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在這裏是從談木刻、繪畫引申而談到文學藝術的地方色彩問題。他根據自己多年的創作體會,結合世界文學藝術的經驗,得出了“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為世界的”這壹精辟結論。但是,能不能把“地方色彩的”改換成“民族的”而照樣正確呢?顯然不能。
所謂“民族的”,小而言之,它可以專指壹個民族的某壹方面的特色,比如蒙古族的彪悍善騎射,傣族的潑水節,瀘沽族的走婚制等等,絕不可能成為其他民族的,即所謂“世界的”。
大而言之,“民族的”,也可泛指壹個民族的民族性。比如某個民族刻苦耐勞,某個民族團結好鬥,等等。這些“民族性”,也絕不可能成為“世界的”。任何壹個民族,都有各自的優缺點。缺點嚴重的,便變成了民族劣根性,這就更不能成為“世界的”了。比如中國古代的民族陋習,女人裹小腳和男人的拖辮子,怎可能成為“世界的”?某些民族嗜殺、殘忍、侵略成性,難道也能成為“世界的”嗎?
因此,無論從哪方面說,“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無法成立;說來說去,還是魯迅的原話正確:“(文學藝術)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為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