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廠職工在西昌的聚會
絲廠職工,成都聚會
冕寧絲綢廠的存在,只是 歷史 長河中的瞬間。它始於1959年,老廠在滬寧山溝裏,1970年搬遷冕寧縣城,2000年中期,企業完全停產。
壹切都是命運,壹切都是煙雲,二零二壹年的鐘聲還未敲響,冕寧絲綢廠就將隨著推土機的轟鳴聲而煙消雲散。
多想讓歲月留下那曾經的過往,那過去的輝煌,那卓越的貢獻,那難忘的壹切:那痛苦,憂傷,無奈,幸福,快樂和成就……雖然都是那麽平淡無奇,但卻刻入人心,如耳畔音地在心海回旋。而今,壹切都成雲煙,壹切都成過往,壹切都不復返了!而當年哪些事,哪些情,哪些緣,那些恩仇情怨,喜怒哀樂,仍然在我心中承載著零亂的影子,觸動著心靈裏的那抹柔軟,時時在記憶的河水中流淌著清晰的脈絡……。
冕寧絲綢廠門口那幾個碩大的字,是那樣蒼勁有力,
二零二壹年的鐘聲剛敲響,這該死的推土機己經開始運作了。
而今:照片記錄的每壹座房屋都是畫面,都是故事,每壹個畫面都是寫真,每壹個故事都是詩篇,每壹段路程都可勾起記憶的漣漪……。
今天,我想奉上這美篇,讓這些點點滴滴,記住那己經逝去的昨天。記住我們在壹起的那些年,那些事……。
紅磚青瓦的廠房是當時縣上最宏偉的建築。
雖然只是殘檐破壁的昔日車間,但當時的熱騰,當時的火紅。用四個字形容:牛氣沖天!
尤其這根高煙囪,是縣城最高建築物。每天上下班的汽笛聲,它會驚擾到縣城的每個角落。
昔日的辦公大樓是何等氣魄,銷售科和財務科那進進出出的人流,那絲綢產品的交流,那銀行支票和現金的流動,處處,時時都反射出絲綢廠的興旺和繁華。
當時的家屬樓,在縣城清壹色的土坯墻中,這水泥鋼筋的樓房是何等亮眼,何等時髦!
照片中,依稀可見當年(左邊〉織綢車間和(右邊)繅絲車間的縮影,只要上下斑汽苗聲壹拉響,在這條路上,留下了多少青春的足跡,匆忙的腳步。
冕寧得天獨厚的日照和水土讓這裏的蠶繭粒大,層厚,潔白,圓潤。是省外貿繅出口生絲的重要原料。
當然,忘不掉的是瀘寧那批創業者。在地處山溝,交通不便,地勢險惡的瀘寧山溝裏,妳們完全是手工操作。雖然苦,雖然累,雖然因手長期在堿水中浸泡而十指縫全部潰爛,那奇癢其痛使妳們經常夜不能寐。但妳們仍然堅持生產,讓小山溝裏的小產品得以見大世面。有妳們的昨天才有冕寧絲綢廠的存在。
向圖中這些創業者,建廠的老職工們致敬!願妳們好好保重,晚年幸福安康!
瀘寧絲廠的小帥哥們,妳們好亮!
肖德清廠長,壹輩子清貧,從瀘寧到冕寧,從建廠到絲綢廠的興衰,他帶領著職工壹路走來。嘔心瀝血在絲廠工作幾十年。退休後遇絲綢廠倒閉。病重在醫院,走了後連醫藥費的報銷都成了“難題”。
曾經的繅絲車間是那麽的熱氣騰騰,這些半機械化的繅絲機為國爭過光,為涼山爭了氣,為冕寧財政帶來可觀收入,也為那時的知青和 社會 青年解決了就業問題。
冕寧絲綢廠是當時縣裏唯壹家國企,最興旺時期有職工近千人,5000緒的繅絲能力。綢機108臺,是縣上最大的納稅戶。
七壹年正式開工的新廠正趕上國家允許在下鄉知青中招工。因此,本地知青和成都知青成為了當時新絲廠的主力軍。她們積極,陽光,充滿朝氣和活力。為新廠帶來生氣。註入了新鮮血液。也是縣上各事業單位年青小夥中壹道最亮麗的風景線
繅絲車間兩班倒,工作十分艱苦,八小時除了站立以外,手壹直在熱水中操作。因此,剛進廠的新職工,人人都經歷過十指潰爛那:奇癢其痛的職業病。
有時為了趕產量,加班加點《放衛星》時,工作時間在十個小時以上。不過,廠領導也全部跟晚班。當他們推著送繭車到車間時,調皮的繅絲工會把繭兜,繭巴,廢絲等掛在他們後背圍腰帶上,看見隨著他們推車的身影在車間裏晃動時,疲憊的笑聲從車間各個角落傳來。可當事人只是憨厚地笑笑……。那親切的畫面,濃濃的人情味,讓疲憊和睡意蕩然無存。
我們是71年第壹批進廠的知青。我們都為能進這縣上唯壹的國企而高興。
三個月的新工培訓期,廠黨委書記是部隊下放幹部,每天早上,天剛微亮,催命的號聲將我們喚醒:壹個個睡眼惺忪地跑到操場集合。也難為這當過兵的老頭子,天天領著我們走”正步”,而且必須規範。當知青時自由散漫慣了。那些日子,真苦了我們這些人。可我們不敢有半點懈怠。好不容易脫下農衣穿上工裝。我們萬分珍惜這份工作。
節假日,我們還經常幫助農村同事們下田勞作。那時年輕嘛?渾身都象有使不完的勁!
