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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生命的理解80字左右

有壹個叫黃美廉的女子,從小就患上了腦性麻痹癥。這種病的癥狀十分驚人,因為肢體失去平衡感,手足會時常亂動,口裏也會經常念叨著模糊不清的詞語,模樣十分怪異。醫生根據她的情況,判定她活不過6歲。在常人看來,她已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與正常的生活條件,更別談什麽前途與幸福。但她卻堅強地活了下來,而且靠頑強的意誌和毅力,考上了美國著名的加州大學,並獲得了藝術博士學位。她靠手中的畫筆,還有很好的聽力,抒發著自己的情感。在壹次講演會上,壹位學生貿然地這樣提問:“黃博士,妳從小就長成這個樣子,請問妳怎麽看妳自己?妳有過怨恨嗎?”在場的人都暗暗責怪這個學生的不敬,但黃美廉卻沒有半點不高興,她十分坦然地在黑板上寫下了這麽幾行字:

壹、我好可愛;

二、我的腿很長很美;

三、爸爸媽媽那麽愛我;

四、我會畫畫,我會寫稿;

五、我有壹只可愛的貓;……

最後,她以壹句話作結論:我只看我所有的,不看我所沒有的!

讀了上面的這個故事,我們都會深深地被黃美廉那種不向命運屈服、熱愛生命的精神所感動。是啊,要想使自己的人生變得有價值,就必須要經受住磨難的考驗;要想使自己活得快樂,就必須要接受和肯定自己。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缺陷或不如意的事情,並非只有妳是不幸的,關鍵是如何看待和對待不幸。無須抱怨命運的不濟,不要只看自己沒有的,而要多看看自己所擁有的,我們就會感到:其實我們很富有。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們都讀過很多讓我們感動和令我們深省的小故事,這些小故事中蘊含的哲理和智慧,曾經給我們的人生以啟迪,曾經給我們的心靈以慰藉或震撼,曾經讓我們感動。在每個人的壹生中,都需要領悟壹些道理,以便使自己變得更加睿智;都需要接受壹些感動,以便使生命充滿激情。

2.曾讀過壹本契科夫的短篇小說集,第壹篇小說叫作《打賭》。是寫—位法律學家與壹位企業家在壹次沙龍聚會中在談到壹個新近被判十五年徒刑的囚徒時爭執起來。企業家認為在監獄裏蹲十五年還不如判死刑的好;法律學家則認為活著總比死了好,活著就是希望。二人爭執不休,最後打起賭來,賭註是法律學家讓企業家把他關起來,十五年後如果法律學家不違約,企業家的全部財產歸法律學家所有。第二天早晨,法律學家便被企業家關進自己後花園的—間小屋,這間小屋只有壹個送食物的小小窗口。法律學家蹲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屋裏開始過起監獄生活,企業家每天給他提供所要讀的書。時間壹天天流逝,法律學家讀完了政治、經濟、哲學、科學、神學、文學大全,十五年的時間終於到了。這時的企業家因在生意場中失利,他知道時間壹到自己便會變成壹個窮光蛋,於是他決定在到期的頭天夜裏殺死法律學家。銀行家好容易打開那把十五年來從來沒有打開過的生銹的鐵鎖,發現法律學家正在殘燭前伏案熟睡,銀行家正欲趁機殺死這形同枯槁的法律學家時,卻發現桌上放著壹封給他的信。信中說,他感謝企業家,十五年來他讀了許多書,這些知識將是他終身用不盡的財富,他還明白了許多道理。他決定不再要企業家的財產,他將於明天拂曉前破窗而出,自動毀約。銀行家看完信決定放棄殺死法律學家的念頭。第二天拂曉前法律學家果然毀約破窗而出,既保留了銀行家的財產,也保住了自己的生命。

