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寅初在第壹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四次會議上的書面發言
我國農村過去長期存在著地主和農民的階級矛盾，這個矛盾經過了解放戰爭勝利和土地改革完成，已經解決了。土改之後，農村中發生了新矛盾，這就是個體農民走向資本主義還是走向社會主義的矛盾。經過了幾年來的鬥爭和艱苦工作，壹九五六年在全國範圍內基本上實現了農業合作化，中國農民肯定地走了社會主義道路，從而基本上解決了這個兩條道路的矛盾。那麽現在還有沒有矛盾呢？矛盾是有的，除了毛主席所說的人民內部矛盾這壹主要矛盾外，我認為人口多，資金少，也是壹個很重要的矛盾。過去的矛盾是階級矛盾，現在的矛盾主要的是生產矛盾。
壹、我國人口增殖太快
壹九五三年的普查是中國歷史上第壹次普查，普查結果表明壹九五三年六月三十日中國人口壹***有六億零壹百九十三萬八千零三十五人，這是壹個靜態的紀錄，如果五三年以後每年都有人口統計數字，這樣就成為動態的人口紀錄。可惜的是這些數字現在沒有，今後必須建立生命統計，登記各個區域人口出生、死亡、結婚、離婚、遷入、遷出的人數，這樣才有正確的人口統計。現在壹般估計中國人口大概每年增加壹千二百萬到壹千三百萬，增殖率千分之二十，如果這樣估計下去，三十年後同實際的人口數字壹比，就會差之毫厘而失之千裏了。增殖率千分之二十是怎樣得來的呢？壹九五三年政府在二十九個大中城市、寧夏全施?其余各省每省選十個縣進行普查，另有三十五個縣只查壹區、兩鎮、五十八個鄉、九個村、***有人口三千零壹十八萬人，出生率千分之三十七、死亡率千分之壹十七，因此人口增殖率為千分之二十，並且說城市的增殖率高於鄉村；上海壹地的增殖率是千分之三十九，城鄉平均起來每年增加千分之二十。我很懷疑四年來增殖率是否仍舊是千分之二十呢？普查的數字在當時是正確的，但拿千分之二十來解釋以後四年的情況（自壹九五三至壹九五七），恐怕有出入。由於以下七方面的考慮，我認為增殖率或超過千分之二十：（壹）結婚人數增加，在解放以前青年人畢業即失業；現在畢業以後，國家分配工作，經濟情況改善就具備了組成家庭的條件。社會上大家都有職業，對於父兄、親友的接濟少了，負擔減輕，也促使結婚人數增加，並且政府照顧已婚夫婦，原則上分配在壹個城市內工作，生育的機會也就增加了。（二）政府對於孕婦產婦和嬰兒的福利照顧，產婦產前產後有五十六天的休假，這在解放前是沒有的。隨著衛生事業的發展，鄉村中產婆接生已為正規接生所代替，嬰兒死亡率下降，托兒機構普遍建立，可替多子女的家庭，進行壹部分教養兒童工作，子女入學可以享受公費待遇。（三）老年人死亡率減少了，以往是人生七十古來稀，現在是人生七十多來兮。對孤寡老人政府有照顧，退休有養老金，真是鰥寡孤獨皆有所養。（四）以往幾乎年年有內戰，人民遭受兵燹，水旱災害，流離失所，大量死亡。現在國內秩序空前安定，內戰消滅，盜匪絕跡，兇殺案件減少，人民死於非命的減少。（五）隨著社會制度的改變。尼姑與和尚大半還俗結婚，將來和尚和尼姑的人數也不會多。在資本主義國家不能解決的娼妓問題，我們也徹底解決，大家都知道妓女因丈夫太多，是不能生育的。（六）農業合作化以後，人民生活改善，老年人尚有舊思想的殘余，希望多福多壽，什麽五世其昌，兒孫滿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種種格言，到處傳播。只要經濟上許可，就忙著替兒子娶媳婦，成家立業。（七）政府對於壹胎多嬰的家庭，除了獎勵以外，還有經濟上的補助。諸如此類，都是增加出生率，減少死亡率的因素。因此，我認為近四年來人口增殖率很可能在千分之二十以上。
