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中去。這山並沒有名，比較那些名山它真得沒有名；但又得起個十分吸引人的名字，往往就會有虛名之嫌。壹路走來，自在悠揚，停車駐足，山門屹立，秋風蕭瑟，展望四方，壁立千仞，自然風雨剝蝕造就人文寓意，我立馬閃現於腦海中壹個詞：石猴面壁。我給他們說，像不像。他們都點頭稱是。我們乘坐景區車子向山中去。山路崎嶇，攀緣而行，好象這山景早就在心裏似的，沒有引起壹丁點兒的驚嘆之情，漠然是習以為常的那種。
山中雜樹的葉子在寒風中已是顯出秋天的蒼涼金黃。遠望樹葉斑斑駁駁在陽光照射下分外醒目，並點綴成圖畫，近處透過葉的縫隙構成遠景也會令人愜意。置身山中，步行攀爬壹段路程，倒也有居高望遠，壹覽眾山之爽，地大雖平海大雖闊，但此山也有大大咧咧無所畏懼之挺立，群山簇擁不也快乎。山中沒有高大蓋世的松柏名木，壹律是七高八低不成型的粗俗雜樹叢，也沒有流泉古剎更沒有悠遠的鳴鐘槌鼓之聲，我斷定也不會有珍奇野獸，只見不時有幾個陌生的遊人在遠處點綴，也不見得他們是來尋覓什麽，不過是出來走走，或許有新的發現。
衣架上的衣服掛得久了，抖抖振作壹下，也會精神壹陣兒。假如這還是在春天，或是在春天的細雨過後，那些雜木的根莖上都濕潤了，地皮也濕了，有壹點綠意在裏面，還沒有綻放出來，再遠遠望去那山巒祼石，也有煙雨朦朧之感。這樹葉就從此壹天壹天地發出幼芽，非常纖細地、睜開小眼睛、嘗試地接受第壹縷陽光，喜悅的擁抱，或有壹陣寒流侵襲，它又縮將回去，最後還是陽光來了，它又展了綠的衣角，同時它也經歷了壹個輪回的反復，才懂得了生長的滋味。壹年四季它經歷了風雨霜雪的洗禮，眼下的這壹片片不同層次的樹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甚至更多都在這個季節裏呈現，就象是壹張張生命的答卷似的，或大或小或厚或薄或精彩或垂落但它們是***同經歷了每壹天的晨起夕落，它們感受溫熱寒冷體會濃淡輕重，終還是以壹粒葉子的顏色綜合在葉蒂上。那遠處的山巒、近處的山石、以及縫隙中的小生命不也是如此嗎！生命都是壹樣的，都是太陽的賜予；生命又是不壹樣的，都是以自己的不同呈現來表達的。
下山的時候，同行的壹位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哈哈，今天臨出門的時候，我還在手邊紙上寫下了這行詩句呢。他也哈哈壹句。生活中人們的想法也有相同的時候。不知什麽陰差陽錯，我想起了多少多少年前，高考的壹道作文題，達芬奇畫雞蛋成了大師，另壹則漫畫打井出水判斷，進行借題發揮，大多數人都把立意在了壹顆蛋畫到底、壹口井挖到底，寓意堅持與執著。但今天想來，現實往往卻相反，與其說是挖井倒不如說是挖坑，人非生而知之，恰恰人是生而不知之。我們都慣於挖井之樂，終不知將自己埋葬乎！想想身邊的人與事，那壹則不是此道的演義呢。遠在天邊的珠穆朗瑪是世界屋脊高大威猛，腳下之蟻蟲之輕微，無不是反者道之動。前些年有壹金句不動搖不懈怠不折騰，國家當此，今想於社會、家庭以及個人乃至內心的思想也當如此。與這山中的壹葉何其的相似，或許是生命長青的根本法則。在先哲的法典裏曾有壹句：察見淵魚。要少語。其實這句名言也是大而無外小而無內的。甚至不要把自己認識的那般清楚，壹旦把自己認識得“水至清”了也就“則無魚”了。
人在山中，身在人海；
心在漂泊，性如清風。2021.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