這篇小說似乎包含了許多道理,熱愛生命,活著便是希望,應該是它的主題,世間壹切事物中最可寶貴的就是生命。熱愛生命並不等於貪生怕死,“人生自古誰無死”?記得秋瑾有壹首詩:“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壹腔熱血勤尊重,灑去猶能化碧濤。”古今中外壹切取得偉大成就的人都是懂得生命價值和運用生命價值的。壹切正常人都是珍惜生命、熱愛生命的。“人固有壹死,或輕如鴻毛,或重於泰山。”當然在生活中不可能每壹個人的死都重於泰山,然而卻不可以輕如鴻毛。人是不可以輕生的。我常常想起大仲馬的壹句話,人類的全部幸福就在於希望和等待之中。活著是幸福,希望是幸福,等待是幸福。整個人類社會的壹切都是在為了人類的活著和追求幸福而運作,活著和幸福是人類的主題和目的:如果離開了活著和幸福,人類的—切便將失去意義。

在宇宙空間飛行過的宇航員,到南極去進行過科考的科學家,當他們遠離人類群,遠離家鄉,遠離親人,面對廣袤無情的大自然和宇宙空間挑戰生命極限歸來的時候,他們悟透了壹切,他們感受到了人類在面對大自然的時候是非常渺小和脆弱的。同時覺得生命又是非常可貴和偉大的,人類在面對生命的極限時要求生存是多麽地不容易,多麽地艱難。挑戰生命極限歸來的人們,他們認為人類生活是最美好最幸福的。他們甚至認為人類的相互爭鬥都是不應該的。只有失去過才知道擁有的可貴,然而生命不能作這樣的遊戲,因為生命只有壹次。那些挑戰過生命極限的人他們從生與死的邊緣走了過來,更加懂得珍惜生命和生活。由此便又想到傑克·倫敦那篇叫作“熱愛生命”的小說:兩個淘金人歷盡苦難和艱辛,從死亡線上掙紮過來的感人故事;使妳覺得人的生命力是多麽強大,人的生存欲望是多麽強烈,人在死亡的邊沿才會深切感受到生的可貴。那麽生活在太平盛世的人還有什麽理由輕生?還有什麽理由要無緣無故的離開這個人世呢?生命在其發展過程中是會遇到許多艱難困苦的,這恰好證明著生的可貴。生命是壹切上層建築和物質世界的基礎,因為有了人類生命,才有了思想,才有了希望和追求,才有了這個五彩繽紛,像萬花筒壹樣美好的世界。

生命面對時間和空間,正如古人所說“若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壹瞬;若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人生是短暫的,也是永恒的。人世間的生活才是實實在在的,有天倫之趣、朋友之誼、戀人之情,有理想、有美好、有追求、有夢幻,只有在人世間才能創造真正的美好天堂。珍惜生命吧,給人生唱壹首贊歌。

3. 熱愛生命的故事

從小,我就知道,人的生命不是很長。

還在繈褓中時,我便體弱多病,醫生告訴父母做好夭折的準備。但我還是活過來了,盡管挺艱難。

由於心臟不好,不能隨別的孩子跑跑跳跳,我童年的天空壹直陰霾密布,常常壹個人躲進角落裏偷偷地哭。孱弱和孤獨化作綿綿憂絲在我幼小的心靈裏輾轉復回,使我在那個年齡過早地懂得了生和死,懂得了生命對我竟是那麽吝嗇和殘酷。

再後來,我就長大了。長到壹個落花時節,燦爛的秋陽裏我蒼白的面上有了點點紅暈,我考上了大學,圓了兒時沒有敢奢望的夢。

再後來我就戀愛了。那是個很善良的男孩,寬厚、豁達而執著。我非常幸福地享受著做壹個女孩子的快樂,也享受著擁有壹個男孩子無邊的滿足。在他溫暖的臂彎裏,我臉上的紅暈壹直沒有退。很長壹段時間,我幾乎忘了自己曾有過壹個不堪的童年,也曾有著壹個弱不禁風的病體。

直到大學最後壹年的那個春天,我和男友去野外踏青。我們背靠著背坐在草地上,看藍天和白雲,看松林和遠遠的牧羊童。我們亢奮地唱著歌:“------希望妳能愛我到地老到天荒,希望妳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唱到動情處,男友激動地攬我入懷,輕輕的在我耳邊細語:“今生今世相守,不離不棄------好嗎?”

