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1年出生於湖南省雙峰縣井字鎮荷葉塘的壹個豪門地主家庭。兄妹九人,曾國藩為長子。祖輩以農為主,生活較為寬裕。祖父曾玉屏雖少文化,但閱歷豐富;父親曾麟書身為塾師秀才,作為長子長孫的曾國藩,自然得到二位先輩的倫理教育了。
曾國藩6歲時入塾讀書,8歲能讀八股文誦五經,14歲時能讀周禮,史記文選,並參加長沙的童子試,成績俱佳列為優等,可見他自幼天資聰明,勤奮好學。至1832年他考取了秀才,並與歐陽滄溟之女成婚。
曾國藩28歲便考中了進士,從此之後,他壹步壹階的踏上仕途之路,並成為軍機大臣穆彰阿的得力門生。在京十多年間,他先後任翰林院庶吉士,累遷侍讀,侍講學士,文淵閣值閣事,內閣學士,稽察中書科事務,禮部侍郎及署兵部,工部,刑部,吏部侍郎等職,曾國藩就是沿著這封仕途之道,步步升遷到二品官位。十年七遷,連躍十級,從七品壹躍而為二品大員,
曾國藩的壹生是和鎮壓太平天國起義分不開的。1852年,曾國藩因母喪在家。這時太平天國的起義已席卷半個中國,盡管清政府從全國各地調集大量八旗、綠營官兵來對付太平軍,可是這支腐朽的武裝不堪壹擊。因此,清政府屢次頒發獎勵團練的命令,力圖利用各地的地主武裝來遏制革命勢力的發展,這就為曾國藩的湘軍的出現,提供了壹個機會。1853年藉著清政府給予尋求力量鎮壓太平天國的時機,他因勢在其家鄉湖南壹帶,依靠師徒、親戚、好友等復雜的人際關系,建立了壹支地方團練,稱為湘軍。曾國藩殘酷鎮壓太平天國起義,用刑苛酷,史稱「派知州壹人,照磨壹人承審匪類,解到重則立決,輕則斃之杖下,又輕則鞭之千百。……案至即時訊供,即時正法,亦無所期待遷延」。不僅他自己直接殺人,他的父親和四弟也殺人,即有人責其殺人過多,稱呼為「曾剃頭」、「曾屠戶」。據說,南京小孩夜哭,媽媽說「曾剃頭來了」,小孩就不哭了。在和太平軍作戰中,曾國藩用劫掠財物、封官賞爵的辦法來鼓舞士氣,養成湘軍兇悍領殘的本性。湘軍在軍事素質落後的清朝武裝力量中成為中國南方地區與太平天國軍事力量作戰的主力之壹。曾國藩被封為壹等勇毅侯,成為清代以文人而封武侯的第壹人,後歷任兩江總督、直隸總督,官居壹品,
曾國藩壹生著述頗多,但以《家書》流傳最廣,影響最大。1879年,也就是曾國藩死後7年,傳忠書局刻印了由李瀚章、李鴻章編校的《曾文正公家書》。
曾國藩本人也善於運用人才,清朝另外壹些名臣如左宗棠、李鴻章都與他有密切關系。左宗棠、李鴻章等稱呼曾國藩為老師。曾國藩曾說“李少荃拼命做官,俞蔭甫(俞樾)拼命著書”。
太平天國失敗後,太平軍在江北的余部與撚軍匯合,清廷命曾國藩督辦直隸、山東、河南三省軍務。曾國藩帶領湘軍二萬,淮軍六萬,配備洋槍洋炮,北上“剿撚”,他的方針是“重迎剿,不重尾追”,並提出“重點設防”等計劃,妄圖把撚軍阻擊在運河、沙河地區,使撚軍無處可逃,然後加以消滅。但是撚軍突破了曾國藩的防線,進入山東,使曾國藩的戰略計劃全部破產。曾國藩被免職,由李鴻章接代。
1870年,正在直隸總督任上的曾國藩奉命前往天津辦理天津教案。1870年6月21日,天津數千名群眾因懷疑天主教堂以育嬰堂為晃子拐騙人口、虐殺嬰兒,群集在法國天主教堂前面。法國領事豐大業認為官方沒有認真彈壓,持槍在街上碰到天津知縣劉傑,因發生爭執開槍射擊,當場擊死劉傑仆人壹人,民眾激憤之下先殺死了法國駐天津領事豐大業及其秘書西門,之後又殺死了10名修女、2名神父、另外2名法國領事館人員、2名法國僑民、3名俄國僑民和30多名中國信徒,焚毀了法國領事館、望海樓天主堂以及當地英美傳教士開辦的4座基督教堂。事件發生後,英、美、法等國聯合提出抗議,並出動軍艦逞威。曾國藩到天津後,考量當時局勢,不願與法國開戰,“但冀和局之速成,不問情罪之壹當否”,在法國的要求下,商議決定最後處死為首殺人的18人,充軍流放25人,並將天津知府張光藻、知縣劉傑被革職充軍發配到黑龍江,賠償外國人的損失46萬兩銀,並由崇厚派使團至法國道歉。這個交涉結果,朝廷人士及民眾輿論均甚為不滿,使曾國藩的聲譽大受影響,引起全國朝野的垂罵,連他的湖南同鄉,也把他在湖廣會館誇耀其功名的匾額砸爛焚毀。
