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關於愛國的名言。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中國自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就有拼命硬幹的人,就有為民請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們是中國的脊梁。惟有民魂是值得寶貴的,惟有它發揚起來,中國人才有真進步。希望本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這就像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希望是附麗於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 青年們先可以將中國變成壹個有聲的中國。大膽地說話,勇敢地進行,忘掉壹切利害,推開了古人,將自己的真心的話發表出來。社會上崇敬名人,於是以為名人的話就是名言,卻忘記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壹種學問或事業。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壹滴水,用顯微鏡看,也是壹個大世界。看到這樣的情形,即使妳將《揚州十日記》掛在眼前,也不至於怎樣憤怒了罷。據我感得,民國成立以後,漢滿的惡感仿佛很是消除了,各省的界限也比先前更其輕淡了。然而“罪孽深重不自殞滅”的中國人,不到壹年,情形便又逆轉:有宗社黨的活動和遺老的謬舉而兩族的舊史又令人憶起,有袁世凱的手段而南北的交惡加甚,有陰謀家的狡計而省界又被利用,並且此後還要增長起來!不知道我的性質特別壞,還是脫不出往昔的環境的影響之故,我總覺得復仇是不足為奇的,雖然也並不想誣無抵抗主義者為無人格。但有時也想:報復,誰來裁判,怎能公平呢?便又立刻自答:自己裁判,自己執行;既沒有上帝來主持,人便不妨以目償頭,也不妨以頭償目。有時也覺得寬恕是美德,但立刻也疑心這話是怯漢所發明,因為他沒有報復的勇氣;或者倒是卑怯的壞人所創造,因為他貽害於人而怕人來報復,便騙以寬恕的美名。因此我常常欣慕現在的青年,雖然生於清末,而大抵長於民國,吐納***和的空氣,該不至於再有什麽異族軛下的不平之氣,和被壓迫民族的合轍之悲罷。果然,連大學教授,也已經不解何以小說要描寫下等社會的緣故了,我和現代人要相距壹世紀的話,似乎有些確鑿。但我也不想湔洗,——雖然很覺得慚惶。《墳.雜憶》壹九二五年六月十六日 “幼鐘頭刻,我曉得中國在‘盤古氏開辟天和地’在這以後,有三個帝王五帝,…… 宋朝,元朝,明朝,‘我大清’。到二十歲,又聽說“我們”的成吉思汗征服歐羅巴洲,是‘我們’最豪華奢侈的時期。到二十五歲,才曉得所說的這‘我們’最豪華奢侈的時期,實際上是蒙古族人征服了中國,我們做了奴人。壹直到說話時的這壹年,由於要查壹點兒故事,翻了三部蒙古史,這才清楚蒙古族人的征服‘斡羅思’,進進境內匈、奧,還在征服全中國之前,那時的成吉思還不是我們的汗,倒是俄人被奴的資格比我們老,應當它們說‘ 我們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國,是我們最豪華奢侈的時期’的。我久不看現行的歷史課本了,不曉得裏邊怎麽說;但在報章雜誌上,卻有時候還看到以成吉思汗自豪的文章。事物早已以往,原沒有啥子大關系,但或許正有著大關系,並且不管怎麽樣,總是說些真實的好。”(《輕易翻翻》載魯迅《且介亭雜文集》)滿洲人自己,就嚴分著主奴,大臣奏事,必稱“奴才”,而漢人卻稱“臣”就好。這並非因為是“炎黃之胄”,特地優待,錫以嘉名的,其實是所以別於滿人的“奴才”,其地位還下於“奴才”數等。奴隸只能奉行,不許言議;評論固然不可,妄自頌揚也不可,這就是“思不出其位”。譬如說:主子,您這袍角有些兒破了,拖下去怕更要破爛,還是補壹補好。進言者方自以為在盡忠,而其實卻犯了罪,因為另有準其講這樣的話的人在,不是誰都可說的。壹亂說,便是“越俎代謀”,當然“罪有應得”。倘自以為是“忠而獲咎”,那不過是自己的胡塗。但是,清朝的開國之君是十分聰明的,他們雖然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嘴裏卻並不照樣說,用的是中國的古訓:“愛民如子”,“壹視同仁”。壹部分的大臣,士大夫,是明白這奧妙的,並不敢相信。但有壹些簡單愚蠢的人們卻上了當,真以為“陛下”是自己的老子,親親熱熱的撒嬌討好去了。他那裏要這被征服者做兒子呢?於是乎殺掉。不久,兒子們嚇得不再開口了,計劃居然成功;直到光緒時康有為們的上書,才又沖破了“祖宗的成法”。然而這奧妙,好像至今還沒有人來說明。《隔膜》載《且介亭雜文》最初發表於壹九三四年七月五日上海《新語林》半月刊第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