生命的那壹刻,是那麽的絢爛和溫馨,又是那麽的譴綣而溫柔。藍天與綠草之間,我知道我的心如花般勃然怒放了,展示了我從未有過的美麗。

但就在那個春天的夜晚,我憑窗而立,聽窗外遠遠的蟲鳴,遙對壹輪滿滿的月,無限神往眷戀地回憶那藍天白雲,那草地,羊群------而後,我流淚了。

我知道我是懷著怎樣的投入愛著那個男孩,也知道他又是帶著怎樣的憐愛惜我如瓷。我們的愛情純凈、透明,象剛剛初綻的花。但也許美麗的東西都有殘缺:他精力充沛、體魄強健,而我柔心弱骨、身單體薄怎陪他壹生風風雨雨?情到深處就有著那麽沈的不忍和憂慮,與其不能終生相守而留給他半生的苦澀,不如我早早地從他的生命裏走開,讓他有機會再擁有壹次完整的愛情、擁有壹個沒有缺憾完美的人生。

命裏註定我不該屬於他,不該屬於任何壹個男孩。我本來就應意識到的。

於是,在那個春夜之後,我便慢慢地疏遠他、冷落他,大學畢業不顧他的阻攔我去了壹個遙遠的城市。在給他的信中我平靜地寫道:“我已不再愛妳-------”他不知道刻意逃離愛情有多麽不堪,那種愛而不能的傷心又是壹種多麽深多麽深的痛!

後來,我就在那個城市裏壹個人獨立地面對人和事,獨自承受人世上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悲歡,很苦。每次在人流中穿過壹張張陌生的面孔,心裏就會徹底的孤獨,於是便刻骨銘心地想起那個恨我薄情的男孩。他怎麽知道,我離開他是為了更好地愛他;他又怎麽知道,他曾擁有過壹個多麽善良多麽美好的女孩,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他。只恨蒼天不給我們這份塵緣。

割舍了愛情之後,我只是為了母親而活著。生命是母親給的,我自己沒有權力收回,我只能維系年邁的母親壹點點的希望。其實,母親不該制造我這條弱小的生命的,經歷壹番人世的滄桑之後,要帶著許多的遺憾離去。生命有時對每壹個人實在不是那麽公平。

整整半年多,我拖著病體幾番沈浮、幾番掙紮,終於在紫丁香開的那個季節我病倒了。聽母親說我落草正是紫丁香殘謝之時,也許壹切都是命裏註定,紫丁香很快就會枯萎的,我想我會隨落紅壹道走的。

於是,平靜的心愈加平靜。臨走時我要完成兩個心願:告訴那個男孩,我壹直愛他,願他別辜負我好好活著;再告訴母親,不要為我悲傷,就當二十幾年前沒有過這個生命!我坦然地拍了兩封電報,坦然地壹個人住進醫院,沒有急於去確疹,我等待著。

母親是和那個男孩壹道來的。許是母親暗示了我離開他的緣由,他壹進病房就兇兇的瞪我,而後淚眼婆娑地握住我的手,握得我的心都在顫顫地痛。

母親只是不語,她已做好了二十幾年的心理準備,心中的淚已流盡。

後來,醫生進來了,劈頭就責問母親為什麽把我壹個人拋在這個城市、質問他為什麽不給女朋友壹份關護和鼓舞,竟使我這樣不愛惜自己,這樣憂郁沈淪。

“別責怪他們,我知道我的生命很短。”我為母親開脫,也為他辯駁。

“其實,妳幼年的心臟瓣膜狹窄已奇跡般地在兩三年前痊愈,只是妳身單力薄,又不熱愛生命,抑郁成疾------”

“奇跡般----”母親重復了壹下,幾乎不敢相信地看看我,又看看老醫生,她黯淡的眼光壹下子明亮了。

“是的。也許------”老醫生拍了壹下我的肩頭:“要歸功於妳的男朋友,妳們壹定非常相愛非常幸福。這世上的確有許多東西是生命中註定,我們無法更改的;但也有許多東西,妳是必須自己去爭取的。妳只要肯配合治療,很快就能和正常人壹樣,也能擁有壹個完整的人生!”

