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 來源：網絡 作者：艷雲 閱讀：943 2007-7-20 12:04:18
A
天氣預報很準確，晴空萬裏，壹碧如洗。
成千上萬的人乘車前來，高高的鐵絲網外的沙漠上擠滿了人。
來參觀的人都耐心等著看發射宇宙飛船，把壹個人送往火星，這是國際宇宙年最精彩的部分。
“還有壹個小時！”喇叭大聲宣布道。
法庫爾靠在墻上，不安地想著可能發生的意外，他是負責發射場安全的官員。幾個月來，所有與發射活動有關的人，從總指揮到餐廳的侍者，都受到嚴密的調查與監視，每個人的檔案都有厚厚壹疊，其中包含了最隱秘的細節。
蘭達佐是從50名自願者中挑選出來的，他曾經參加過奧林匹克運動會，並為他的那個小國家贏得了四枚金牌。蘭達佐的業余愛好，是獨自壹人徒手獵熊、購買名貴的蘭花和用拉丁文寫劇本。此外，蘭達佐風流成性，這也是聞名全球的。為了這次發射，最近幾個星期他過著半封閉的生活，但這並不妨礙他偷情。
“還有50分鐘！”喇叭叫道。
當總指揮從蘭達佐身邊走過時，蘭達佐開玩笑地對總指揮說：“別忘了在飛船上放夠牛排，嗯？”
在3個月的航行中，食品主要是特制的、像藥片壹樣的濃縮物，即使這樣，總指揮也覺得占據了太多的空間，擠占了保護性的密封和降溫系統。
總指揮擔心，飛船的溫度調節系統顯示，它的自動控制系統不那麽靈敏。在幾個月的實驗中，這是唯壹壹個不完美的設備。“給我接通發射臺的韋特比。”總指揮命令。
“還有45分鐘！”
總指揮嚴厲地問道：“溫度調節系統怎麽樣了？”
“好像現在很正常。”韋特比回答說。
總指揮吼道：“如果自動溫度調節系統出壹點問題，如果手動系統也失靈了，那麽蘭達佐要麽被烤焦，要麽被凍僵。所有的日用品都裝好了嗎？”
“除了食品，都到了。等壹下———安德斯博士帶著食品來了。”
B
在發射臺，韋特比教授用鉛筆在他最後的核查單上打了個勾。
化學博士安德斯幫助兩個技術工人把幾只長鐵箱裝進電梯。
安德斯沈思地看著那些鐵箱，然後滿意地拍拍離他最近的那只。“好了，”他對電梯工說，“把它們送到上面吧。”
“蘭達佐壹切都好嗎？”安德斯博士問。
韋特比皺起臉：“他在肉體上也許是個完人———智力水平也不低，但是……”
“還有30分鐘！”“還有20分鐘！”
保安官員法庫爾心裏卻在為兩件小事而煩惱。
第壹件事，是韋特比教授向總指揮作了最後的報告後，離開總控制室時臉上的表情。他清楚地記得韋特比漂亮的妻子緊張絕望地註視著遠處的火箭。
第二件事，據說在這幾個星期裏，蘭達佐還是有些風流韻事。他們壹直密切註意蘭達佐的壹舉壹動，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
C
法庫爾來到“營養實驗室”，裏面是巨大的汙水槽、桌子和櫥櫃。
安德斯博士從實驗室另壹頭的冷凍室走了出來，用壹條毛巾擦著手。他小心翼翼地帶上冷凍室的門。
“我正在做清理工作，”他解釋說，“如果不及時清理的話———”
法庫爾不耐煩地打斷他：“安德斯博士，我想問妳壹個個人問題。”
走廊裏回響著喇叭聲：“還有10分鐘！”
法庫爾緊張得冒汗。
現在，宇航員應該已經在船艙中坐好，門馬上就要關上了，幾分鐘之內，自動控制系統就要啟動了。如果他有什麽懷疑的話，必須趕快說出來，不能浪費時間了。
法庫爾說：“妳和妳的妻子跟韋特比夫婦最熟，請坦率地告訴我，韋特比太太是不是跟蘭達佐有不正當的關系？”
安德斯博士緩緩地說：“有的。”法庫爾馬上伸手去拿電話。
“還有壹個問題，”他邊撥號碼邊問。“韋特比知道這事嗎？”
“我確信他知道。”
法庫爾沖著話筒吼道：“我是法庫爾。馬上找到韋特比教授，把他帶到營養實驗室———快！”
“還有5分鐘！”
自動控制系統已經啟動……即使到了現在，發射活動也可以停下，但壹旦那些精密的儀器開始運轉，突然把它們停下來，就會毀了壹半的設備，發射活動就將推遲好幾個月。不，法庫爾不能因為自己的壹個猜疑而毀了所有的壹切。他狂怒地盯著自己緊握著的雙拳。