同治十壹年二月初四(公歷:1872年3月20日)在南京病逝。朝廷贈太傅,死後被謚“文正”。其家族後代多出官宦,如曾紀澤等。
曾國藩之文學成就
曾國藩繼承桐城派方苞、姚鼐而自立風格,創立晚清古文的「湘鄉派」,他論古文,講求聲調鏗鏘,以包蘊不盡為能事;所為古文,深宏駿邁,能運以漢賦氣象,故有壹種雄奇瑰瑋的意境,能壹振桐城派枯淡之弊,為後世所稱。曾氏宗法桐城,但有所變化、發展,又選編了壹部《經史百家雜鈔》以作為文的典範,非桐城所可囿,世稱為湘鄉派。清末及民初嚴復、林紓,以至譚嗣同、梁啟超等均受他文風影響。著有《曾文正公全集》。
曾國藩之軍事功勞
鹹豐二年(1852年)十壹月,太平軍自湖南北出,攻克漢陽。1853年曾國藩建立地方團練,稱為湘軍,分陸軍、水師兩種,士兵則招募湘鄉壹帶農民為主,薪俸為壹般綠營的三倍左右,全軍只服從曾國藩壹人。1854年,總計有陸軍十三營六千五百人,水師十營五千人,會集湘潭,誓師出征。初戰在嶽州、靖港敗於太平軍,接連吃敗戰,曾國藩幾跳水自盡,在上書時,只能以「屢敗屢戰」自嘲。後重整軍實,復占嶽州、武昌,太平軍勢力退出湖南。1858年5月,攻占九江,氣勢很盛;1860年,曾國荃包圍安慶,以「紮硬寨,打死仗」聞名。1864年,湘軍攻破天京(南京)。
太平軍抵抗湘軍,讓湘軍吃足苦頭,南京城破時,曾國藩說:「今粵匪之變,蹂躪竟及十六省,淪陷至六百余城之多,而其中兇酋悍黨,如李開方守馮官屯、林啟容守九江、葉蕓來守安慶,皆堅忍不屈。此次金陵城坡,十萬余賊無壹降者,至聚眾自焚而不悔,實為古今罕見之劇寇」。曾國藩入南京後,搞三光政策,「……分段搜殺,三日之間斃賊***十余萬人,秦淮長河,屍首如麻,……三日夜火光不息。」其實十余萬人大多是老百姓,南京文士李圭道:「至官軍壹面,則潰敗後之虜掠,或戰勝後之焚殺,尤耳不忍聞,目不忍睹,其慘毒實較『賊』又有過之無不及,余不欲言,余亦不敢言也。」(李圭:《思痛記》),曾國藩的幕僚趙烈文在《能靜居日記》有詳細記載南京城破:「……沿街死屍十之九皆老者。其幼孩未滿二三歲者亦斫戮以為戲,匍匐道上。婦女四十歲以下者壹人俱無,老者無不負傷,或十余刀,數十刀……」。曾國荃殺人如麻,縱兵焚城,「雪帥」彭玉麟見狀不滿,先後二次(1861年安慶之圍與1864年金陵之圍)致函曾國藩,要求大義滅親。曾國荃於南京搶得大量財物,曾國藩對朝廷奏稱「偽宮賊館,壹炬成灰,並無所謂賦庫者,然克復老巢而全無貨物,實出微臣意計之外,亦為從來罕見之事」。曾國藩處死李秀成,是為殺人滅口。
曾國藩之思想學術
曾國藩作為近代著名的在政治家,對“幹嘉盛世”後清王朝的腐敗衰落,洞若觀火,他說:“國貧不足患,惟民心渙散,則為患甚大。”對於“士大夫習於憂容茍安”,“昌為壹種不白不黑、不痛不癢之風”,“痛恨次骨”。他認為,“吏治之壞,由於群幕,求吏才以剔幕弊,誠為探源之論”。基於此,曾國藩提出,“行政之要,首在得人”,危急之時需用德器兼備之人,要倡廉正之風,行禮治之仁政,反對暴政、擾民,對於那些貪贓枉法、漁民肥已的官吏,壹定要予以嚴懲。至於關系國運民生的財政經濟,曾國藩認為,理財之道,全在酌盈劑虛,腳踏實地,潔已奉公,“漸求整頓,不在於求取速效”。曾國藩將農業提到國家經濟中基礎性的戰略地位,他認為,“民生以穡事為先,國計以豐年為瑞”。他要求“今日之州縣,以重農為第壹要務”。受兩次鴉片戰爭的沖擊,曾國藩對中西邦交有自己的看法,壹方面他十分痛恨西方人侵略中國,認為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並反對借師助剿,以借助外國為深愧”;另壹方面又不盲目排外,主張向西方學習其先進的科學技術。
《治學論道之經》