二、我國資金積累得不夠快
我國最大的矛盾是人口增加得太快而資金積累得似乎太慢。周恩來總理在“關於發展國民經濟的第二個五年計劃的建議”的報告中說：“國家建設規模的大小，主要決定於我們可能積累多少資金和如何分配資金。我們的資金積累較多，分配得當，社會擴大再生產的速度就會較快，國民經濟各部門就能夠按比例地發展……國民收入是全國勞動人民在生產過程中新創造的物質財富。在社會主義國家裏面，全部國民收入都歸勞動人民自己所有。勞動人民把國民收入的壹部分用來維持和改善自己的生活，另壹部分用於社會擴大再生產，也就是說用作積累。在分配和再分配國民收入的時候，必須使消費部分和積累部分保持適當的比例。消費部分所占比重小了，就會妨礙人民生活的改善；積累部分所占比重小了，就會降低社會擴大再生產的速度。這兩種情況都是對人民不利的。”
要改善人民的生活，壹定要擴大生產和再生產；要擴大生產和再生產，壹定要增加積累；要增加積累，壹定要增加國民收入。我國的國民收入在壹九五六年將近九百億元，其中消費部分約為百分之七十九，積累部分約為百分之二十壹。因人口大，所以消費大，積累小，而這點積累又要分攤在這許多生產部門之中，覺得更小了。我要研究的就是如何把人口控制起來，使消費的比例降低，同時就可以把資金多積累壹些。
三、我在兩年前就主張控制人口
我到浙江視察三次，舊時代的浙江，分成十壹個府，我到了十個府。令人註目的是這些地方兒童特別多，因此引起了我的註意。每到壹個村必定向社裏的負責幹部和老農了解近年來村裏出生的人口有多少，死亡的有多少，生死相抵以後，凈增加有多少。各地人口增殖的情況雖不壹樣，我的印象是頂少的也增殖了千分之二十二以上；到上海視察時，感覺到增殖率更高。壹九五五年視察返京以後，就視察所得準備好關於人口問題的發言稿，內容是控制人口與科學研究，打算在壹九五五年的人民代表大會上提出；提出以前先在浙江小組進行討論，小組會上除少數人外，其余的代表們好多不表示意見，好多不同意我的看法，且竟有人認為我所說的是馬爾薩斯的壹套，也有的認為說話雖與馬爾薩斯不同，但思想體系是馬爾薩斯的。雖然他們的意見我不能接受，但我認為都是出於善意，故我自動地把這篇發言稿收回靜待時機成熟再在大會上提出來。今年二月毛主席在最高國務會議上的發言中明確地提到人口問題，我認為毛主席提出這個問題非常及時，也非常必要，我就把舊發言稿在擴大最高國務會議上簡略地講了壹遍。現在就把這篇稿子加以補充，提出來請各位代表指教。
四、馬爾薩斯的人口理論的錯誤及其破產
大家都知道馬爾薩斯的“人口論”學說是反動的，馬爾薩斯說人口按幾何級數增加，即由壹增加到二、四、八、十六、三十二、六十四，……而食物是按算術級數增加如壹、二、三、四、五、六、七……過了幾代，人口增加太多，糧食不夠吃了，因此產生疾博?瘟疫，甚至戰爭，人民大批死亡，人口銳減，至此人口數量才能與糧食供應相平衡。這樣世界經常處於惡性循環中，人類的前途非常黯淡。馬爾薩斯“人口論”於壹七九八年出版，當時正值工業革命以後，社會經濟發生根本性的變動，工人們大量失業，普遍貧窮，時有暴動，人民對於資產階級政府感到很大的不滿。馬爾薩斯寫人口論的本意，就在於從理論上維護資本主義制度及其政府，掩蓋英國政府的錯誤措施。