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公路和飛行航線,無數個晝夜和秋冬輪回,我寄居在壹角,滄海壹粟,平靜地咀嚼著某個街角的牛雜串,平時拿的是削蘋果的餐刀,在電影院裏看高度仿真的利刃砍入血肉時鮮血迸射出來的數碼畫面。不為愷撒,寧為虛無。這句話很好,很多事物其實並不矛盾,很多似是而非的現象,塗滿了謊言的毒汁,現實被各種各樣喋喋不休爭論不休的白開水觀點理論界定,變得那樣的確實逼真,是被我們人為懦弱自我欺騙地定義過的世界及其反映,習慣性地接受,居心叵測地言語。血腥殺戮發生在春光明媚的時刻會更顯露世界的本來面目的真相,我對此不想又無力思考太多,在每個平白的夜晚平靜入睡,在第二天早晨習慣性的去上班工作。但是,不是嗎?覺得荒謬的時刻場所無所不在,像浩瀚的湖水將我們淹沒,令我們像漂浮的木偶,茶余飯後看著裝飾美觀的雜誌和上網東遊西蕩。2011年的某壹天,我寫下這些文字,是浮躁飄蕩的思緒和耳塞裏的翻來覆去的音樂。世間已無盧克雷西亞,只剩下無數的可置換的女人及其健康豐碩的肉體,是無力的獸性的思念和激情,在明亮陰暗的地鐵與錢幣縱橫交錯。我穿著緊身衣褲,身上是多處與各種各樣的女人相遇後留下的傷疤,到了陰雨天氣時候就會隱隱作痛,情感上的捆綁占有和仇恨,然後留下的傷疤。但我在疲倦的同時卻感到壹種莫名的快意,因為,她們也有傷疤,也會在陰雨天疼痛,她們的丈夫和情人們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不為愷撒,寧為虛無。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刻在我們身上的歷史胎記是血腥殘忍、陰謀詭詐的混合物。將內透鏡放進我們的體內,會看到無數刀劍毒藥中因笑容扭曲的臉龐,是在陰暗城堡和幽微的城市下水道中交錯折疊的肉體,物質的光束照射集中到某壹處,會看見性高潮的狂歡和寂寞,伴隨著那壹片消逝的非洲叢林中所有植物的嘶叫。植物也有痛感,但哭聲其它生物聽不見,讓我們將性器從女人雙腿之間抽取出來,冷靜地獨坐在某個角落思考壹下吧。其中壹個悖論就是人類不能吃無機物來維持生命,必須極度虛偽地在美食的幻象之間逃避血淋淋的殺戮的事實,必須編制各種各樣的神話傳說傳統歷史等來欺騙自己才能安然入睡。整個地球文明,無論是哪種膚色,都是殺人罪犯的自我記錄和文飾,所有的哲學、歷史、科學、藝術及其無數死去的或活著的檔案卷宗,都是犯罪,必須要正視的是,這犯罪是最基本的自然行為,不犯罪人類就活不下去,不能生存。壹個基本事實就是,自然界中的獅子完全盲目遵照自然界的必然的盲目的規律運行,不會自覺地節制殺戮,以便維護好生態平衡更好地生存下去;而人類超出自然之處就是會用現代化的思想、計算機器和所謂的文明,去優雅地維持好殺戮和強奸的生態平衡。看到女人幽雅的裙子,我們不要忘記別在她們大腿外側的匕首,這匕首是人類造出來的利器,與男人的區別就是不像男人那樣明目張膽地持槍招搖過市,並且貼上正義的字樣和附上五花八門的歷史文化的解釋說明,這匕首,曾經、現在和以後會永遠不停地沾滿動物和人類的鮮血。不為愷撒,寧為虛無。現代化的街道、餐廳和電影院中是愷撒?博爾吉亞的刀劍呼嘯聲過後的殘渣,是刺在他脊背上的那幾芝長矛的影子,逼真但極度不真實,剩下的是劣質的盧克雷西亞戴著的戒指暗藏的坎塔雷拉毒藥,劣質毒藥不是真的,這使我們虛弱。不為愷撒,寧為虛無,原型已經消逝在文藝復興以後的浩如煙海的卷宗檔案中,火與劍、情欲和殺戮、名譽與不朽都被廢棄,扔在現代的溫香軟玉的妓院衛生間裏,再用壹加侖水沖刷得幹幹凈凈。我曾經墮入書卷和思辯中無法自拔,曾經遊蕩在多個城市和鄉村邊緣,象叢林裏的孤寂的野獸,穿過各種不同的色情暴力符號,全是荒謬和錯誤。