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其他的在深圳的風雲人物壹樣,劉適蘭現在也是由極絢爛而歸入平淡了。假如妳有機會在深圳棋院看見她,妳不難發現在她的言談舉止中,壹派普通和平易,幾乎完全看不出眼前這個人曾經滄海。
劉適蘭1992年來深圳,現在家在深圳,安居樂業。說到對深圳的感受,劉適蘭說,如果不來這裏而留在北京,大概接觸的人會不大壹樣,但是生活肯定沒有在深圳好。早年,劉適蘭是吃苦長大的。
有壹篇報告文學《第壹個特級大師》寫到她的成長經歷。關於她少年的壹段,似乎著重的就是她如何刻苦,比如她篤信壹句格言,這就是“勤奮可以彌補天資的不足,而天資永遠彌補不了懶惰的缺陷。”成都冬夜,劉適蘭就起床“打早譜”,而且常常如此。春節,姐妹們邀約逛公園,走親戚,劉適蘭卻要求媽媽把自己鎖在家裏,研究各國高手的棋譜。1976年,川北大地震波及成都。許多人搭棚住在外面,以防不測。劉適蘭卻和教練曾子林穩坐棋校樓上,面對“戰火紛飛”的棋盤,殺得難解難分。
劉適蘭說,現在的孩子比我們那個時候的孩子聰明,但是,能不能像我們壹樣吃苦就不壹定了。 在上世紀80年代,新聞嚴肅有余,活潑不足。比如我們知道劉適蘭的輝煌,卻不大知道背後有什麽軼聞趣事,現在補充采訪,可能不晚。
我說,我還記得妳年輕時候的形象,秀外慧中,追妳的人應該很多吧?劉適蘭說,這些就不寫到文章裏去了吧?我說,現在事過境遷,到了“往事不用再提”的時候,反倒不妨可以說說這些了。劉適蘭覺得我說的也是道理,也就說了些過去的故事。
她說,當年追她的人確實很多。尤其到國外比賽,外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比較直接。壹個希臘的牧場主,每當有劉適蘭比賽,都會站到她身後觀看,如果贏了就很高興,輸了就會哭。壹場場地跟著。她說她從來都沒有跟這個牧場主說過什麽,面無表情。“因為那畢竟是不可能的,還不如讓人家早點了斷此念,否則不是害了別人嗎?”
又說,當時有壹個出版商非常富有,也酷愛國際象棋,很想讓她做他的兒媳婦,她卻總是回避跟這個老板見面。隊裏經常安排她去跟人家應酬,她也總是公事公辦,絕不會把私事也帶進去。
她壹早就不拿出國移民之類當回事。為什麽這樣呢?她說,真的不大喜歡去國外,首先,吃就不習慣。再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凡是認為不可能的事,就快刀斬亂麻,不會來壹點點黏糊的。
在國內,追她的人也很多,有些什麽部長的孩子,也有喜歡她的。但是,劉還是認為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門不當戶不對。 我說,當時,做壹個運動員應該很有優越感吧?劉適蘭說,吃的標準很高,夥食費比壹般人的工資都高。接觸的人也有很多很優秀的,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比如,由於我當時是全國最年輕的政協委員,所以有機會接觸到團中央的壹些領導。
不過,作為運動員,在內心,其實很自卑,社會上不是說嗎?運動員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所以很多時候,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麽了不起的。每天的生活也很單調,除了訓練、跑步,業余時間就看小說,很多文學期刊都找來看。瓊瑤的小說全部都看完了。 劉適蘭喜歡文學,後來上大學,學的也是這個,然後大學畢業又回到國家隊,再後來就到了深圳。如果留在北京的中國棋院,現在已經是領導了吧?劉說:“也許是國際象棋部的副主任吧?不過,我的興趣還是在教練上,我不喜歡去處理人際關系。”
慢慢說到老公。劉適蘭笑笑說,是別人介紹認識的。好像這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其實和老公過去也有過接觸。老公當時是國家體委的壹個普通幹部。“不過他有點特別吧?壹般人見到我們都會來說點什麽,他給我倒了壹杯水,就走到壹邊去了。”啊,壹生姻緣,始於這壹“走”。下面的故事跟尋常人家基本相同,結婚,有壹個女兒,學國際象棋,不打算走專業的路,但是,獲得中國棋協大師的稱號。 後來我們就說到“現在進行時”。這才是劉適蘭的興奮點。她說現在深圳的“國象”形勢非常好。“我剛剛來深圳的時候,下國際象棋的,也就幾十人吧?現在差不多有近兩萬孩子在學習國際象棋了。這在全國都少見。”
劉適蘭說:“深圳的孩子很多都是預備要到國外去讀書的,國際象棋可以作為他們今後跟外國人交際的壹種工具,另外,在不少大學,學國際象棋是可以爭取到獎學金的,如果妳學得好的話。”其實就算是不打算出國,學學國際象棋也大有好處。“國際象棋下得好的,考大學沒有問題。清華大學近年特別喜歡招國際象棋成績優異的學生。
劉適蘭現在忙於國際象棋在深圳的普及工作,她腦袋裏裝的都是怎麽推廣國際象棋,怎麽多搞些比賽。“如果能夠出壹個世界冠軍,哪怕是青少年冠軍,這輩子就算是沒有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