他的人口理論無異乎告訴工人們說，工人們的普遍貧困，不是政府之過，主要是由於人口增加太快，而糧食增加太慢引起的。這種論調是他“人口論”的出發點，也就在這壹點上他根本錯誤了。當時法國拿破侖在歐洲挑起了大戰，人民死得很多，糧食不足的情況好轉了壹些，因而大家認為馬爾薩斯的“人口論”很正確。但是拿破侖戰爭以後，他的學說應用到德國的情況上，就不符合實際了。由於當時德國科學研究的發展，糧食也按幾何級數增加，比人口增長的速度還要快，他的食物按算術級數增加的理論基礎就此破產。馬爾薩斯沒有想到以後的科學研究能夠飛躍地發展，使得糧食也按幾何級數增加，並且比人口增加得更快。應該了解，土地和勞動力這些自然條件，雖是農業生產最根本的條件，但它們在發展生產上是有壹定限制的，而科學的發展則是無止境的。科學愈發達，人民的文化水平也愈加提高。知識增加，壹方面促使勞動生產率增長，另壹方面促使生殖率減低，例如社會上層分子和腦力勞動者，娛樂的方式較多，如打球、劃船、騎馬、打獵等多方面的活動，減低了他們的性欲。在法國上層分子的生殖率停滯不變，他們把生兒育女看做包袱。又如約翰雷指出夏威夷群島的土地非常肥沃，食品有大量的增加，但人口並不跟著增加，主要是因為該處的居民並不是喜歡多子多孫的，這又有力地反駁了馬爾薩斯的人口論，因此他的人口按幾何級數增加的理論也就此破了產。
五、我的人口理論在立場上和馬爾薩斯是不同的
馬爾薩斯從掩蓋資產階級政府的錯誤措施出發，我則從提高農民的勞動生產率，從而提高農民的文化和物質生活水平出發。讓我用中國的實際情形來說明這個不同之點。
蘇聯幫助我國建設的第壹座大型機械化倉庫最近正式投入生產。這座倉庫高達三十五公尺，有二十四個圓倉和十二個星形糧倉，能夠儲放七萬噸糧食。糧食的壹端，有壹個六十公尺高的工作塔，糧食用火車運來後，卸車、運送、濾塵、篩雪?計量、測溫等都是用工作塔裏機械操作，自動電鏟只用幾分鐘的時間就能把壹車廂糧食卸完。糧倉裏設有電阻溫度計，化驗工人在地下工作室裏就能通過自動測溫儀表箱準確地測量每個糧倉裏的溫度。發現倉裏溫度高，把電鈕打開，在六天內就能把七萬噸糧食全部進行壹次通風。如果用人工翻曬這些糧食，需要三百個勞動力連續曬壹年半才能曬完。這座機械化倉庫是為石家莊食品制造工業儲藏原料建設的，對保證產品質量有很大作用（根據壹九五七年五月十日大公報）。關於糧倉問題我曾與糧食部的負責人談過，知道糧食集中在政府手中者今年約有壹千億斤左右（包括農業稅和征購之數），此外尚須加上二百億斤從上年留下來的，約***壹千二百億斤。壹億斤等於五萬噸，***等於六千萬噸。若這個數量的糧食，皆用機械化倉庫來儲藏，***需建築八百五十七座，每座建設費約在三百萬元左右，***需二十五億五千萬元。但實際上每座糧倉的利用率不過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七十，因為年歲有豐歉之別，豐收時，收集的糧食可以堆滿倉庫，但歉收時，或只能利用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七十。因此我們要建設可以容納壹億噸糧食的倉庫壹千四百二十八座，***需投資四十二億八千萬元，試問資金在哪裏？有了資金，鋼鐵、水泥、木材在哪裏？
