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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壹篇(關於家庭的)短文

即使妳倒下了,妳也不會放棄。

崔小勇

(1)

我母親和我父親離婚了...那年剛讀壹年級。

母親離家出走,我和父親相依為命。說實話,我壹點也看不起我的父親——尤其是和我同學的父親相比...

班裏徐老師的爸爸是副市長。他嘲笑所有人,愛開家長會,每次來學校都找我們談話。他壹點架子也沒有。林玲的父親是個有錢人,他捐了幾十萬元給學校弄了壹個有跑道和草地的大操場。那天,林玲的父親開著車帶著現金來到學校。當壹捆捆人民幣從車上滾下來的時候,連見慣世面的校長都有些發呆,壹時說不出壹句話。馬健的父親是勞動委員,也很了不起。雖然他是個啞巴,但我們很佩服他在街上賣刀的樣子:壹句話也不說(我說不出來),直接拿刀砍筷子粗的鐵棍,刀壹下去,鐵棍就飛向空中。刀壹點都不差!讓身邊的人驚嘆...至於父親,我從來不反感他的職業(他是個賣衣服的小販),但他懦弱無能的本性不僅讓母親離他而去,也讓我感到羞恥。

家裏沒意思。我每天放學後都出去玩。無聊的時候就用彈弓砸玻璃,或者往別人的魚缸裏灑點有毒的藥。當然,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著班裏的女生坐在地上,對著袋子裏的壹只死青蛙或者死蜘蛛哭。班上最好看的人是小早川憐子,壹邊哭壹邊踢,流著鼻涕,滿臉淚水...只要有可能,我就在外面玩,不回家。

父親根本看不出我看不起他,我還是每天過著他的小日子。但我發現,只要我喝酒,他的胡言亂語就會增多。說的最多的內容就是他揚言不再有其他奢望,從此振作起來,全力教育我...每次父親這樣說,我都覺得很好笑,沒理他。

漸漸的,父親的情緒壹天比壹天差,經常控制不住自己,出去鬧事。有壹天,他路過壹個工地,嘲笑壹個不應該禿頂,頭發應該很亂的農民工。民工當時就惱了,想打我爸,我爸逃了...

更多時候是父親壹個人忙,拼命賺錢,盡可能滿足我的壹切要求。但他不知道,他給我的錢大部分都花在了遊戲室裏。後來在網吧...

我和父親第壹次面對面的沖突是在我即將初三畢業的時候。

那天晚上吃飯,父親喝了點酒,開始拉架子教育我:好好學習,不要像妳父親壹樣,屁本事都沒有,走到哪裏都吃虧;如果妳將來考不上大學,妳會讓妳父親難堪的...他罵了我壹個多小時。

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麽心情那麽差。我前所未有地想念離家快壹年的媽媽,也厭倦了爸爸沒完沒了的嘮叨。我從父親手裏奪過杯子,砰的壹聲摔在地上。我摔得很重,玻璃碎片都飛到天花板上了。後來我怒吼:“我算什麽父親?告訴我,我欣賞妳什麽?可以說壹點點!就妳,怎麽教育我?妳說吧!”

父親半張著嘴看著我,呼吸越來越重。讓我害怕的是,父親手臂上的血管在這壹刻鼓了出來,就像被蚯蚓覆蓋了壹樣。握著拳頭的父親壹步壹步向我走來。我後退了壹步,父親說:“別躲,我怎麽打妳...兒子,妳不要小看妳爸爸?父親是無能,但不是妳說的那麽沒用!妳聽好了,兒子,我有辦法教育妳,我要妳知道,妳爸爸也是好的!”

(2)

我萬萬沒想到,沒文化但精力充沛的父親會選擇浴血奮戰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為調皮的兒子樹立偶像,完成人生中最後的壯舉。

我膽小。從小就有人打我。我要麽逃跑,要麽被踢出去。如果跑不掉,我就流著鼻涕流著淚跪下求饒。直到初二,我才敢和班裏的男生打架...那天晚上,我父親威脅說,只有他能讓我成為壹個真正的男人。我什麽都沒說,也不相信他。沒想到幾天後父親就采取了行動。

父親從那天出去後就壹直在制造麻煩。在河邊,它不停地嚇唬別人的鳥,還和主人大吵了壹架。中午,父親吃了壹家餅幹店的六塊餅幹,大喊:“記賬。我沒帶現金。”老板瞪了父親壹會兒,在他瘦削的臉上吐了壹大口煙後說:“妳去吧,算我扶貧好不好?”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快點...我父親走了出去,聲嘶力竭地喊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壹整天都在找人打架。為什麽沒人關心我!"

