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傲氣十足的關雲長,卻已經不習慣這樣做了,難怪諸葛亮壹聽到這個消息就連連頓足說:荊州危矣,可派人替雲長回。他更傲視乳臭未幹的年輕人陸遜。呂蒙要孫權派陸遜取代自己鎮守陸口,本來就是讓關羽更加傲氣,讓關羽掉以輕心的,關羽恰恰中了此計,於是將荊州重兵調去攻打樊城,關羽大意而失荊州。關羽這人自有許多長處。他熟讀《春秋》頗知文韜武略;他英勇善戰,以至萬夫莫當;他義薄雲天,決不朝三暮四。然而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關羽也有他的致命傷,這就是與他的聲威成正比的傲氣。東吳的孫權和呂蒙與陸遜,所以能打敗關羽,就是點中了他的這個穴位。對此史書有詳細記載,在《三國演義》中也有神形畢肖的描述,這其實都是在告誡後人,人總有走麥城的時候,切記“滿遭損,謙受益”的道理,大家都應該學得謙虛謹慎些。關羽走了麥城是蜀漢走下坡路開端。但這並未不意味著他必須對蜀漢的災禍負責。
學者毛宗崗曾經說:蜀事之壞,壹壞於失荊州,再壞於失上庸。荊州之失,關羽自是難辭其咎,但孟達先與劉封見死不救,其罪無論如何也不能由已經命歸九泉的關羽來承擔。威震華夏之時,壹俊遮百醜,什麽好事都有份;壹旦走了麥城又將所有過失都加到妳的頭上,這不是辯證法的觀點。何況人總有走麥城的時候,壹部三國未曾走過麥城的又有幾人?白帝城是劉備的麥城,逍遙津是孫權的麥城,這且不說就是幾平海內的奸雄曹操,不也走過麥城嗎?倘若不是關羽網開壹面而刀下留情,曹操的項上人頭,恐怕早就掛在赤兔馬的脖子上去見劉玄德和諸葛亮了。關羽的走麥城與曹操的走麥城,區別僅僅在於關羽掉了腦袋,不能重振旗鼓;曹操沒掉腦袋,還能再展宏圖。因而也不能因為關羽走了麥城,就將他說得壹無是處或壹錢不值。走麥城是走麥城,關羽還是那個英勇善戰,義薄雲天,且又有文韜武略,為蜀漢立下赫赫戰功的關羽。我們可以說他是失敗的英雄,卻不能說他是令人嘲笑的角色。無論於古於今,對於走麥城的人,似都應取這種客觀的態度。人或許都會有走麥城的時候,記住了這句話,對自己的弱點就會多壹分警戒,對別的人過失就會多壹分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