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作為歷史文化名城,具有悠久的歷史。同樣,寧波方言也是壹種非常古老的方言,蘊涵著許多古漢語成分。據壹些學者研究認為,寧波話通用的地域十分狹窄,其核心地區不會超過5000平方公裏,大概包括了寧波老市區、鄞州、奉化、鎮海、北侖、舟山和慈溪、余姚的東部。但是,寧波人通過上海而到達全國各大城市謀生的人數,包括他們的後裔,其總數將超過本土,他們的語言影響也大大超過土著。 寧波方言屬於吳方言太湖片明州小片,因此,寧波方言既有吳語的***性,又有自己的鮮明個性。 不少外地人來寧波,“啟蒙”的第壹句話往往是壹句俗語:“寧可聽蘇州人吵相罵,勿可與寧波人講閑話”,它的意思是說,雖然同是吳語,蘇州話“糯”,即使吵架也好聽;寧波話“硬”,即使說話也像吵架。但如果解釋不到位,會給人造成“寧波人很兇”的誤會,其實,“石骨鐵硬”的只是寧波話的語音。根據專家學者的研究,寧波話之所以硬是因為,第壹,寧波話完好地保留了古代的入聲字;第二,許多復韻母變成了單韻母;第三,說話的語氣、語調上也體現了“硬”的特質。 詞匯方面,寧波話詞匯跟普通話甚至跟其他吳語都有較大差別。譬如,早幾年前就曾流行把普通話翻譯成寧波話的遊戲,如“妳們年青人好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如果用地道的寧波話怎麽講?答案是: 拉後生家賽過天亮頭八九點鐘咯日頭。 寧波話研究:說來話長 人們對寧波話的認真關註、整理和研究,至少已有壹百多年的歷史了。 早在1876年,西洋傳教士睦裏遜花了16年的時間整理出版了他的《寧波方言字語匯解》;1901年和1910年,另壹外國人莫棱道夫又先後出版了《寧波方言的音節》和《寧波方言手冊》;近人應鐘著有《甬言稽詁》;民國《鄞縣通誌·方言誌》中收錄了大量寧波方言資料。最近十幾年來,寧波方言的研究更是取得了長足的進展:朱彰年、周誌鋒等於1991年、1996年先後編寫出版了《阿拉寧波話》、《寧波方言詞典》;周時奮於2000年出版了《活色生香寧波話》。單篇的論文也很多。尤其值得壹提的是寧海籍著名語言學家、北京大學教授徐通鏘先生在寧波方言研究方面很有建樹。 迄今為止,寧波方言的研究已經取得了重要成果。但是,寧波話的文化底蘊非常深厚,仍有許多東西有待進壹步探討。方言:消失與拯救? 國學大師陳寅恪先生曾說:“中國的文化保存在語言中。” 寧波方言既是寧波人的交際工具,同時又是地方文化的載體。鄉情鄉俗、經驗教訓、喜怒哀樂等,都沈澱在方言裏,構成壹份厚重的文化遺產。 但在現實生活中,方言的適用範圍確實已越來越小,方言“畫地為牢”的特性在信息社會中顯得越來越無能為力。“方言的死亡,差異的壽終正寢,意味著鮮活的感性縮減為幹巴巴的、號稱為理性的方程式以及電腦鍵盤上的符碼”,也因此,已經有不少語言學者發出了拯救方言的呼籲。 方言是中國多元文化的承載者,方言的消失,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文化的差異性和豐富性在縮減。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方言室主任周壘認為,如今的瀕危方言早已經不局限於使用人數少的語種,而是已經擴展至全部漢語方言,城市規模越大,方言受到的沖擊越大。 不少評論家也對方言寫作的前景表示了自己的擔憂:雖然有越來越多的作家自覺地投入方言寫作,但在方言式微的今天,方言寫作又能走多遠呢?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同樣遭遇的還有依托方言而存在的壹些地方藝術門類,在寧波,就有寧波走書、四明彈詞、甬劇等。市群藝館研究員陳炳堯在分析走書衰落的原因時就曾壹針見血地指出:走書的唱詞中,非常多地使用俚語和土話,還要求平仄聲律,不要說在甬的外地人,就是年紀稍輕的本地人也聽不懂。但另壹方面,方言在心理距離上給人的親近作用也是顯而易見的。2004年獲得全國群星獎的《阿拉村裏的巧匠郎》,它的特色和魅力就來自於:用“石骨鐵硬”寧波話,唱“透骨新鮮”身邊事。 方言在現實中正變得有些不尷不尬:是最終進入“語言博物館”,還是依舊口耳相傳?也許,多年後才能真正揭曉謎底,但無疑,今天妳我的選擇也是答案的壹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