老醫生走出去了。我、男友和母親都被震憾了,那時,午後的陽光正暖融融地照在我的臉上和母親、男友的身上。

過了很長壹段時間,還是男友第壹個反應過來,他飛速跑了出去,我聽見病房外他男孩子少有的響亮的哭聲,那麽痛快酣暢、那麽淋漓盡致。

床邊的母親把我摟進懷裏,滿臉的笑容和淚水,壹瞬間,母親臉上的皺紋好似少了許多。

後來,那個老醫生醫好了我的病。

我出院那天,拉住他深深地向他鞠了壹躬,我感激他。他不但使我的身體康復,更重要的是,他給了我精神上和靈魂深處的震憾,讓我懂得生命那麽可貴,懂得了任何東西都要自己去奮鬥、去爭取。

是的,這世上的確有許多東西是命中註定,我們無法更改的;但也有許多東西,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如果生命都能爭取到,那麽人世上又有什麽不能爭取來的呢?

4.熱愛生命 作者:傑克·倫敦

他們兩個壹瘸壹拐地,吃力地走下河岸,有壹次,走在前面的那個還在亂石中間失足搖晃了壹下。他們又累又乏,因為長期忍受苦難,臉上都帶著愁眉苦臉、咬牙苦熬的表情。他們肩上捆著用毯子包起來的沈重包袱。總算那條勒在額頭上的皮帶還得力,幫著吊住了包袱。他們每人拿著壹支來復槍。他們彎著腰走路,肩膀沖向前面,而腦袋沖得更前,眼睛總是瞅著地面。

“我們藏在地窖裏的那些子彈,我們身邊要有兩三發就好了,”走在後面的那個人說道。

他的聲調,陰沈沈的,幹巴巴的,完全沒有感情。他冷冷地說著這些話;前面的那個只顧壹瘸壹拐地向流過巖石、激起壹片泡沫的白茫茫的小河裏走去,壹句話也不回答。

後面的那個緊跟著他。他們兩個都沒有脫掉鞋襪,雖然河水冰冷——冷得他們腳腕子疼痛,兩腳麻木。每逢走到河水沖擊著他們膝蓋的地方,兩個人都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跟在後面的那個在壹塊光滑的圓石頭上滑了壹下,差壹點沒摔倒,但是,他猛力壹掙,站穩了,同時痛苦地尖叫了壹聲。他仿佛有點頭昏眼花,壹面搖晃著,壹面伸出那只閑著的手,好象打算扶著空中的什麽東西。站穩之後,他再向前走去,不料又搖晃了壹下,幾乎摔倒。於是,他就站著不動,瞧著前面那個壹直沒有回過頭的人。

他這樣壹動不動地足足站了壹分鐘,好象心裏在說服自己壹樣。接著,他就叫了起來:“餵,比爾,我扭傷腳腕子啦。”

比爾在白茫茫的河水裏壹搖壹晃地走著。他沒有回頭。

後面那個人瞅著他這樣走去;臉上雖然照舊沒有表情,眼睛裏卻流露著跟壹頭受傷的鹿壹樣的神色。

前面那個人壹瘸壹拐,登上對面的河岸,頭也不回,只顧向前走去,河裏的人眼睜睜地瞧著。他的嘴唇有點發抖,因此,他嘴上那叢亂棕似的胡子也在明顯地抖動。他甚至不知不覺地伸出舌頭來舐舐嘴唇。