曾國藩是清末著名的理學大師,學術造詣極深。他說:“蓋真能讀書者,良亦貴乎強有力也”,要有“舊雨三年精化碧,孤燈五夜眼常青”的精神。寫字或陽剛之美,“著力而取險勁之勢”;或陰柔之美,“著力而得自然之味”。文章寫作,需在氣勢上下功夫,“氣能挾理以行,而後雖言理而不灰”。要註意詳略得當,詳人所略,略人所詳,而“知位置者先後,翦裁之繁簡”,又“為文家第壹要也”。為文貴在自辟蹊徑,“文章之道,以氣象光明俊偉為最難而可貴”。“清韻不匱,聲調鏗鏘,乃文章第壹妙境”。
《持家教子之術》
著名歷史學家鐘書河先生說過,曾國藩教子成功是壹個事實。無法抹殺,也無須抹殺。曾國藩認為持家教子主要應註意以下十事:壹、勤理家事,嚴明家規。二、盡孝悌,除驕逸。三、“以習勞苦為第壹要義”。四、居家之道,不可有余財。五、聯姻“不必定富室名門”。六、家事忌奢華,尚儉。七、治家八字:考、寶、早、掃、書、疏、魚、豬。八、親戚交往宜重情輕物。九、不可厭倦家常瑣事。十、擇良師以求教。
《疆場競鬥之計》
曾國藩以編練湘軍起家,書生治國,鎮壓了中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農民起義——太平天國運動。其軍事思想內涵極豐,確有過人之處。他認為,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兵少而國強”,“兵愈多,則力愈弱;餉愈多,則國愈貧”。主張軍政分理,扣負其責。他購買洋槍、洋炮、洋船,推進中國軍隊武器的近代。治軍以嚴明軍紀為先,同時著意培養“合氣”,將士同心,他認為“將軍有死之心,士卒無生之氣”。選擇有四點要求:“壹曰知人善任,二曰善覘敵情,三曰臨陣膽實識,四曰營務整齊”。曾國藩軍事思想中最豐富並值得今人借鑒的是其戰略戰術。如“用兵動如脫兔。靜如處女”,主客奇正之術,“紮硬寨,打死仗”,水師不可順風進擊,善擇營地,“先自治,後制敵”,深溝高壘,地道攻城之術,水陸配合,以靜制動,“先拔根本,後翦枝葉”等等。
《處世交友之道》
曾國藩對交友之道頗有見地,他認為交友貴雅量,要“推誠守正,委曲含宏,而無私意猜疑之弊”。“凡事不可占人半點便宜。不可輕取人財”。要集思廣議,兼聽而不失聰。“觀人之法,以有操守而無官氣、多條理而少大言為主”。處世方面,曾國藩認為,“處此亂世,愈窮愈好”。身居高官,“總以錢少產薄為妙”。“居官以耐煩為第壹要義”,“德以滿而損,福以驕而減矣”。為人須在壹“淡”字上著意,“不特富貴功名及身家之順逆,子姓之旺否悉由天定,即學問德行之成立與否,亦大半關乎天事,壹概笑而忘之”。“功不必自己出,名不必自己成”,“功成身退,愈急愈好”。曾國藩寫有格言十二首,基本上概括了他的處世交友之道。
《修身養性之訣》
曾國藩總結了修身十二款:敬、靜坐、早起、讀書不二、讀史、謹言、養氣、保身、日知所亡、月無亡不能、作字、夜不出門。他認為古人修身有四端可效:“慎獨則心泰,主敬則身強,求人則人悅,思誠則神欽”。曾國藩不信醫藥,不信僧巫,不信地仙,守篤誠,戒機巧,抱道守真,不慕富貴,“人生有窮達,知命而無憂。”曾國藩認為:“養生之法約有五事:壹曰眠食有恒,二曰懲貧,三曰節欲,四曰每夜臨睡前洗腳,五曰每日兩飯後各行三千步。”養生之道,“視”、“息”、“眠”、“食”四字 最為要緊,養病須知調衛之道。
曾國藩為自己立下課程十二條:
主敬:整齊嚴肅,清明在躬,如日之升。
靜坐:每日不拘何時,靜坐四刻,正位凝命,如鼎之鎮。
早起:黎明即起,醒後勿沾戀。
讀書不二:壹書未完,不看他書。
讀史:念三史(指《史記》、《漢書》、《後漢書》),每日圈點十頁,雖有事不間斷。
謹言:刻刻留心,第壹工夫。
養氣:氣藏丹田,無不可對人言之事。
保身:節勞、節欲、節飲食。
日知其所無:每日讀書,記錄心得語。有求深意是徇人。
月無忘其所能:每月作詩文數首,以驗積理的多寡,養氣之盛否。不可壹昧耽著,最易溺心喪誌。