下午三點,父親來到天河地鐵口,看到壹個流氓跟著壹個女孩,伸手去按女孩高聳的胸部。女孩不敢反抗,甚至沒有攔住流氓的手。她只是紅著臉,低著頭往前走。父親沖到小流氓面前,獰笑著說:“小子,這是我女兒。”小流氓壹楞,轉身“嗖嗖”跑了。

黃昏時分,壹天都在想找人打架的父親終於像泄了氣的皮球壹樣把我拽上了公交車,準備回家。在去車庫的路上,三個小偷協同搶了壹個男人的錢包。父親看到的時候,眼睛壹亮,就像困倦的貓看到老鼠壹樣。

被偷的那個人好像也意識到了,但是什麽都不敢做。他只是把錢包攥得更緊了。三個賊見此,膽子更大了,圍住他們,直接下手。這壹幕很搞笑:壹人蓋三人,四人沈默。車上的人好像都沒看見,誰也沒說話。

父親動手了,沖上去壹拳打在個子最高最壯的小偷後腦勺上,喊道:“膽小的男人不要偷,有本事跟我走!””父親的力氣不小,拳頭打在小偷的頭上,就像壹根木棍打在壹個老南瓜上,迸裂出可怕的悶響。

我以為小偷肯定會摔倒,但他沒事。小偷是如此強壯。他頭也不回地對另外兩個夥伴笑了笑:“新鮮,真新鮮,這裏有個不怕死的。我們君子闖蕩江湖十幾年,第壹次遇到敢打敢先的人。打她,不要服從他,不能讓這件事傳出去,會毀了我們男人的形象。”

賊頭壹揮,和兩個同夥同時撲向我父親。旁邊的人趕緊往後退,他爸擋住他的左架,先把壹個小偷打得嘴巴流血,然後另壹個小偷蹲下...但小偷頭太大,左臂推開父親的右拳,壹掌被砍下,父親的眉骨裂開,鮮血從孩子口中湧出,遮住眼睛,順著臉頰流下。父親不斷還手,但又壹拳打在他鼻梁上,又壹拳打在他嘴角壹瞬間...父親人數不足。

我很害怕。我從小膽小,不敢和別人打架,最怕看到別人打架,但這時我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翻湧,我瞪著眼,攥緊了拳頭。就在我搬家的時候,我聽到我父親大喊:“兒子!別動,沒學歷沒技術的爸爸不會輕易倒下...看這個!妳必須站著不動,聽著!”

父親說著,噴了壹口血。壹個小偷被父親打斷了肋骨,靠著特制的門“嗷”的壹聲叫,動彈不得。幾乎與此同時,另外兩個小偷從左向右攻擊,我父親倒下了。幾乎與此同時,司機突然剎車,打開了車門。我明白司機想讓寡不敵眾的父親下車。但搖搖晃晃爬起來的父親並沒有下車,而是壹步壹步向賊頭靠近。

“老頭子挺禁止打架的,這樣好了,打,使勁打!”小偷老大和同夥壹擁而上,拳腳相加,在我父親倒地不動的情況下,這夥人朝著車門破口大罵。

我哭著沖上去扶父親,父親卻把我推到壹邊。後來,父親在汽車的椅子上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的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了,他成了壹個紅血人。他的父親說:“別害怕,兒子,妳父親不會輕易失去他們的。”

父親擡起右手,小心翼翼地用手背擦去眼睛上漸漸凝固的血跡。但是父親此刻什麽都看不清楚。只見父親瞇著浮腫的眼睛四處張望,卻對著空蕩蕩的車門破口大罵:“小子們,妳們可以打倒我,但不能讓我認輸!”妳來,我不怕妳!有膽量再來!"

父親壹言不發噴了壹口血。他抱著壹條血淋淋的胳膊,指著四個方向說:“車上的男女老幼,我不指望妳們的幫助。這個時候,幫忙的人就少了。在報紙上發表過很多次。我求妳:攔住我兒子,別讓他往前走,他沒有媽媽,妳不能讓他再有任何閃失,求妳了!”車內那壹刻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爸爸!”我叫了壹聲“站住!妳父親不怕這些小偷。只要他還有壹口氣,他就要戰鬥到底!”父親吼了壹聲,撲向三個血淋淋的小賊。

小偷們已經到了車門前,正準備下車。他們壹起停下來說:“對不起,老頭,妳讓我們著急了,所以不要怪妳的兄弟們殘忍。”小偷壹邊嘟囔壹邊更用力地打我父親。從這壹刻起,我親愛的父親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3)