“比爾!”他大聲地喊著。

這是壹個堅強的人在患難中求援的喊聲,但比爾並沒有回頭。他的夥伴幹瞧著他,只見他古裏古怪地壹瘸壹拐地走著,跌跌沖沖地前進,搖搖晃晃地登上壹片不陡的斜坡,向矮山頭上不十分明亮的天際走去。他壹直瞧著他跨過山頭,消失了蹤影。於是他掉轉眼光,慢慢掃過比爾走後留給他的那壹圈世界。靠近地平線的太陽,象壹團快要熄滅的火球,幾乎被那些混混沌沌的濃霧同蒸氣遮沒了,讓妳覺得它好象是什麽密密團團,然而輪廓模糊、不可捉摸的東西。這個人單腿立著休息,掏出了他的表,現在是四點鐘,在這種七月底或者八月初的季節裏——他說不出壹兩個星期之內的確切的日期——他知道太陽大約是在西北方。他瞧了瞧南面,知道在那些荒涼的小山後面就是大熊湖;同時,他還知道在那個方向,北極圈的禁區界線深入到加拿大凍土地帶之內。他所站的地方,是銅礦河的壹條支流,銅礦河本身則向北流去,通向加冕灣和北冰洋。他從來沒到過那兒,但是,有壹次,他在赫德森灣公司的地圖上曾經瞧見過那地方。

他把周圍那壹圈世界重新掃了壹遍。這是壹片叫人看了發愁的景象。到處都是模糊的天際線。小山全是那麽低低的。沒有樹,沒有灌木,沒有草——什麽都沒有,只有壹片遼闊可怕的荒野,迅速地使他兩眼露出了恐懼神色。

“比爾!”他悄悄地、壹次又壹次地喊道:“比爾!”

他在白茫茫的水裏畏縮著,好象這片廣大的世界正在用壓倒壹切的力量擠壓著他,正在殘忍地擺出得意的威風來摧毀他。他象發瘧子似地抖了起來,連手裏的槍都嘩喇壹聲落到水裏。這壹聲總算把他驚醒了。他和恐懼鬥爭著,盡力鼓起精神,在水裏摸索,找到了槍。他把包袱向左肩挪動了壹下,以便減輕扭傷的腳腕子的負擔。接著,他就慢慢地,小心謹慎地,疼得閃閃縮縮地向河岸走去。

他壹步也沒有停。他象發瘋似地拼著命,不顧疼痛,匆匆登上斜坡,走向他的夥伴失去蹤影的那個山頭——比起那個瘸著腿,壹瘸壹拐的夥伴來,他的樣子更顯得古怪可笑。可是到了山頭,只看見壹片死沈沈的,寸草不生的淺谷。他又和恐懼鬥爭著,克服了它,把包袱再往左肩挪了挪,蹣跚地走下山坡。

谷底壹片潮濕,濃厚的苔蘚,象海綿壹樣,緊貼在水面上。他走壹步,水就從他腳底下濺射出來,他每次壹提起腳,就會引起壹種吧咂吧咂的聲音,因為潮濕的苔蘚總是吸住他的腳,不肯放松。他挑著好路,從壹塊沼地走到另壹塊沼地,並且順著比爾的腳印,走過壹堆壹堆的、象突出在這片苔蘚海裏的小島壹樣的巖石。

他雖然孤零零的壹個人,卻沒有迷路。他知道,再往前去,就會走到壹個小湖旁邊,那兒有許多極小極細的枯死的樅樹,當地的人把那兒叫作“提青尼其利”——意思是“小棍子地”。而且,還有壹條小溪通到湖裏,溪水不是白茫茫的。

溪上有燈心草——這壹點他記得很清楚——但是沒有樹木,他可以沿著這條小溪壹直走到水源盡頭的分水嶺。他會翻過這道分水嶺,走到另壹條小溪的源頭,這條溪是向西流的,他可以順著水流走到它註入狄斯河的地方,那裏,在壹條翻了的獨木船下面可以找到壹個小坑,坑上面堆著許多石頭。這個坑裏有他那支空槍所需要的子彈,還有釣鉤、釣絲和壹張小魚網——打獵釣魚求食的壹切工具。同時,他還會找到面粉——並不多——此外還有壹塊腌豬肉同壹些豆子。

