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身材魁梧,英姿颯爽。兩道劍眉濃密茁壯,方正的臉龐棱角分明,渾身上下透著壹股陽光之氣。在大伯的年代,他可是女人眼裏最潮的“白馬王子。”
我知道大伯的光榮事跡,知道大伯的喜怒哀樂,知道大伯的期盼,知道大伯的留戀,也知道大伯的遺憾。
大伯的流金歲月,是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時期,他將壹腔熱血潑灑在每壹寸土地。
大伯是家裏的長子,他不讓二伯、三伯去參軍。扛上搶跟隨抗戰大軍南上北下,開始他的軍旅生涯。
最難莫過行軍苦,當時大伯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因為是剛入伍,很多事情他還不知道,炊事班長讓大伯背米袋、背做飯用的大鐵鍋。大伯吭哧吭哧挨到駐紮地,兩只腳磨出好多血泡,血液和襪子粘連在壹起,脫都脫不掉。
大伯是在壹次格鬥遊戲中,被路過的團長看中的。團長喜歡他那股,出生牛犢不怕虎的虎生勁。從此大伯就被留在團長身邊,做起團長的警衛員,壹有時間團長就教大伯射擊、推拿格鬥、學習認字。
戰鬥隨時都能打響,團長正在指揮部研究作戰方案,壹顆炮彈在指揮部附近爆炸,團長被飛來的彈片炸傷手臂,大伯二話沒說,背上團長就往救治方向跑。
有壹次戰鬥打的異常激烈,子彈像雨點壹樣稠密,身邊的戰友壹撥壹撥倒下去,滿地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大伯的眼睛被硌的生疼,他被激紅了眼,從戰壕中站出來,端起機槍壹陣噴射……大伯也倒下了,他的胳膊和頭部嚴重受傷,被轉移到後方治療。
在後方大伯昏迷兩天兩夜才醒來,睜開眼他看到兩個人,壹個是團長,壹個是輔助治療的護士。大伯要掙紮著起來被團長摁下去,團長說:“妳好好養傷,其他的不用管,”團長吩咐站在壹旁的護士,壹定要把他照顧好。護士沒支聲,眨巴眨巴快活的眼睛,算是做了回答。
大伯感覺這個美麗,又有些調皮的小護士很可愛,臆想著這輩子,要是能跟她生壹個兒子該有多好啊!瞬間他又在心裏罵自己,“妳真他娘的不要臉,小命都快沒有了,還在這想入非非,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那時大伯確實去那樣想了,不過後來他卻沒有實現願望。
大伯惦記著戰場上的戰友,問照顧他的護士:“能給我說說前方戰況嗎?戰友們都怎麽樣了?”護士對他說:“團長都說了,其他事不用妳管。”隔壹陣子大伯還問同樣的問題,開始護士還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解釋,妳現在是傷員,應該好好養傷之類的話,大伯問的次數多了,護士就失去了耐心,直接慫他,妳這人有完沒完,真是個神經病。
大伯被噎的夠嗆,他很想發火,轉念壹想,“好男不跟女鬥”,再說這個護士慫他的樣子和語氣,都讓他感覺舒服。還是忍忍吧!大伯不知道他這壹忍,壹輩子都跟忍耗上了。
解放戰爭結束後,大伯隨部隊轉移到地方,大伯跟團長住在信陽,離我們老家不遠不近,大伯向團長提出想回家看看父母姐弟,團長批準了,團長親自開車去車站送他,讓大伯奇怪的是,以前照顧她的那個護士也在車上,大伯正犯懵,聽見護士喊團長爸爸。
大伯想起來了,他受傷時團長經常去看他,那時他就隱隱感覺團長和小護士的關系不壹般,他偷看過團長刮她的鼻子,團長還叫她小夏,那時就想過,剛才還在想,護士是不是團長的那個……這個想法太齷齪了。
家裏人見大伯回來了,圍著他哭成壹團,奶奶拉著大伯的手邊哭邊說:“我們都以為妳回不來了,妳爹說子彈可不長眼,咱村出去當兵的都沒有回來,我兒有福氣,我兒有福氣呀!既然回來了就別走了,爹娘給妳娶媳婦成家。”
大伯也想過回家娶妻生子,守著爹娘過平淡的日子,但現在他猶豫了,他腦子裏總有小夏的影子。
回到部隊,大伯還是團長的警衛員。有時團長也帶他回家吃飯,他們也下棋聊天。團長夫人說,師長的兒子張佑帥壹會要來,大伯又開始在心裏琢磨了,師長比團長的級別高,他兒子來團長家幹什麽?
張佑帥提著禮物進門,剛說兩句話,大伯就明白了,人家張佑帥是團長準女婿,小夏的未婚夫,大伯感到胸悶氣短,他請示過團長早早回宿舍去睡覺。
回到宿舍大伯的頭頂疼的厲害,大伯的頭顱中還有壹個彈片沒有取出來,當時醫療條件差,強作手術怕影響到大伯的生命,每逢季節交替刮風下雨,情緒波動或者有突發事件,大伯的頭部就犯痛。
大伯胡思亂想的太多了,她想的最多的是小夏,他暗戀著小夏。
小夏和張帥結婚了,大伯很失落。他開始喝酒吸煙,他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宣泄情緒。
大伯的機會來了,張佑帥被調到外地工作,大伯喜歡看小夏的樣子,只要能看到小夏他壹整天都高興。
小夏生病了,團長和夫人都要工作,小夏不讓師長家的人作陪。團長安排大伯在醫院看護小夏,大伯非常願意,他對小夏盡心盡力,給小夏講故事、聊天、變魔術、做遊戲。他們相處的很愉快。
小夏出院後,他們見面的機會多起來,因為張佑帥不在家,小夏來娘家的走動就多壹些,他和小夏吃飯、打羽毛球、種花、澆菜。慢慢的小夏對大伯產生好感,他們的關系朝著暖的方向發現。
經過進壹步得了解,大伯知道小夏和張佑帥的婚姻,跟政治連姻差不多,裏面千絲萬縷的關系,小夏和張佑帥都搞不清楚,他們的結合都是雙方父母內定的,所以他們沒有什麽感情基礎,也談不上相親相愛。他們都是孝順聽話的孩子,不想讓父母不開心。
在那個時代,委屈求全的夫妻比比皆是,小夏和張佑帥只是其中的壹對,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婚姻並沒有什麽不妥,但是如果有人要顛覆這種生活狀態,就會被人們所唾棄,會受到大眾的指責。在父母眼中妳就是忤逆不忠不孝之人。
大伯和小夏偷偷摸摸去約會,花前月下都曾留下他們的足跡,他們幸福並快樂著,也擔憂忐忑著……
小夏就差點成為這種不被父母,不被大眾認可的人。她和大伯的關系被小夏的媽媽察覺到了,團長找大伯談話,團長對大伯說:“妳的問題相當嚴重,屬於破壞軍婚,按規定要判刑的。妳要真心對小夏好,就復員回家。看在妳救過我的命,這些年鞍前馬後的跟著我吃苦受累,該爭取的福利,我壹定盡最大努力給妳爭取。”
大伯喜歡小夏,是深入骨髓的那種喜歡,只要小夏能平平安安,他什麽都願意去做。大伯忍受著巨大的精神內傷復員了,他沒有去跟小夏告別,他怕看到小夏傷心的模樣。
大伯今後的日子何去何從,他又會演繹出怎樣的生活畫面呢?(未完待續)
[無戒極限挑戰日更營第二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