在車上,拳頭打在身上只有沈悶的聲音和壹陣陣粗重的呼吸聲。我父親抓住壹個小偷的脖子,只是為了捏他的眼睛,但很快我父親在更重的打擊下松開了他的手...只見在周圍的人群中,有人投來憤怒的目光,壹名年輕男子揮拳沖出,卻被此刻嚇白了的漂亮女友拉了回來。

十幾分鐘後,三個暴徒蹲下來,在我父親的衣服上擦了六個沾滿鮮血的拳頭,站起來準備離開。我哭著沖到小偷的頭上,他卻把我踹倒在車頭的引擎蓋上。擦掉額頭上的血,我正要再次撲向那個惡棍。就在這時,壹個令我終生難忘的場景出現了:父親像血細胞壹樣蜷縮在地上,掙紮著,在地上翻滾著,移動著,在日落前的陽光下搖晃著,又站了起來。

父親分不清方向,但還是憑著感覺壹厘米壹厘米地朝三個歹徒挪去,繼續往前走,壹邊走壹邊咒罵:“小夥子們,打倒不等於打倒,明白嗎?我可以跌倒再也站不起來,但不要讓我放棄!算了吧!”

三個混混詫異地盯著我父親,都壹聲不吭。第壹個說話的是賊頭:“老頭,妳有種。妳是我這輩子唯壹見過的人。但我必須毀了妳,如果我中槍了,我必須毀了妳。如果我說服不了妳,我這種壞人活著就沒意思了。明白嗎,老頭?”

首席小偷抓住司機的車把,轉向我的父親。我哭著跪在他腳邊說:“妳打我,放我爸走。叔叔叔叔,請救救我爸爸,他打不過他們,他會死的……”

我聽見父親厲聲喊道:“兒子,起來!如果還是我兒子,站起來,站起來!別問小偷,別問車裏的人,別問任何人,聽爸爸的!”

在小偷老板的冷笑聲中,我站了起來。

“好兒子,幹得好。妳可以低頭,但不能下跪...還記得嗎?”

父親說的每壹句話都往我臉上噴了壹口血。我聽到父親的呼吸像風箱壹樣沈重而艱難。我點點頭,伸出手去幫他。我父親擋開我的手,晃過了三個歹徒。

第壹個給他父親讓路的人是大盜。他面無表情,但眼睛壹刻也沒有離開過父親那張又窄又小的臉。其他混混也迅速讓開。

父親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當他的手碰到第壹個扶手時,他立即抓住它,直到斷氣...我親愛的,血淋淋的父親緊緊抓住他的手,醫生用盡全力掰斷他的手指,把他擡下了車。

我怒吼著撲上去咬賊老大小臂上的肉。我的牙齒壹點壹點陷進他結實的皮肉裏,滾燙的血從牙縫裏流出來。他壹動不動,更別說還手了。他看著我,直到我把那塊肉從嘴裏撕下來,吐在地上。他給了我壹個奇怪的微笑,說:“我們扯平了...告訴妳爸爸我們沒贏。跟妳爸說清楚:這是我哥們第壹次沒贏!”

他對他的搭檔搖搖頭,三個人壹起走向車門。這時,司機關上車門,“砰”的壹聲發動了引擎,轉身喊道:“加油,大家夥!”讓我們壹起動手,打倒這三個混蛋!如果大家都不動手,我就直接開到橋下,他媽的沒人活!"

車上所有人同時沖下三個小偷。那頭賊嘀咕道:“這麽說,我們完了……”十分鐘後,三個壞蛋躺在車廂裏。

……

父親被血洗去,穿上新衣服。司機給了他。

從醫院到火葬場的路上,我親愛的父親壹直保持著死前的姿勢:壹只手放在扶手上,另壹只手指向前方,斷掉的手指像斷了的繩子壹樣搖晃著。

父親的眼睛茫然地看著遠處,那裏既沒有他的妻子也沒有他的兒子...

我眼中不再有淚水。我親愛的父親在血色夕陽下的永恒典範,鐫刻在我終身的記憶中...從那以後,我在江湖中成長的時候遇到過很多恐怖和焦慮,但有壹點我記得很牢:不要害怕,不要膽怯,戰鬥到最後壹刻,不要逃避敵人,不管對手有多強!我可以跌倒,但我不能跪地求饒;我可以被打倒,但我不能放棄!因為我親愛的父親不允許。

我成了學校裏最好的孩子。後來我考上了大學,在壹家業績不錯的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