作字:飯後寫字半時。凡筆墨應酬,當作自己課程。凡事不待明日,取積愈難清。
夜不出門。曠功疲神,切戒切戒。
對曾國藩之評價
梁啟超在《曾文正公嘉言鈔》序內指曾國藩「豈惟近代,蓋有史以來不壹二睹之大人也已;豈惟我國,抑全世界不壹二睹之大人也已。。然而文正固非有超群絕倫之天才,在並時諸賢傑中,稱最鈍拙;其所遭值事會,亦終生在指逆之中;然乃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所成就震古鑠今而莫與京者,其壹生得力在立誌自拔於流俗,而困而知,而勉而行,歷百千艱阻而不挫屈,不求近效,銖積寸累,受之以虛,將之以勤,植之以剛,貞之以恒,帥之以誠,勇猛精進,堅苦卓絕……」。
正如辛亥革命中的章炳麟對曾國藩的評價壹樣,近百年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對曾國藩褒揚者有之,斥罵者也不乏其人。早在曾國藩鎮壓太平天國時,即有人責其殺人過多,送其綽號“曾剃頭”。到了1870年“天津教案”,不少人罵他是賣國賊,以致曾國藩也覺得“內咎神明,外咎清議”,甚至有四面楚歌之慮。辛亥革命後,壹些革命黨人說他“開就地正法之先河”,是遺臭萬年的漢奸,建國後的史學界對他更是壹罵到底,斥為封建地主階級的衛道士、地主買辦階級的精神偶像、漢奸、賣國賊、殺人不眨眼換劊子手等等,予以全面否定。1980年代以來,學術界對曾國藩的研究逐步深入,對他的評價也相對客觀。
中國現代史上兩位著名人物毛澤東和蔣中正都高度評價過曾國藩。毛澤東說過“獨服曾文正”。
曾國藩的遺囑
余通籍三十余年,官至極品,而學業壹無所成,德行壹無可許,老人徒傷,不勝悚惶慚赧。今將永別,特立四條以教汝兄弟。
壹曰慎獨則心安。自修之道,莫難於養心;養心之難,又在慎獨。能慎獨,則內省不疚,可以對天地質鬼神。人無壹內愧之事,則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寬平,是人生第壹自強之道,第壹尋樂之方,守身之先務也。
二曰主敬則身強。內而專靜統壹,外而整齊嚴肅,敬之工夫也;出門如見大賓,使民為承大祭,敬之氣象也;修己以安百姓,篤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驗也。聰明睿智,皆由此出。莊敬日強,安肆日偷。若人無眾寡,事無大小,壹壹恭敬,不敢懈慢,則身體之強健,又何疑乎?
三曰求仁則人悅。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氣以成形,我與民物,其大本乃同出壹源。若但知私己而不知仁民愛物,是於大本壹源之道已悖而失之矣。至於尊官厚祿,高居人上,則有拯民溺救民饑之責。讀書學古,粗知大義,即有覺後知覺後覺之責。孔門教人,莫大於求仁,而其最初者,莫要於欲立立人、欲達達人數語。立人達人之人有不悅而歸之者乎?
四曰習勞則神欽。人壹日所著之衣所進之食,與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稱,則旁人韙之,鬼神許之,以為彼自食其力也。若農夫織婦終歲勤動,以成數石之粟數尺之布,而富貴之家終歲逸樂,不營壹業,而食必珍饈,衣必錦繡。酣豢高眠,壹呼百諾,此天下最不平之事,鬼神所不許也,其能久乎?古之聖君賢相,蓋無時不以勤勞自勵。為壹身計,則必操習技藝,磨練筋骨,困知勉行,操心危慮,而後可以增智能而長才識。為天下計,則必己饑己溺,壹夫不荻,引為余辜。大禹、墨子皆極儉以奉身而極勤以救民。勤則壽,逸則夭,勤則有材而見用,逸則無勞而見棄,勤則博濟斯民而神祗欽仰,逸則無補於人而神鬼不歆。
此四條為余數十年人世之得,汝兄弟記之行之,並傳之於子子孫孫。則余曾家可長盛不衰,代有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