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火災"兩個字大家壹定都非常熟悉,提及到這個詞的時候,妳會想起些什麽?熊熊大火困住的人們,還是英勇的救災人員在奮力救火的場景?又或者是……這時候,妳是不是思緒萬千,有許多話或者故事要說呢?
小叔壹家四代同堂,雖說小叔和我同歲,只是從出生那天,取名字起,整整比我年長壹輩,小時候的我不懂事,直呼其名,直到長大才叫小叔。小叔的父親是個著實憨包,其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入盧氏家族,否則斷不會嫁給壹個憨包。在我記憶裏,大奶奶就是四合院的當家人,大小事務全由她支撐著。她有兩個女兒和壹個兒子,孩子都比較笨拙,兩個兒女直到二十老幾才找到婆家,農村民族氣息濃重,二十幾歲婚嫁算老姑娘。小兒子直到三十老幾,才勉強娶到媳婦,恰逢兩位聰明女人在壹起,定如期上演對臺戲。
聽我娘親說他們壹家過得很不幸福,兩位女主人經常生病,隔三差五的去看病買藥打針,即便兒媳已生育孩子,兩位女主人還是爭權奪勢,終日吵鬧。只是為難了小叔,妻子鬧分家,可父母就只有他壹個兒子。難呀!其母早些年因家裏電器起火,救火過程中不慎摔斷了右腿,家貧醫治不起,選擇采用平易的中草藥醫治,即使勉強醫治好,兩只腿還是不壹樣長,幹不了重活,背不了重的東西。父親又是個十足的憨包,生活都不能自理,上還有九十多的爺爺需要人照顧,要真的分了家,三位老人誰來看護。
小叔家在我家老屋斜對面,僅小徑之隔,幾步之遙。我記憶裏的曾祖父是個頭發、胡子花白,壹層變的老翁。他睡得早也起得特別早,從來不看電視什麽的,吃過晚飯便睡,天灰灰亮就起。盡管他年紀已壹大把,但他還是親自上山下地耕作,風裏來雨裏去,陪伴他的是親手縫制的蓑衣鬥笠,他的年歲仿佛就停留在勞碌中。直到我上中學,第壹次聽我父親說他病了,壹病數月,壹下老了許多,連人也變憨了許多。我心裏有些苦楚,往日鄉間小道上的他是如此矯健,此時的他勾腰駝背,言語不清,背著蓑衣帶著鬥笠之人消失了般。從此,他只在自己家庭院裏忙碌,逢年過節,倘若有緣分,可見到那麽壹兩次,那都是年輕人去玩了,他勉強牽著耕牛到村旁的荒地裏放。言語甚少的他,只壹心壹意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我特別尊重他,他特別地疼愛我們小輩,眼裏流露的全是聯系與愛護。
至於小叔的憨包父親,雖說好手好腳,但他只會聽話做事,要是不交代,他什麽都不做了,只懂呼呼大睡,要是沒人監督,他在地裏睡著都不知回家,還得要人去叫。家裏的大小事務全靠其妻壹人支掌,否則那個家根本算不上是家。
小叔的奶奶,我的曾祖母,在我上學時病逝,其實她才是四合院真正的女主人,霸道、蠻橫無理的她,在壹次又壹次的病痛中離開。處處刁難兒媳,嫌棄兒媳這不好那不好,那小小的四合院是她的天下,壹切由她說了算。離開家人前,她全身浮腫,後來全身潰爛。兒媳無怨無悔地端茶遞水,伺候數月終於在壹個黃昏的傍晚閉眼歸去。曾祖母以為自己從此算是熬過漫長冬雪天,迎來歡樂的春天,受氣的日子熬出頭。殊不知,她又得面對外人,那些看不起,瞧不起女人當家的男人。俗話說:人窮受人欺負,馬瘦受人騎。原來人軟弱也被人欺,吵架、打架與她結了緣。為了家人,她壹次次坦然面對,不知流過多少血與淚,直到兒子長大能獨擋壹面,那些是是非非才慢慢淡出她的生活圈子。
好景不長久,兒大不終留,留來留去是個愁,托媒人說了壹房媳婦,只怪兒媳太聰明。家庭矛盾如期上演,時常鬧分家,讓壹個上了年紀,不能獨立生活的家庭主婦堪憂:我連孫子都有了,總不能讓兒子與其離婚;真的把家分了,而我們三位老人又該如何度日。
日子度日如年,簡直是煎熬,娶了兒媳,為難了自己與兒子,內心煩悶、苦楚。自己病痛纏身,讓兒子騎摩托車帶去看病,媳婦換衣服跟上,說是帶不了她,去找其他人幫忙。坐在車上的曾祖母下也不是,坐著也不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裏晦澀、苦悶,只好聽兒子的安排。
次年農歷四月初四,盧氏家族子孫滿周歲辦宴席,在他們家後面,緊鄉間小道之隔。平時說話、炒菜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佳肴之香飄過可辨別是炒的是什麽菜,憑借聲音可知是誰說話。過去不和睦,而現今大家處得還算愉快,平日裏互幫互助。
