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孟子說:“不行仁的人,還能同他商議事情嗎?他把危險當作安全把災禍當做有利,把導致滅亡的事情當作快樂。不行仁的人如果還能同他商議,那怎麽會發生亡國敗家的事呢?從前有小孩唱歌,他唱道:‘滄浪的水清澈呀,可以洗我的帽纓;滄浪的水混濁啊,可以洗我的腳。’孔子說:‘同學們聽著!水清澈就洗帽纓,水混濁就洗腳了。這是由水自己招來的。所以,人壹定是先侮辱自己,別人才來侮辱他;家壹定是自己先毀壞,別人才來毀壞它;國壹定是自己先實行會被別國討伐的政治(自招討伐),別人才來征伐它。《尚書·太甲》上說:‘天降下的禍害,還可以逃開;自己造作罪孽,就沒有活路。’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註 ①滄浪,水色青碧。纓,系帽子的絲帶。
②斯,則。
解讀 中國人自古就相信因果循環報應,也由此會告訴我們要少做壞事,即使能得壹時之利,逞壹時之能,那也僅僅是壹時的,永遠不會長久。而最終自己會有不好的下場。所以才會有“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的名言警句,時刻提醒我們:要多多反思自己,自己做的事情是對是錯、是好是壞,別等到懲罰來臨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才去後悔。
就像曾子說的“吾日三省吾身”;像朱熹說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像孔子說的“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只有不斷的反思、提醒自己,改正自己的缺點,才能讓自己生活安心、無論是知識層面還是精神、修養層面都會越來越好。
7.9 原文 孟子曰:“桀紂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
民之歸仁也,猶水之就下、獸之走壙(kuàng)①也。故為淵驅魚者,獺也;為叢驅爵(què)者,鹯(zhān)②也;為湯武驅民者,桀與紂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則諸侯皆為之驅矣。雖欲無王(wàng),不可得已。
今之欲王(wàng)者,猶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③也。茍為不畜,終身不得。茍不誌於仁,終身憂辱,以陷於死亡。詩雲‘其何能淑,載胥及溺④’,此之謂也。”
譯文 孟子說;“夏桀與商紂失去天下,是由於失去了百姓;失去百姓,是由於失去了民心。因此,得到天下有方法:得到百姓,就得到天下了;得到百姓有方法:得到民心,就得到百姓了;得到民心有方法:他們想要的,替他們聚集起來;他們厭惡的,不加在他們身上,如此而已。百姓歸向仁德,就像水往下流,野獸奔向曠野壹樣。所以,替深水趕來魚的,是水獺;替樹叢趕來鳥雀的,是鷂鷹;替商湯、周武王趕來百姓的,是夏桀與商紂。如果現在天下的君主有愛好仁德的,那麽其他諸侯就會替他趕來百姓。即使他不想稱王天下,也是不可能的。現在想要稱王天下的人,就像患了七年的病要用存放三年的艾草來醫治。如果不開始積存就終身都得不到。如果不立誌行仁,就終身憂愁受辱,以至於死亡。《詩經·大雅·桑柔》上說:他們怎麽做得好?只有壹起落水了。’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註 ①壙: 同“曠”。曠野。
②為叢驅爵者,鹯也,爵,同雀,鹯,鷂鷹壹類的猛禽。
③艾,草藥名,葉片曬幹制成支絨,可用於灸療。存放時間越久,療效越好。
④其何能淑,載胥及溺,“他們怎能做得好,只能互相拉下水”。淑,好。載:句首語助詞,無義。胥,相互。溺,落水。
解讀 此文孟子依舊說的是關於仁政的問題。孟子看來,得民心者的天下,如何得到民心呢?就是把人民想的仁政、溫飽、教育、和平、安定給百姓,那就很容易得到民心。總之就是壹切從百姓角度出發,為百姓多考慮,就是仁德的君主和領導者。不可只說不做,或者能做十分,卻非要做三分,總是懷有私心,不能壹心為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