假定每座倉庫需用三百個勞動力（舊式倉庫的壹個保管員只管五十萬斤），***需用四十二萬八千四百人，尚且要花壹年半的時間才能曬完。而現在每座只需十五個技工在六天內就能把七萬噸糧食進行壹次通風。就是只要原來人數的二十分之壹就可完成任務了。其余二十分之十九的人是多余的。因為這十五個技工的工作效率高，所以他們的平均工資是八十元，因為工資高，所以購買力大，物質和文化生活水平可以提高，社會主義的目的可以達到。但我們要註意的，是那二十分之十九的人的物質和文化生活，用什麽方法來提高呢？在目前六億四千萬人口的壓力之下，要提高他們的物質和文化生活水平，我們已覺得很吃力，若每年還要生出壹千三百萬人來，這個問題就日益嚴重，不知要嚴重到什麽程度。
我深信社會主義事業愈發展，機械化、自動化必然隨之擴大，從前壹千個人做的事，機械化、自動化以後，五十個人就可以做了（假定到處都是二十分之壹），請問其余九百五十人怎麽辦？因此，我就考慮到人多，就不能很快地機械化和自動化。我們現在不能搞很多的大型工業，要多搞中、小型工業，其中原因之壹，就是因為中、小型工業可以安插好多人。但是我國搞社會主義，就應當多搞大工業，列寧也說過，沒有大工業，就沒有社會主義（列寧文集第七冊第壹百五十壹頁）。然而，我們過多的人口，就拖住了我們高速度工業化的後腿，使我們不能大踏步前進。有人稱我為馬爾薩斯主義者，我則稱他們為教條主義者、反列寧主義者。
今年增加的壹千三百萬人，能在工業中安插的不過壹百萬人（據李富春副總理的第二個五年計劃說明），其余壹千二百萬人要在鄉村中工作，但今日的農民，每人每年為國家所創造的財富，至多不過八十多元，而工廠中的工人因有新式的技術裝備，每年可以為國家創造四千多元的財富。二個生產率的對比如壹與五十之比（詳見說明——附表壹），二者的生產率相差如此之巨，主要原因是工業生產能利用新式技術裝備（有些是最新式的）而農業生產只能利用畜力為主要動力，加以近來有些省份牲畜瘦弱死亡不少，致有用人力拉犁來耕地的現象，更影響到農業生產。且要發展農業生產，必須有二個條件，壹是水二是肥，必須有水，施肥才有用。如果沒有水利設備，遇到旱災或者水災，再多肥料也不能希望增產。北方農民缺乏積肥習慣，與水利條件太差是有關系的。我國技術工程落後，對於水旱災害尚無控制把握，同時因工業落後，國家尚不能供應大量化肥。凡此皆是工業和農業的勞動生產率相差懸殊的主要原因。我說這些話，工人方面或可能發生壹種錯覺誤認為他們為國家創造的財富多，他們的功勞大，因而要求增加工資，殊不知很多工業部門的生產資料是由農業部門創造的，它們的貨幣積累壹部分是由其他部門造成的，不過制造的最後階段落在他們的部門之內，因而最後的結果在他們的部門內體現出來而已。
若進壹步把以上所述的壹百萬工人和在鄉村中安插的壹千二百萬農民合並計算，則每人的平均勞動生產率壹定低得可憐，問題是如何提高這壹千二百萬農民的勞動生產率。若要提高，非把農業電氣化、機械化不可，非大大地增加化學肥料不可。但資金在哪裏？積累在哪裏？有了積累，物資如鋼材、水泥等在哪裏？洪水為患自古已然，於今尤烈，壹九五四年的洪水，可以作證。於是我想到要解除農民被洪水淹沒的損失和淹死的危險，最好能在三峽興建壹個能夠防禦千年壹遇的大洪水的水庫，從此壹勞永逸可以使農民高枕無憂，明知投資數目不小，工程浩大，長江上遊淹沒損失也可觀，但從國家和農民的長遠利益出發，還是合算的，據電力工業部水電總局總工程師陸欽侃先生的估計，三峽工程造價達壹百余億元；為配合這樣大的電能，還要建設相應的工廠企業來充分利用。它們的造價（投資）要達五六百億到壹千億元。哪裏來這許多錢？有了錢，哪裏來這許多鋼材和水泥？況工程浩大，二十年內恐不能完成修建。壹旦完成之後，農民不知要得到多少好處。不但水利建設、電力建設會把農村全面改觀，即機械、肥料、運輸、燃料以及建築材料等等亦將大量出現於農村，為農業服務，農村將成為重工業的重要市場，不過今日尚須耐心等待壹個時期。