比爾會在那裏等他的,他們會順著狄斯河向南劃到大熊湖。接著,他們就會在湖裏朝南方劃,壹直朝南,直到麥肯齊河。到了那裏,他們還要朝著南方,繼續朝南方走去,那麽冬天就怎麽也趕不上他們了。讓湍流結冰吧,讓天氣變得更凜冽吧,他們會向南走到壹個暖和的赫德森灣公司的站頭,那兒不僅樹木長得高大茂盛,吃的東西也多得不得了。

這個人壹路向前掙紮的時候,腦子裏就是這樣想的。他不僅苦苦地拼著體力,也同樣苦苦地絞著腦汁,他盡力想著比爾並沒有拋棄他,想著比爾壹定會在藏東西的地方等他。

他不得不這樣想,不然,他就用不著這樣拼命,他早就會躺下來死掉了。當那團模糊的象圓球壹樣的太陽慢慢向西北方沈下去的時候,他壹再盤算著在冬天追上他和比爾之前,他們向南逃去的每壹寸路。他反復地想著地窖裏和赫德森灣公司站頭上的吃的東西。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至於沒有吃到他想吃的東西的日子,那就更不止兩天了。他常常彎下腰,摘起沼地上那種灰白色的漿果,把它們放到口裏,嚼幾嚼,然後吞下去。這種沼地漿果只有壹小粒種籽,外面包著壹點漿水。壹進口,水就化了,種籽又辣又苦。他知道這種漿果並沒有養份,但是他仍然抱著壹種不顧道理,不顧經驗教訓的希望,耐心地嚼著它們。

走到九點鐘,他在壹塊巖石上絆了壹下,因為極端疲倦和衰弱,他搖晃了壹下就栽倒了。他側著身子、壹動也不動地躺了壹會。接著,他從捆包袱的皮帶當中脫出身子,笨拙地掙紮起來勉強坐著。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他借著留連不散的暮色,在亂石中間摸索著,想找到壹些幹枯的苔蘚。後來,他收集了壹堆,就升起壹蓬火——壹蓬不旺的,冒著黑煙的火——並且放了壹白鐵罐子水在上面煮著。

他打開包袱,第壹件事就是數數他的火柴。壹***六十六根。為了弄清楚,他數了三遍。他把它們分成幾份,用油紙包起來,壹份放在他的空煙草袋裏,壹份放在他的破帽子的帽圈裏,最後壹份放在貼胸的襯衫裏面。做完以後,他忽然感到壹陣恐慌,於是把它們完全拿出來打開,重新數過。

仍然是六十六根。

他在火邊烘著潮濕的鞋襪。鹿皮鞋已經成了濕透的碎片。氈襪子有好多地方都磨穿了,兩只腳皮開肉綻,都在流血。壹只腳腕子脹得血管直跳,他檢查了壹下。它已經腫得和膝蓋壹樣粗了。他壹***有兩條毯子,他從其中的壹條撕下壹長條,把腳腕子捆緊。此外,他又撕下幾條,裹在腳上,代替鹿皮鞋和襪子。接著,他喝完那罐滾燙的水,上好表的發條,就爬進兩條毯子當中。

他睡得跟死人壹樣。午夜前後的短暫的黑暗來而復去。

太陽從東北方升了起來——至少也得說那個方向出現了曙光,因為太陽給烏雲遮住了。

六點鐘的時候,他醒了過來,靜靜地仰面躺著。他仰視著灰色的天空,知道肚子餓了。當他撐住胳膊肘翻身的時候,壹種很大的呼嚕聲把他嚇了壹跳,他看見了壹只公鹿,它正在用機警好奇的眼光瞧著他。這個牲畜離他不過五十尺光景,他腦子裏立刻出現了鹿肉排在火上烤得噝噝響的情景和滋味。他無意識地抓起了那支空槍,瞄好準星,扣了壹下扳機。公鹿哼了壹下,壹跳就跑開了,只聽見它奔過山巖時蹄子得得亂響的聲音。

