“面子是人家給的,架子是自己搭的。”但他公開稱:“我的文章中至少有六七篇100年後還有人讀,哪個諾貝爾獎得主敢這樣說。”
張五常看不起大多數的經濟學家,因為“他們不明世事”。他自己,除了正兒八經的學生和教授生涯之外,逃過荒,做過生意,賣過古董,搞過藝術展,打過官司,當過分析員,自然是“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所以他的文章格外簡單,卻百讀不厭,常讀常新。 張五常講話直截了當,不給人絲毫面子,因為他愛真理,而且因此驕傲。他說,1983年的壹個晚上,寫完《企業合約的本質》壹文,雖尚未成稿,但已知是傳世之作,壹百年後還會有人閱讀,“於是,我仰天大笑。”
張五常有壹頭蓬亂卷曲的白頭發,雖然六十幾歲,看上去仍然十分卡通。他的經歷也是卡通化的,有壹種現實世界缺少的簡單和戲劇化。比如他小時候常常逃學,兩次被開除出校,中學都沒畢業,可是他從進大學到成為正教授,僅僅花了9年時間。他的專業是經濟學,但是他和香港三位名攝影家壹起出攝影集,而書法成就,則獲得上海中國畫院封為畫師。
初初見到張五常,那感覺是不大好的。在白天鵝酒店的大堂吧,張頂著他那壹頭亂發,沒有什麽笑容,在壹群人的簇擁下出現——名人,權威的排場逼人而來,我有點想放棄這個采訪了。但是我很快知道自己錯了。亂紛紛坐定之後就發現,除了他太太和兩三好友,七、八個年輕人都是本地的普通大學生甚至中學生。不管他們問什麽,張總是樂於回答,漸漸高興起來,口若懸河。
看樣子他是真的喜歡和學生們在壹起,從早到晚,沒有壹點疲倦不耐煩的神色。他第二天還跑到中學去演講——中學生怎麽聽得懂他那新制度經濟學呢?他跟他們講怎麽讀書,怎麽挑老師,說“老師很重要,但是也不是這麽重要”。學生們鼓掌鼓得快瘋了。
人活到壹個境界是沒辦法的了。象張五常,他即使坐在壹張不大舒服的椅子上,也是很自在的。在中學演講,每當學生咬緊牙關鼓掌,他就往椅背上壹靠,手臂垂下來——還是很自在的樣子。他是不會讓自己不舒服的。他肆無忌憚地評論書法,攝影,音樂,也是鮮明的“張式”的,好是好得不得了,天下第壹,壞就是垃圾,壹錢不值。眼睛裏從來沒有權威。當然,這妳就不能象對他的經濟學那麽認真了。他拍黑白照片,有中國畫的韻味。他拍人物,卻是影樓式的幹凈艷麗,把美麗的太太拍俗了。
讀那麽多書,又還懂得運用肢體語言,他的握手是溫暖而舒服的。走在沙面的小路上,他和太太自顧自手拉著手,把壹班人甩在後面。他的身材瘦而高,年輕壹點的時候大概稱得上玉樹臨風。2009年他仍然說話風趣,喜歡和美女吃飯。張太說他,“事後都不記得了,跟我說,上次吃飯在旁邊那個女的是不是妳?”真有他的,這樣就過關了。
他的太太美麗而能幹,在美國有自己的事業——可不是家庭婦女。在內地,他太太做他的普通話翻譯——幾乎是同聲翻譯。教授在生活上是個好伴侶嗎?他太太說:“看妳要求的是什麽了。他真的非常可愛。”又取笑他,“吃穿是不講究的,人家壹看他衣服就知道他太太回來了,他自己是不會配顏色的。
吃飯也馬馬虎虎,有時候吃完了說,‘不好吃’,可是他也吃了很多。”兩夫妻壹般的好口才,說出話來刮辣松脆,活靈活現,跟壹般口訥的讀書人大不同。 小檔案: 履歷: 1959年,在美國加州大學經濟系師從現代產權經濟學創始人阿爾欽。1967年獲博士學位。
1967年—1969年,在芝加哥大學與諾貝爾經濟獲得主弗裏德曼和科斯等工作。 1969年,任西雅圖華盛頓大學教授。 1982年—2000年,任香港大學教授、香港大學經濟金融學院院長。 1997年,當選美國西部經濟學會會長,這壹職位是第壹次授予美國本土之外的經濟學家。
學術貢獻: 對財產權影響經濟行為的重要性的信念,使他幾乎是排除壹切地集中研究交易費用的各個方面。他幾篇重要的學術論文,使他成為新制度經濟學的創始人之壹。199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羅納德·科斯在領獎演辭中指出,張五常和另外兩位經濟學家也為得獎成果作出了突出貢獻。他目前正在撰寫集數十年學術研究精華的著作《經濟解釋》。 這麽多年來,張五常離諾貝爾獎總是咫尺天涯。科斯稱張五常是最為了解他的思想真諦的人;他與現代產權大師諾斯、巴澤爾***事多年;他與大多數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交往甚篤。其中多位公開宣布或者承認,自己的經濟學思想曾得益於這位叫斯蒂芬的中國人。1991年,作為唯壹壹位未獲諾貝爾獎卻被邀請的經濟學者,張五常參加了當年的諾貝爾頒獎典禮。
有人曾直言不諱地問他:為何妳張五常壹直與諾貝爾經濟學獎無緣?張五常笑道:“我的11個朋友都得了諾貝爾獎,就剩下我壹個了,可能我太厲害了吧!”典型的張式回答。
事實上,他在西雅圖教書時,與巴澤爾和諾斯有個研討小組,但他從不參加。少有的壹次,只聽了壹半,就站起來說,我們為什麽在這裏浪費時間,聽這種沒有壹點意思的講演?說完轉身離開。