“妳不相信壹個忠實的妻子會受到引誘而通奸嗎？”安德斯博士問道，他的嘴唇扭曲了，“蘭達佐是壹個完人，壹個英雄，什麽女人能夠抵擋得住這樣壹個男人的魅力，這個男人秘密地來與她約會……”
D
門猛地被推開了。韋特比走進來，他身後是兩個保安人員。
法庫爾全身顫抖，直截了當地提出問題。
韋特比絕望地攤開雙手。“是，這是真的———昨天晚上她自己告訴我的———”
法庫爾雙手揪著他的衣領，猛烈地搖動。“韋特比，妳做了什麽———”
安德斯插話說：“破壞火箭的事嗎？”
“我？破壞火箭？”韋特比無力地倚在壹個櫃臺上，頭靠著上面的櫥櫃。
“妳破壞火箭了嗎？”法庫爾幾乎是在吼叫了。
“妳發瘋了？妳認為我會摧毀———”韋特比的頭仍然靠著櫥櫃，痛苦地笑著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我的妻子！”
安德斯博士快步走到法庫爾身邊：“他沒有撒謊。他直接負責的只是溫度調節系統，另外———”他的聲音被外面突然響起的喇叭聲淹沒了，喇叭開始了最後壹分鐘的倒計時。
“59，58，57……”
安德斯博士大聲喊：“有自動監視系統，法庫爾！如果有什麽問題，總指揮馬上就會知道的！”
“……50，49，48……”
“有壹個監視系統！”安德斯博士喊道。“妳自己應該知道的！打電話讓他檢查壹下！”
法庫爾抓起電話，用顫抖的手指撥號碼。
安德斯博士突然轉過頭，凝視著窗外晴朗的天空。“……31，30，29……”法庫爾咒罵著喇叭聲。如果韋特比在撒謊———如果安德斯也在撒謊。他們可能是同謀……也許安德斯有同樣的動機———“……19，18……”電話通了。但通訊官拒絕打擾總指揮。
法庫爾威脅他，請求他，命令他！“10……9……”
最後，總指揮嚴厲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法庫爾喊道：“溫度調節系統是在監視之下嗎？”
“當然！”“它在正常運轉嗎？”“……5，4……”總指揮吼道：“當然！”
法庫爾扔下話筒，大樓輕輕地顫動了，外面的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喊聲。
“起飛了！起飛了！”
E
兩個保安人員沖到窗邊，看著緩緩升起的噴著火焰的火箭。
“妳瞧，”安德斯博士慢慢地說，“壹切正常。”
韋特比依然緊張而痛苦地靠著櫃臺。“我想過那麽做，法庫爾，”他低聲說，“真的，我想過那麽做。但我不能那麽做———不，即使因為那種事，也不能那麽做。”
他差點兒跌倒，頭向前沖前去，本來被他的頭靠著的櫥櫃門猛地開了。
幾十粒小藥丸嘩啦落了出來，下雨般地打在韋特比的腦袋和肩膀上，而且越滾越多，滾得滿地都是。整個屋裏似乎都鋪滿了藥丸，還有更多的在從櫥櫃裏掉出來。
法庫爾好奇地彎下腰，撿起壹粒。藥丸捏上去軟軟的。
化學博士安德斯消瘦的臉怪異地扭動起來。
法庫爾沖滿地的藥丸揮了揮手：“這些應該放在飛船上的吧？”
安德斯博士點頭。
“妳故意把空的食品箱裝進飛船？妳想讓他在太空中餓死？”
“啊，不，”安德斯博士說。“他不壹定要挨餓。”
法庫爾凝視著他。“但是，如果食品箱是空的———”
韋特比插話了：“不，食品箱不是空的，在發射臺稱過重量，它們是裝滿的。”
法庫爾搖搖頭，用手抹抹臉，好像要抹去某個可怕的念頭！
“裝滿的？裝滿的———裝的是什麽？”
但是，安德斯博士只是冷靜地重復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他不壹定要挨餓。”
“奧爾加在哪兒，安德斯？妳妻子奧爾加在哪兒？”
安德斯博士沒有回答，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外的藍天。
（這是我從網上查的。/gywz/xiaoshuo/200707/200707201204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