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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瘋狂越熱愛:尼采的情人、超人和馬

在尼采還沒有瘋的時候,他愛上了莎樂美。

“我們是從哪些星球上,壹起掉到這裏的?”

這是他的第壹句話,幾天後他就跟莎樂美求婚了,立馬杯具。而就在壹個月前,他還跟好友說,“婚姻完全是另壹碼事——我至多能勉強同意自己兩年的婚姻。”

對於這壹金風玉露相逢、勝卻人間無數的事件,坊間流傳最盛的版本是:

薩樂美,壹個熱愛學習的貴族女娃,十八九歲的年紀瘋狂讀書以致咳血,醫生勸她到溫暖宜人的意大利溜達養病,她便在那裏電倒了憂郁內向的尼采。初見小美人的尼采羞澀緊張,還傻呵呵地陪著人家和情敵去照相。當天照相館裏的道具恰巧是壹輛馬車。於是,三人行,薩樂美站在車上威風凜凜地揮動著鞭子,兩個男飯死在車前扮作老馬噅噅狂叫樂此不疲。

大約後來尼采說出絕望又狠毒的“去見女人嗎?別忘了帶上妳的鞭子!”,也只是出於愛而不得的悲傷,隔靴搔癢的憤懣,或者受到挑釁的報復罷?或許,並不是世人斷章取義揣度而給他戴上的貶低女性的高帽子?

這段日子,尼采和莎樂美,以及引薦他們兩人見面的***同朋友三人同遊。尼采也不是沒有等到和莎樂美獨處的機會——去往蒙特-薩克羅山的散步。在尼采的回憶中,這是壹個神聖的事件:

充滿希望但永遠不得實現;充滿允諾但永遠不能恪守。

但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閉口不談;莎樂美也僅留下只言片語:

“我在蒙特-薩克羅山上是否吻了尼采——我忘記了”

這三個知識分子聯盟時期,距離尼采醞釀著寫作《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時期還有半年。他和這位精神戀人——“壹個學生,倘若我的生命不能持久,壹個女繼承人和思想追隨者”討論“癲狂”、“上帝之死”、“宗教的渴望”、“英雄主義”……

他們有靈魂對話的前提:

“我們是最極端意義中的持有自由思想的人。”

莎樂美也深刻地理解地著尼采:

“他會作為壹個新的宗教的預言者出現,而且是壹個為自己的信徒招募英雄的宗教。”

尼采覺得自己的才華和意圖似乎完全被她理解:

“壹些偉大的精神習俗視野的觀點是我最強大的生命源泉,我非常高興,我們的友誼正是在這塊土地上紮根和播種希望。”

但她時常也看不透這位哲學家:

“在我們本質的某壹個隱蔽深處,我們相距十分遙遠——尼采就像壹座古堡,在其內部有些黑暗的地牢和隱蔽的地牢,卻囊括了他最本質的東西……甚至我們可以像敵人那樣互相對視。”

在尼采第二次求婚遭拒之後,他們的關系因彼此的期望不對等而惡化。莎樂美終於和畫中的另壹個男人,壹起住到柏林。尼采說他自己“缺少免疫保護,缺少天然的保護手段”,比如與他人習慣性地進行以消遣為目的的交往。

莎樂美離開了他,尼采覺得受到利用、被濫用。有人對他說:

“莎樂美懂得他,但也懂得如何替自己另覓老師”。

可以說是非常傷人了

只留下他“獨自面對我的任務,孑然壹身。我需要壹個對付這最無法忍受之事的堡壘”

堡壘,大概是寫作《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並非普通意義的寫作,而是壹場狂喜的遊戲,是壹個緊急通告,讓他從紛亂雜沓的人事中抽身,進入崇高的氛圍中。他覺得自己是多余的,他書寫自己的孤獨,卻在認清自己過於理想化,選擇下山,甚至獲得了釋然的狂喜。

這是壹本寓言性質的書,大體講的是查拉圖斯拉下山後的遭遇和所做所言所感,由跟各類人等的演講和對話組成。

因為是寓言體,每個人能從中悟出的東西千差萬別。所以,我僅僅在這摘錄部分——妳沒有讀過的、尼采的格言警句:

超人的誕生

我愛那人,他活著是為了認識,他要求認識是為了讓超人有朝壹日活起來。他就這樣意願沒落。

我愛那人,他熱愛自己的道德:因為道德是求沒落的意誌,也是壹支渴望的箭矢。

我愛那人,他使自己的德性變成自己的傾向和自己的禍患:他就這樣為自己的德性之故而意願生活以及意願不再生活。

我愛那人,他不願擁有多種的道德。壹種道德勝於兩種道德,因壹種道德更能成為禍患所系的關節。

我愛那人,即便在受傷時他的靈魂也是深邃的,而且他可能毀滅於壹個小小的冒險事件:但他仍喜歡跨越這橋。

我愛那人,他的靈魂過於豐盈,以至於他忘掉了自己,而萬物皆在他心中:萬物就將這樣成為他的沒落。

我愛那人,他具有自由的精神和自由的心靈:所以他的頭腦只不過是他心靈的內臟,而他的心靈驅使他走向沒落。

看哪,我是壹個閃電預告者,來自烏雲的壹顆沈重雨點:而這閃電就叫超人。

超人的化身

目標是整個肉體的更高級的塑造,不僅僅是大腦。

創造的肉體為自己創造了精神,作為它的意誌的壹只手。

妳該成為妳自己的主人,也做自身德行的主人。妳該能夠控制妳的贊同與反對,學會懂得根據妳更高的目的,把它們公布和收回。妳該學會在每種價值評判中理解有前景的東西。

在尚未完成第四章的時候,尼采的精神就像脫韁的馬,再也不受他的駕馭了。他在街上看到壹匹老馬被馬車夫鞭打,便猛地沖過去抱住馬的脖子,甚至被那匹馬拖著走。學界至今對他的死因似乎都沒有定論。

在尼采瘋了之後,卻成了許多西方人和中國人喜歡的哲學家,大約是名字簡單上口起的緣故。

實在也是因為他的瘋狂,他的自負,他身上詩人勝於哲學家的氣質。

記得我的高中十八歲有壹個全年級的成人禮,要詩朗誦,我謅了壹首長詩,難為了四位同學義正言辭、擲地有聲地讀了我的詩。其中便有查拉圖斯特拉下山的壹段。當時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如今似乎懂得了些許。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是跟自己的同伴說的話。

所以我要孜孜寫作,寫壹些自說自話,自言自語,寫壹些無用的廢話和過於戲劇化的故事。

為妳,我的同類,我的兄弟姊妹。

若是有壹天妳失落了,讀壹讀尼采。

文學系出身,混跡在金融圈。寫書評、影評、遊記等關於心靈成長的過程。

閱後即焚 香沐浴更衣煮茶再閱壹遍:

詩書倦年華,傳奇誤春秋。與君歌壹曲,天涯夢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