我在上面說過我們的缺點是消費多、積累少，壹九五六年我們的國民收入將近九百億元。其中消費占百分之七十九，積累只占百分之二十壹，即等於壹百八十多億元，這筆資金要分攤在重工業、輕工業、農業（包括林業、畜牧業、漁業）、運輸業、建築業、商業（包括對外貿易業）這許多單位之中，每個單位分到的，為數極微，當然不能大踏步的前進。資金積累如此之慢，而人口增殖如此之速，要解決“資金少、人口多”的矛盾，不亦難矣哉？我們不屑向美國借款，我們亦不能用帝國主義剝削殖民地的方法來榨取資金，亦不能仿效日本以甲午賠款作為工業化的本錢，我們只得自力更生，依靠自身的積累，但自身的積累與消費的比例，是百分之七十九與百分之二十壹之比，可否把消費減少壹些，把積累增加壹些呢？壹看我國實際情況，這是帶有危險性的。
我們的國民收入只有這壹點，分為積累和消費兩部分。積累多了，消費就少了，對於人民的生活，難免照顧得不夠。反之，消費多了，積累就少了。就必然推遲工業化的完成，故二者之間必須求得壹個平衡。至於如何平衡，要看實際情況。在蘇聯消費占百分之七十五，而積累占百分之二十五，即占國民收入的四分之壹。在中國由於人民生活水平較低，人口較多，消費比重當然要高壹些，所以有百分之七十九與百分之二十壹之比。我們不能如蘇聯壹樣把積累提高到百分之二十五，把消費壓低到百分之七十五，那就等於說我們只顧工業化，不顧人民了，不免會出亂子。波匈事件的原因之壹，就是由於政府只顧工業化，不顧人民需要，使人民對於工業化的熱望壹變而為對生活的失望，因此出了亂子。我們現在把每年增殖出來的壹千二百萬多余人口放在農村，雖然出於不得已，但難免發生副作用。今日的農民對於自己生產出來的糧食，總想多留壹些，對於生活上的需要逐漸要向城市居民看齊。他們要吃油，所以今日油的緊張超過糧食，他們要穿新衣，所以布不夠（當然棉花不夠也是壹個原因），所以布票要折半使用。因此把每年增殖出來的壹千二百萬人口安插在農村，他們的勞動生產率在短期內既不能提高，而在生活需要上又要向城市看齊，長此以往，如何得了。所以對於人口問題若不早為之圖，難免農民把壹切恩德變為失望與不滿，雖不致蹈波、匈的復轍，然亦不免給政府帶來很多的困難。因此，我主張要提高農民勞動生產率，壹面要積累資金，壹面要控制人口。不然的話，徒勞無功。
我說難免農民把壹切恩德變為失望與不滿，我所指的恩德是：在土改勝利之後，三億無地或少地的農民得到了七億畝的土地，並免除了每年向地主繳納的租糧六百億斤及各種超出任務的剝削，土改後，從壹九五○年到壹九五六年七年中，國家對水利的基本建設撥款***達三十億七千多萬元，發放救災救濟經費十三億壹千余萬元，用於推廣優良品種、新式農具、提高農業生產技術及防治病蟲害的經費十二億八千余萬元。以上三項***五十六億六千余萬元。此外農民在七年中得到國家八十億元的低利貸款，從此不再受高利貸的剝削。此外今天即最貧窮的農民亦不致賣男賣女，挨餓受凍，流落街頭，沿街乞討。他們在農業社的照顧下，都能生活下去。此外在農村中還實行了五保制，使老有所恃。我的意思政府對人口問題若不再設法控制，這些恩德不免壹變而為失望與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