他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個世界,如同在當年的西河灣街頭遊蕩,樂趣無窮。
在華盛頓任教時,張五常家的房子在海邊,他就近觀鱒魚溯流而上、產卵、再回到海中的生命周期,並且思索漁民如何處理以大海為家的鱒魚,由此想到所有權的歸屬問題;跑到蘋果園養蜜蜂,寫出《蜜蜂的寓言》;十多年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像個瘋子壹樣”,賣橘子、賣珠寶,研究市場交易中的現象,逛出了《經濟解釋》。
1983年的壹個晚上,當他寫完《企業合約的本質》壹文,雖尚未成稿,但已知是傳世之作,壹百年後還會有人閱讀。
但是,他也太不懂得“謙虛”二字了。反感他的人,不得不承認他在經濟學理論上的造詣和天賦,卻看不慣他身上的狷狂之氣。壹些老派學者尤其擔心,他宣揚的隨心所欲、不合常規學術訓練的成長路經,會帶壞了後生晚輩們。
對於“狂妄自大”的指責, 張五常在《上帝之子》壹文中借莫紮特之名言給以反駁:“漠視壹個人的成就而批評他是驕傲的人,自己才真是驕傲了。”
“別人都說我是天才。但是,妳不知道,我寫論文有多累。我想天才應該不會這麽累的。我應該不是天才。”
“經濟學家就是被人利用的”
1982年,張五常應香港大學的邀請,從美國回港任教。當時,他已是美國經濟學界數壹數二的華人經濟學家。在契約理論、信息經濟學和產權分析理論上做出的開創性貢獻,使得他回歸港大任教成為當時香港學界、商界甚至政界的壹件盛事。
回到故地,張五常意氣風發。對於壹個對現實懷有濃厚興趣的經濟學家來說,沒有比參與和影響壹個占全世界人口四分之壹的經濟體變革進程更激動人心的事了!他本就不是壹個埋頭書齋的夫子。
“狂士”確也算得上多才多藝,攝影、書法及藝術收藏方面皆有可觀。仗著這點資本,他曾嘲笑老朋友弗裏德曼只有學問的世界,沒有藝術的世界。
但更為人所知的是他見諸各報的散文,他的經濟散文妙趣橫生,即使是不懂經濟學的人壹樣愛看。他愛攪和國內的熱點問題,常常拋出驚人之語,譬如“號召打開秦始皇的陵墓”、譬如“中國現在的制度是最好的制度”。
這是個驕傲的老頭,為自己過人的智力優勢得意洋洋,對於自己真能扮演的角色和分量,並非不清楚。其實,要是不明白,殘酷的現實終究也會讓他明白這壹點。
被人追捧得最高的時候,在內地到處巡回演講,到處布道,臺下學子無數;門前冷落時,蝸居在壹水之隔的香港,在博客上和報章上繼續著自己對國內外政策事務的觀點和建議,萬般滋味在心頭。
楊小凱生前曾中肯地評價他在性格上諸多的弱點,他說,“張最大的缺點,是處理不好人際關系,包括和政府的關系。”
冷暖自知,聰明如張五常,焉能不知其中的道理?
“我的名氣是妳們給的,不是我要的。”“我關心中國發展,這是事實。但我怎麽能改進社會呢?妳們不能把我看得那麽高。其實,經濟學者就是被人利用的,他要實行什麽政策,就說張五常怎麽講、是支持。如果批評他有什麽壞政策,就不理妳了。”
身為香港大學經濟金融學院院長的張五常果真會像壹些媒體傳言的那樣,成為第壹位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的中國人嗎?諾貝爾獎委員會是否正在收集張五常的資料?日前,記者通過電話采訪了負責諾貝爾獎評選的瑞典皇家科學院。瑞典皇家科學院對記者的答復是:在委員會作出決定之前,候選人的任何資料都是個秘密,他們不對任何傳聞作出評論。
記者就此采訪了正在成都講學的張五常。張五常表示,確有諾貝爾獎委員會的有關人士在收集他的資料。關於諾貝爾獎,他說,許多時候是別人壹廂情願。諾貝爾獎是很珍貴的獎項,張五常認為:“我在經濟學裏面四十年的苦苦研究只是得到了壹個獲此殊榮的機會。”有記者問張五常:如果您獲了諾貝爾獎,您認為最可能獲獎的理由是什麽?張五常回答說,最可能的是1969年寫的博士論文《佃農理論》。
諾貝爾獎委員會每年都會向成百上千的科學家和研究機構發函,讓他們提名來年諾貝爾獎的候選人,提名壹般在每年的2月1日截止。接下來,諾貝爾獎委員會將成立壹個專門的機構,對候選人的成就進行考查並作出選擇,最終的結果會在每年的10月公布。 張五常:不是房價太高而是收入太低 房地產無泡沫
對於中國房地產行業的泡沫問題爭論由來已久,而且對於房產的泡沫大小等等問題讓老百姓壹頭霧水。2012年經濟學家張五常對此問題作出了自己的回應和解釋。
經濟學家張五常2012年12月16日表示,中國房地產市場並不存在泡沫,民眾買不起房的主要原因“不是房價過高而是居民收入過低”。
張五常在當日的“鳳凰財經峰會”上表示,當前民眾買房的需求應該得到鼓勵,因為購房對普通人來說是財富累積的重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