在某所南方的大學學院的空地上,曾經看見壹個性感美麗的大女孩,露出短褲外的飽滿到爆炸的修長大腿暴露在南方炎熱的陽光下,正騎著壹輛我未見過的小型摩托玩具車玩,是爽朗的笑聲和燃油燃燒的清亮聲音。她後面跟著壹個年輕男子,也騎著相同的時尚機器,我當時看了很久,同時冷靜地告訴自己,這女大學生眼中的刀劍毒藥和寂寞,在不久的將來,會被在她身後很可能成為她丈夫的年輕英俊的男子削平磨滅,成為床上的溫馨肉體和廚房裏的麻木機器。這壹切沒有什麽,沒關系,甚至應該有壹種惡毒的快意,誰在乎呢?腐爛在沼澤裏的日常生活的惡臭,平庸的雞窩裏的氣味,死在沼澤裏的愷撒的屍體早就無影無蹤,沒有了瓦倫蒂諾公爵的世界,我耳邊聽到是悲愴尖利沙啞的音樂,想起了無數個在酒吧裏的毀於瘋狂的夜晚,毀於瘋狂的頭腦。不為愷撒,寧為虛無。我想,如果有必要,愷撒?博爾吉亞會弒父的,為了權力名位和愛的妹妹,還有超凡脫俗和不朽,冷峻面具後動蕩不安的靈魂,會把亞力山大六世的首級掛在意大利某座長滿陰郁城市廣場的尖樁上,復雜極端的情感,他的父親,他的家族,以文藝復興為舞臺背景,這可能是全球最空前絕後的家族的愛恨情仇了,是開到了極致的艷麗惡毒植株花朵,空前絕後的光耀和氣質風韻,希臘諸神在這虛無的花園中縱酒狂歡放聲大笑,陰影裏的刀劍鐵索撞擊之聲震耳欲聾。不為愷撒,寧為虛無。想把這文章寫成激蕩回旋的樂章,在這南方狹窄的被汙染的天空下,在我的祖先的氣息回蕩的舊居的鬥室之中,理性是性無能和性冷淡,只能用這些零亂的文字來勉強表達。世界和日常生活,偏執狂和人格分裂癥的目光,或者超越或者卑微,掠過微妙的陷阱和甜蜜的謊言之上,傳來街區下水道的腐朽的惡臭,是失去的勇氣的平凡葬禮,草草了事,說兩句不痛不癢假惺惺的悼詞。親密的情感、肉欲的滿足、膽怯的虛榮、藝術和毒品、旅遊消遣和時尚的服裝,都成為了自然而然居心險惡的麻醉劑,來消解我們平日死氣沈沈的辛苦勞作後的疲倦和失望空虛。各種文化歷史或者文化藝術,其實是每個民族或者個人征戰爭鬥的刀劍的回響,或者是失敗後意誌消沈的自我安慰,是基因鬥爭的華麗同時骯臟的樂章,是相互間的陰謀毒藥,沒有其它真相了,必須承認這壹點。但是那是以往的事情了,現在只剩下膽怯的陰謀和蠅營狗茍的鬥爭,充滿銅臭味的資產階級掌控了整個世界,曾經有過英雄氣概並把世界翻轉,但終被自身那無藥可救和宿命的市儈氣毀掉,平庸又附庸風雅,偶然性缺席之下還想尋找所謂的歷史規律,徒勞的笑話和軟弱的自我麻醉,中產階級的激情和通奸。還有如同蝗災壹樣的暴民和烏合之眾,拿著各種充滿妒嫉、懦弱和聲稱平等幸福的宣言或者冒牌理論,在喋喋不休和放肆叫囂,其實是土氣的貪欲和腐敗,打著冕堂皇的正義的名義,行偷雞摸狗自肥之事,在烏合之眾亂石之下,最後的那個貴族消失在時光的虛無之中。貴族的腐朽我知道,但這個充斥著炸雞翅膀和暗娼的平面無力世界,就是缺少那種貴族氣,愷撒?博爾吉亞已死,死於懦弱的長矛,現在,陰謀詭計是壹樣的,但少了勇氣激情和氣概。所有的歷史過往,自己頭腦中組織的歷史,所有的想象和流風余韻,是我的絕望無力地在白日夢中瘋狂和放肆吧。放完假,我會和其他人壹樣,衣著整齊地上班和按部就班地工作,還有那惡心的茍且平靜,春花秋月和唐宋詩文的麻醉。抑郁,抑郁的水杯總是想徒勞地摔破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在有意或無意的編織的假象中,在偶然在飛機轟鳴聲音和喧囂中,看見壹個持劍的身影疾奔而過,激越的音樂和情欲,過時的披風迎風嘶鳴,墮入在語言的圈套裏。不為愷撒,寧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