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壹部奇書,是壹部據說留下把柄的書,壹部令人不恥的書,壹部普遍認為郭沫若壹生中最失敗的書。人們所以不齒,蓋因此書有嫌於他的“巴結”情結。因為毛澤東說過喜歡三李不喜歡杜甫,於是,郭沫若這樣的聰明人立馬寫了《李白與杜甫》,並在書中果真高揚了李白而貶斥了杜甫,這難道不是“討好”?
在《李白與杜甫》中,郭沫若立場分明,采取了“壹邊倒”的態度,極大歌頌著李白,極端貶斥著杜甫。這仿佛就是郭沫若的問題。這基本上已成社會公論,甚至連沒有讀過《李白與杜甫》的青年學生也持此論。足見,“巴結”、“討好”等評判非常深烈。
終生私交甚好的李壹氓,說郭沫若寫作《李白與杜甫》的動機和背景是:“(郭)後來寫的那個《李白與杜甫》,也是根據毛 的壹些說法加以發揮的。 好象就說過,他高興李白不高興杜甫。”而李對郭之《李白與杜甫》的印象則與多數人壹樣:“郭老是個馬克思主義者,可是那本書裏有些問題就沒有用歷史唯物主義去進行分析,尤其關於杜甫屬於地主階級的說法,就很形而上學。但那本書提到李白時,他證明了李白生在碎葉,說當時碎葉也是中國的,後來我國外交文件就使用了他這個有力的考據。
這是不是他的壹個功勞呢?另外,還有壹本《甲申三百年祭》,有人也指出不少的錯誤。現有人做文章,對《甲申三百年祭》為郭老的論點辯護。總之,郭老的著作就是這兩本書有比較大的爭議,現在還可以爭論,百家爭鳴,當成學術問題來看,比較好辦。”(《郭沫若研究·學術座談會專輯》20-21頁,文化藝術出版社)。由於有“討好”之嫌,所以大家也就大大不齒這部著作。
人們不齒這部書的另壹個原因,就是郭沫若將杜甫這樣的“人民詩人”給徹底粉碎了牌位。由於人們無法容忍“人民詩人”的“神聖地位”倒塌,於是“人民詩人”的追隨者們,必然要猛烈討伐郭沫若,他因此而成了“罪人”文化壹個。
真是這樣簡單嗎?在“巴結”和“討好”的背後,是否還有我們尚未解讀出來的另壹層“語碼”?筆者對此揣摩多年,壹直不敢輕易同意這樣的說法,而今不揣淺陋,願意就教方家解說郭沫若的《李白與杜甫》,需從壹個特別的信號著手。
世人都說《李白與杜甫》是郭沫若的“最壞”的壹部著作,而我卻覺得這是郭沫若最好的壹部書。它好就好在,千頭萬緒,讓人莫衷壹是,摸不著頭腦,可有多種解釋的可能。“借勁使勁”,“造反有理”,“高揚骨氣”,“反對奴氣”的這種“解讀”是我首先提出來的壹種“可能”,不知會否遭來方家的連篇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