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壹代國畫大師齊白石,不但藝術成就為世人所嘆服,而且人格也別具魅力,其傲,其癡,其謙,堪稱三絕。
②齊白石傲,傲如古松。
③在近代,畫而優則仕的人屢見不鮮。但先生傲骨壹身,恥於從俗。不僅自己布衣壹生,還刻了壹方“白石書屋不出公卿”的印來儆戒子孫不要混跡官場。
④先生出身農家,早年靠做木工維持生計,所以常遭人輕視。34歲那年作客胡沁園家中,胡家有位門客丁拔貢擅長治印,先生求他賜印壹枚,丁拔貢因瞧不起這個出身寒微的畫匠而婉言拒絕,先生遂傲然不復再求,回家買了印泥,又揀回石頭壹擔,照著壹本借來的《二金碟堂印譜》,磨了刻,刻了磨,弄得房間裏石漿滿地,無處落足。先生也許沒想到,自己這壹傲,竟傲出了個治印高手。
⑤齊白石癡,癡如頑石。
⑥先生喜歡畫螃蟹,也非常喜歡吃螃蟹。壹日與家人吃飯,先生忽然停箸,斂氣凝神地盯著盤中螃蟹,若有所思。夫人見狀驚問何故,先生如夢方醒,壹邊把蟹腿指給夫人看,壹邊眉飛色舞地說:“蟹腿扁而鼓,有棱有角,並非常人所想的滾圓,我輩畫蟹,當留意。”夫人素知他癡,也懶得去數落,罰他吃壹只螃蟹了事。
⑦先生讓弟子侍畫於側,常出其不意地考問:“蝦背從第幾節彎起”,“螳螂翅上的細筋有多少根”,“牡丹的花蕊和菊花的花蕊有什麽區別”等諸如此類怪問題,弄得眾弟子往往手足無措,先生卻娓娓而談,如數家珍。
⑧齊白石謙,謙如空谷。
⑨同行相輕,是文人的通病。先生雖然譽滿華夏,但對前輩畫家和同輩畫家都非常恭謹,顯示了壹位大師,壹位長者應有的謙遜風範。
⑩先生作畫,師古而不拘古意,主張“下筆要我有我法”,但他對先輩畫家的成就卻深表景仰,尤其推崇徐渭(號青藤),朱耷(號雪個)和吳昌碩三人,曾賦詩說:
青藤雪個遠凡胎,老缶衰年別有才。
我願九泉為走狗,三家門下輪轉來。
⑾先生對同時代的畫家也尊重有加,他常以壹句話來自律:“勿道人之 ,勿說己之長,人罵之壹笑,人 之壹笑。”正是這種謙遜和寬容,使先生和同時代的許多畫家保持著深厚的友情和藝術上的取長補短。30年代中期,某記者造謠說先生看不起徐悲鴻,認為徐悲鴻只不過到國外鍍了層金而已。先生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對人說:“悲鴻是我多年的知己,他畫人畫馬冠絕當世,我佩服之至!”
⑿先生的傲,使他 ;先生的癡,使他 ;先生的謙,使他 。如果先生沒有這人格上的三絕,又怎能成為集詩、書、印、畫四絕於壹身的巨擘呢?
⒀欲 ,先 ——這也許是齊白石留給後來者的壹點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