這個人罵了壹句,扔掉那支空槍。他壹面拖著身體站起來,壹面大聲地哼哼。這是壹件很 慢、很吃力的事。他的關節都象生了銹的鉸鏈。它們在骨臼裏的動作很遲鈍,阻力很大,壹屈壹伸都得咬著牙才能辦到。最後,兩條腿總算站住了,但又花了壹分鐘左右的工夫才挺起腰,讓他能夠象壹個人那樣站得筆直。

他慢騰騰地登上壹個小丘,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既沒有樹木,也沒有小樹叢,什麽都沒有,只看到壹望無際的灰色苔蘚,偶爾有點灰色的巖石,幾片灰色的小湖,幾條灰色的小溪,算是壹點變化點綴。天空是灰色的。沒有太陽,也沒有太陽的影子。他不知道哪兒是北方,他已經忘掉了昨天晚上他是怎樣取道走到這裏的。不過他並沒有迷失方向。

這他是知道的。不久他就會走到那塊“小棍子地”。他覺得它就在左面的什麽地方,而且不遠——可能翻過下壹座小山頭就到了。

於是他就回到原地,打好包袱,準備動身。他摸清楚了那三包分別放開的火柴還在,雖然沒有停下來再數數。不過,他仍然躊躇了壹下,在那兒壹個勁地盤算,這次是為了壹個厚實的鹿皮口袋。袋子並不大。他可以用兩只手把它完全遮沒。他知道它有十五磅重——相當於包袱裏其他東西的總和——這個口袋使他發愁。最後,他把它放在壹邊,開始卷包袱。可是,卷了壹會,他又停下手,盯著那個鹿皮口袋。他匆忙地把它抓到手裏,用壹種反抗的眼光瞧瞧周圍,仿佛這片荒原要把它搶走似的;等到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開始這壹天的路程的時候,這個口袋仍然包在他背後的包袱裏。

他轉向左面走著,不時停下來吃沼地上的漿果。扭傷的腳腕子已經僵了,他比以前跛得更明顯,但是,比起肚子裏的痛苦,腳疼就算不了什麽。饑餓的疼痛是劇烈的。它們壹陣壹陣地發作,好象在啃著他的胃,疼得他不能把思想集中在到“小棍子地”必須走的路線上。沼地上的漿果並不能減輕這種劇痛,那種刺激性的味道反而使他的舌頭和口腔熱辣辣的。

他走到了壹個山谷,那兒有許多松雞從巖石和沼地裏呼呼地拍著翅膀飛起來。它們發出壹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他拿石子打它們,但是打不中。他把包袱放在地上,象貓捉麻雀壹樣地偷偷走過去。鋒利的巖石穿過他的褲子, 劃破了他的腿,直到膝蓋流出的血在地面上留下壹道血跡;但是在饑餓的痛苦中,這種痛苦也算不了什麽。他在潮濕的苔蘚上爬著,弄得衣服濕透,身上發冷;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覺得,因為他想吃東西的念頭那麽強烈。而那壹群松雞卻總是在他面前飛起來,呼呼地轉,到後來,它們那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簡直變成了對他的嘲笑,於是他就咒罵它們,隨著它們的叫聲對它們大叫起來。

有壹次,他爬到了壹定是睡著了的壹只松雞旁邊。他壹直沒有瞧見,直到它從巖石的角落裏沖著他的臉竄起來,他才發現。他象那只松雞起飛壹樣驚慌,抓了壹把,只撈到了三根尾巴上的羽毛。當他瞅著它飛走的時候,他心裏非常恨它,好象它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隨後他回到原地,背起包袱。

時光漸漸消逝,他走進了連綿的山谷,或者說是沼地,這些地方的野物比較多。壹群馴鹿走了過去,大約有二十多頭,都呆在可望而不可即的來復槍的射程以內。他心裏有壹種發狂似的、想追趕它們的念頭,而且相信自己壹定能追上去捉住它們。壹只黑狐貍朝他走了過來,嘴裏叼著壹只松雞。這個人喊了壹聲。這是壹種可怕的喊聲,那只狐貍嚇跑了,可是沒有丟下松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