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山中小鎮,有壹個不知名的鐵匠,撿到路邊壹塊醜醜的黑色鐵塊,試著打鐮刀、飯勺、刀劍,都打不成,就把這塊不成器的廢鐵熔化後,打了壹個小香爐,給了老禪師。
老禪師點化了這個香爐,讓它開口說了話。老禪師就常對著圓圓乖乖的小香爐講故事。由於小香爐總是煙霧繚繞、渾渾噩噩,老禪師就給小香爐起了壹個名字:阿薰。
這天清晨,有風,小香爐阿薰被老禪師的打水聲弄醒了,老禪師把水壺放到火上,開始煮茶,木桶臥在門旁,擋著門,不讓調皮的風兒玩門。
“今天講講這桶吧。”老禪師在蒲團上盤腿打坐,開口了。小香爐心中奇怪,壹只傻張著大嘴的桶,有什麽好講的?“千年以來,修禪的人壹直有壹個比喻,把煩惱、沒有開啟證悟的心,叫做黑漆桶?妳知道為什麽嗎?”
小香爐記起以前聽老禪師說過:“因為黑漆桶是緊緊密密的,心是很難很難打開的。”
老禪師壹笑,指著門口敞開的木桶問阿薰:“如果是壹個從來沒有蓋過蓋子的桶,是否能打得開呢?”
小香爐不明白,皺眉納悶,“嗯?壹只從來沒有蓋過蓋子的桶,是否打得開呢?”
“是不是‘沒有可能打得開’的呢?”老禪師壹笑。
“可幹嗎要打開壹只開著的桶呢?”渾渾噩噩的小香爐不明白,問老禪師。
老禪師反過來問他:“幹嗎要讓妳這只小香爐開口說話呢?”阿薰徹底暈了。“這哪兒跟哪兒啊?”小香爐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搶話:“不對不對,妳說的黑漆桶和門口那個敞開的桶不壹樣,黑漆桶壹定是密閉得嚴嚴實實的。”
老禪師又是微微壹笑,捋著白胡子:“是嗎?不管心在內還是在外,如果黑漆桶密不可破,心怎麽會知道有桶呢?”
小香爐想了想……很久才想明白。
是啊,既然密閉無縫,如果在桶外面,還不是以為是壹個大木頭樁子,哪裏知道裏面是空心?如果在桶裏面,還不是如同在無縫的密室,哪裏知道外面是什麽?
老禪師壹笑:“既然都已經知道是桶,心自是在內也是在外的,對嗎?既然在內也在外,真的有過這只桶嗎?”
老禪師笑著站起身,飄然而去,留下壹句話:“省省吧,不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