那天中午,客人們聚集在壹起,有說有笑地享用著佳肴,用不同的語言交流各自的情感,主客之間其樂融融。老人們妳幫我夾菜,我幫妳夾菜,氣氛壹下子熱鬧起來。席間,小叔的電話突然響起,掏出手機壹看是妻子打來的,接通電話。“家裏著火了,妳趕緊回來。”“繡,我這就回來,妳先冷靜下來,別慌張。”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握著手機,急急忙忙離開宴席。邊朝家跑邊說:我家不慎著火,請大家趕快幫忙救火(當地人管“滅火”叫“救火”)。
瞬間,宴席壹片混亂,氣氛沈重起來,之前的說說笑笑,變成了驚訝與錯愕。
遠看像壹股妖氣盤旋,黑黑的帶著壹些猙獰,走近似乎有張血盆大口襲來,帶著黑煙與灼熱,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咆哮聲,讓人窒息的氣體,急速燃燒的咯吱聲,似乎天地也為這股噴湧而來的爆發而放行。逃生是人類本能,但在災禍面前,只能屈服,愛是壹種力量、壹種信念、壹種責任。客人們紛紛放下碗筷,拿起桶盆,盛滿水趕往火災現場。長長的隊伍久久地徘徊在那狹小的四合院內外,惋惜與感嘆之聲沈浸整個村莊。老式木制結構老屋,被昔日的炊煙染得漆黑,燃燒的炊煙也是黑乎乎,沾染燒焦的塑料、糧食味道,隨著濃煙飄向遠方。壹盆又壹盆,壹桶又壹桶的水澆上熊熊的烈火,剛開始無濟於事,火焰此起彼伏,滾滾濃煙伴隨正午的清風飄散,直至消失匿跡。匆忙趕回家的小叔,麻利地搬出了摩托車與旋耕機,其它的頃刻間化成灰燼,尾隨黑煙離去。眾人的幫助下,剩下壹間廚房、壹間牛圈,但為了阻止火勢蔓延,撤除所有瓦片,避免殃及他家,小叔壹家片刻間失去遮風蔽雨之所。幸運的事,報案後,不到半小時鄉政府、縣政府、消防隊、民政局紛紛趕來,送來了被褥、衣服、糧食、菜油等等,資助小叔家新建房屋。
真是雪中送炭,冰冰涼的心立刻溫熱起來,火災無情人有情。事後第二天,村民們捐瓦、捐錢,年輕力壯的還爬上廚房屋頂幫忙蓋上瓦片。婦女們幫忙掏出埋在廢墟下的糧食,玉米被燒得焦黃,有股焦糊味,帶著潮濕的氣息,因齊心協力救火澆水太多,拿出晾曬壹番,餵家畜總是可以的。水稻顆粒小,縫隙狹小,不易燃燒,只燃著了表層部分,拿出晾曬壹下存起來,糊口依然可以。
人的力量總是如此巨大,只要齊心協力,就能最大限度地拯救壹次災難,把風險降到最低。此次火災沒有任何人受傷,家畜也相安無事,只是燃燒了老屋,黃黃的土墻被火焰熏得漆黑黑的,屋頂的瓦礫壹根比壹根黑。兩個月後,歷練風雨都還是黑黑的,都還有些懼怕,懼怕那無情火勢,心裏還有大火燃燒的陰影。頃刻間,我終於懂了爺爺奶奶五六十年代經歷的火災之痛。當時貧寒,沒有瓦片,用草搭建小屋,要是遇上火災,瞬間失去所有,那時的國家貧困,連自己都難顧,又如何能更多地支柱災民。
可謂是壹方有幾方支援,捐錢那天,碰巧我壹個已出嫁的堂姐回娘家,見此現狀,她掏出錢包,毫不吝嗇地捐了壹百六十元。堂姐孩子上中學,也沒有很好的經濟來源,她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濟他人。村裏人少的捐五十,多的兩百、三百等等不壹,雖說錢不多,但是加上各級政府部門救濟的,建起壹層樓的小平房足夠。
隨著時代的前進,科學技術的發展,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指數的提升。村民的生活真正實現:老有所依,每年上交養老保險,老了不操心;病有所靠,農村合作醫療,壹點頭疼腦熱都去醫院看,不再像以前病了醫治不起;連種莊稼都交保險,遇上旱災水災年月,壹個電話打過去,保險公司賠償。火災,國家更重視,得到多方支持,政府、民政局、林業局等伸出援救之手。人心是溫馨,遇上災難不在是無助,無人問津。
患難見真情,平時爭吵的婆媳在火災後毫不畏懼,源於那濃濃的愛,又或許是忙著災後重建,婆媳之戰不知何時停息,昔日的爭吵之音已消逝。豁然開朗,感恩像聖命,激勵著她們去攜手***創,打造屬於自己的新天地,攜著聖命去創未來。感恩之心像遠飛的蒲公英種子,載著人間的愛與親情,飛向天空的盡頭,落地、生根、發芽、開花。總歸有壹天,婆媳真情流露,含淚捧給各自壹片新天地,綻放天下最動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