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裏,做家務分兩種,開心的和不開心的。其實直到兩年前我都以為世界上只有不開心的家務。我的母親是個有潔癖的天蠍座,雖然家裏東西非常多,但是從小家裏都井井有條,壹塵不染。幸運的是母親同時很具有審美能力,雖然家裏並不富裕,但是她總能從不貴的物品中選出那個最有品質的。每次有客人來家裏都會贊嘆家裏的色彩,布局多麽漂亮,家具多麽有質感。也許從小被熏陶,導致我對物品的要求極高,無論從外觀,性能,觸感到工藝我都不放過。扯遠了。。。
在外人看來光鮮亮麗的我家,其實天天上演著壹場戰爭。母親是全家最會收拾的人,家務基本都是她包辦。然而每當她做家務時,就是我和爸爸開始被數落的時刻。從她開始拿起掃帚,到最後放下拖把鋪完床鋪,我和爸爸從n年前至今的所有缺點會被她壹壹列出,數落個幹凈,壹般會先從我爸開始,然後就輪到我了。很奇怪她數落我們的時候都能找出我們自己都不記得的關鍵性事件,而且說的非常有道理,期間結合了陳述,舉例,反問,比喻等各類修辭手法,讓我們無言以對。在家裏,我和爸爸是邋遢的“源頭”,其實被她數落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們都不愛做家務。於是以家務為契機,我們每天都在被“翻舊賬”。不愛做家務的我們也被順理成章灌上了邋遢的名號,以至於我也以為自己就是個邋遢的人。母親常說,壹個小姑娘這麽邋遢,以後怎麽嫁的出去。
後來自己去外面讀書,和別人合租。我成功的延續了我在家的生活方式,加上壹個人在外生活,格外珍惜周遭的物品,連買來的護膚品包裝都舍不得扔。於是我的房間就像麻衣以前的房間那樣,根本沒有落腳之處。理由很簡單,我是個“不愛做家務的”,“邋遢”的人。在這裏要感謝我各任室友對我的包容。 快畢業時,我接觸了斷舍離,加上正逢搬家,突然發現為什麽我被那麽多的物品支配的。看似我擁有很多,其實都是負擔。於是那次搬家,我和室友整理出了15大袋的垃圾,就是那種公***設施裏的黑色垃圾袋的大小。我自己都驚呆了,迄今為止我到底是怎麽和那些垃圾生活在壹起的。我又賣掉了我曾經深愛的大床,雖然依然很愛,但是我真的不想在拖著它了。還有很多小家居業陸陸續續便宜的出手了。搬進個壹個新的出租屋,從那時起,我就自帶那種eva地墊鋪滿整個房間,把床換成了壹個90cm寬的床褥,桌子換成了矮桌,行住坐臥都在地上解決。那時我剛開始極簡,東西少的都不像我的房間了。那也是我第壹次感覺到房間不再有壹種晦氣。當時我開始懂得要維護自己的屋子,因為我自己也開始忍受不了汙濁的環境了,不過那時的我還是不喜歡做家務,總覺得那是不得不做的是。我也不知道邋遢的自己能堅持多久。
後來畢業了,假期裏我回家住了段時間,又開始了天天被數落的日子。想想我不在的時候我媽就只能數落我爸了,哎,我爸也是不容易。回家後,天天研究斷舍離的我看到了《我的家裏空無壹物》,的確是個極簡到變態的房子。不過讓我印象最深的不是這個,而是片尾麻衣靜靜地打掃的地面的場景。看著看著,我忽然明白了,她是沈浸在打掃的快樂當中啊!
這個可是顛覆了我畢生 的觀念。我突然知道為什麽自己不愛做家務,為什麽我會變成壹個邋遢的人了。人不是生來就邋遢的。做家務是壹個後天學習的過程。其實母親從我小時候起夜壹直教我如何洗衣服,掃地等等。小的時候我很聽話,都做了,然而越大越懶,後來學業忙起來母親也就習慣了。可是看到麻衣做家務的樣子,我竟然有了掃地的沖動。我頓時發現了很多人做家務時的壹個錯誤,這個錯誤在我很多朋友家裏也存在的,那就是——告訴別人做家務是壹件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