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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面的情懷

喜歡吃面,但真正的能從吃面中感受到不釋的情懷,往往都是物已非物,人已非人之後了。

幼年時期,總感覺面食是好吃,但在那時決不是想吃就吃得到的,不是常有。記得小時候感冒發燒時,母親會做上壹碗熱氣騰騰的手搟面,淡淡的面的清香味,嫩綠的蔥花星點浮動,更勾動食欲。面是熱的,吃到嘴裏燙的我不停的左右甩動嘴巴,不熱後再慢慢的咀嚼,享受著面條的勁道。通常都是母親在旁邊看著我吃,時而摸摸我的額頭,“慢點,別燙著,吃完好好地歇著,出點汗就好了,好了就可以出去玩啦”。是的,母親的手搟面比打針吃藥都靈驗呢,但這個待遇都是獨享的,壹般母親舍不得多做壹些給家裏其他人吃。

能想到的就是命運多舛這個詞吧,但最終還是得到了壹點點的偏愛。那年,放棄讀高中的我,被壹所中專學校錄取。我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從沒有出過遠門,更沒有坐過火車,幾百裏的路程,父親決定還是送我到學校,即便是上學和路費錢都是七拼八湊借來的。記得在陽明堡車站前的廣場上等車,父親卷上壹只又壹只的旱煙。看著煙圈隨著微風在父親的臉旁壹圈壹圈的蕩漾開來,本質白皙的臉因常年的農田勞作而多顯現黃色,凸顯蒼老。他看著遠處的高樓,很少和我說話。坐上火車壹路晃晃蕩蕩,我蜷縮在車廂裏,黑暗中不知車行駛哪個方向,心裏竟然是無盡的渺茫,感覺不到壹絲入學的欣喜。

大約是中午兩點鐘吧,到了學校,我和父親都饑腸咕嚕了。是的,到校的第壹頓飯就是運城扯面。二兩,四兩?絲毫沒有概念到底是多少,我選了二兩,父親要了四兩。看到眼前都快有壹寸寬了的面條,真是稀奇,沒湯沒水的,上面還有壹層看著膩膩的黃色的油,完全沒有食欲,但終是抵不過饑餓,很快,二兩面下肚了。那碗面究竟是什麽滋味呢,終是不能想起來。但是當時我看到了父親吃的很香,很知足,他沒有吃飽,我敢肯定。

平靜而又愉快的校內生活,只持續了那麽壹兩個月,對周圍的環境熟悉了,就再也按捺不住壹群驛動的心。周末,三三兩兩的進進出出,校園附近的小吃街總會熱鬧起來。吸引了我們的就是那三塊錢壹碗的油潑棍棍面,實惠又好吃。每每因賴床,亦或是洗澡回來誤了飯時,那必定是約好兩三個,到小店裏大快朵頤壹頓,不是大餐,勝似大餐。至於逛街歸來,更是順道就溜達到小吃店裏。我第壹次來便是被邀約的,畢竟先前對棍棍面沒有感知。

店面很小,只擺了三張桌子。“老板,來兩小碗棍棍面,油潑的,”同學比我熟絡。“好嘞!”老板壹聲清脆的回答。只見老板取了塊長方體形狀的面塊,用手捏住兩端向兩邊抻開,對了,就是像拉面,但比拉面要粗壹些,像棍棍。拉好後投到沸騰的鍋裏,翻了幾滾,面就熟了,盛到碗裏。壹大勺油在爐火上燒熱,潑在面上,滋滋作響,面條亮晶晶的,配上醋和醬油,老板還要端上壹碗熱熱的面湯。“好吃!”第壹次,我就被俘虜了。以後,學會了吃辣子,棍棍面的吸引力又增加幾分。再以後,和老板熟悉了,我們會厚上臉皮說:“老板,油潑再加點臊子吧!”老板都是欣然應許。我們毫不掩飾我們的吃相,總是吃得嘴角流油,辣得嘴唇發麻,也顧不得喝上壹口面湯……小碗還有些吃不飽,但再喝些面湯就可以了,大碗,舍不得呢!就這樣,油潑加臊子棍棍面,壹直是我們四年的校園生活裏的壹道美味。

在再以後的生活裏,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街道,只要見到有面館的影子,我總是蠢蠢欲動,屏不住壹顆吃貨的心。但是,再也吃不到當年的味道,每次吃完,我還總是記得媽媽的味道和父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