後繅車間也算成品車間了。當把前繅的生絲返成片,編織整理就是成品了。
返絲車間不是高技術工作,但屬高溫作業。冬天好過,壹到夏天,返絲車廂溫度最低也在36度以上,返絲工接頭,找頭都在車廂裏面。當班者,哪個不是汗流浹背,滿面汗漬。
看看後繅車間的職工,雖然是粗布罩身,卻掩不住那種青春美。
享譽海內外的我廠生絲,因手感好,質量高,色澤亮成為了市場上的搶手貨。
外貿定點出口產品。
織綢車間的建成,車間主任孟世平為之付出了很多很多。
照顧夫妻關系調到廠裏機修車間的他,對絲綢行業完全是張白紙。可就憑著自身的努力和專研。硬是在這張白紙上畫出了市場上供不應求的綢產品,尤其是各色絲綢被面,那在縣城裏是人們送禮的最佳選擇。
無論何事,何地,冕寧絲綢廠都充滿著”正能量”。
涼山州繅絲擂臺賽,穩拿第壹名的總是我們廠。
在會東絲廠參加比賽
為提高職工素質,廠裏經常到縣上請有關人員做專業培訓。職工們踴躍參加只為了壹張獎狀。
建廠30年紀念活動
縣領導參加的表彰大會。
每次縣上組織的各種活動,絲綢廠總是出彩。
大合唱的隊伍,老少齊上。
絲綢廠在縣大禮堂的包場晚會,給閉塞的縣城帶來幾多歡喜,幾多快樂!
逛新城的父女倆
絲綢廠職工聚會時,這保留節目為大家添點彩。
織綢車間的亮妹,帥哥,經常配合縣裏各種活動,到基層,到鄉下巡回演出。
每年為退休職工過重陽節,雖然只是吃飯,搞點小 遊戲 ,可大家高興著,快樂著!
來張合影,留個紀念吧!
工會組織職工野外活動中,最難忘是阿克子煮的”坨坨肉”,又脆又嫩。從熱氣騰騰的大鐵鍋中撈上壹坨,蘸上點鹽和花海椒面。在彜海邊,在草坪上,在藍天白雲下,大口咀嚼。大口地吞噬,那口感,那味道,簡直是”不擺了”……。後來每次回冕寧都要在餐廳裏點上這道菜,雖然裝飾華麗,直觀好看,但此坨坨肉就不及彼坨坨肉。怎麽就那麽沒滋,沒味,沒有強烈的食欲了呢?
草坪上手拉手地跳起了”達體舞。
彜海邊上的倩影。
廠裏的 體育 活動,那也搞得生氣勃勃。女工單位,當然是女人的天下。不管是籃球,拔河,趣味活動比賽。各家的孩子先生們,搬根凳子坐場外,壹個勁地喊:媽媽加油!媽媽加油!那場面:溫馨又祥和。
機修車間的男職工,個個都是廠裏的精英,家庭的”煮夫”。雖然在家中他們都是“五好丈夫”,但男人生性好動的性格卻免不了有時也幹出點奇葩的事。
廠裏鍋爐壞了。機修車間劉 健康 主任帶著壹幫人連夜搶修。當任務快完成時,壹男職工對劉主任說:肚子太餓了,出去打點野食回來充饑。
幾個年輕點的職工翻出廠區圍墻,從農民地裏掰回壹大堆玉米,大家就著已正常的鍋爐,吃完烤玉米後,與當班的鍋爐工做好了交接。撐著圓滾滾的肚子回家補覺了。
劉主任家就在廠區附近,當他在夢中被母親大聲地叫罵聲驚醒時,才知道昨晚他家的玉米地被掃蕩了。跟著母親到那片狼藉不堪的地裏時,他也很驚悚:這幫臭小子,妳們就不能好好掰嗎?濺踏在地裏壹大片”受傷”的玉米,是人見到都心痛……他拽著母親的手說:別罵了,是我叫他們來的。母親氣得罵到:妳個吃裏扒外的小子,壹猜就是絲廠的人幹得……。
繅絲廠的男職工都是“寶貝疙瘩”,年青時的他們,壹樣青春,壹樣帥氣!
壹說到留影,孩子們就往人堆裏鉆,老照片本身模糊,分不清誰是誰家的孩子,誰是誰的臉面。可看看那愉悅的笑臉,那溫馨的畫面,它難道不會勾起我們那記憶的漣漪嗎?
這也是張難忘的老照片。幾十年了,仍然那麽清晰,那麽完美。
在那紅磚青瓦的前面,留下的不僅是我們的倩影,更多是我們對生活,工作的熱愛。
忘不了的老同事,老領導
雷書記是從部隊營級轉業的老幹部,兢兢業業在絲綢廠工作了幾十年,可退休工資還不及許多老職工。
穆娘是老領導,也是我們貼心的長輩。
伍沙是我們的老領導,甲班車間管理員。表面看似嚴厲,其實她有壹顆善良溫柔的愛心。
進絲廠剛不久,冕寧縣鬧地震,那天正值甲班的晚班。也不知哪來的壹陣空穴來風,說那晚要地震。無知的我們嚇懵了,下班後根本無法睡眠,集體宿舍亂成壹鍋粥。
剛從農村調出來,我們珍惜這份工作,但更愛命。也不知誰提出,與其在這兒等死。不如回家逃命吧!
匆忙中收拾了點東西,把壹直舍不得吃的家中寄來的臘肉,香腸全煮上裝進肚子。丟下了壹片狼藉,二十幾個外地知青集體出逃到公交車站過夜,等待第二天坐早班車到瀘沽上火車。火車上,相互壹個勁地打聽:震了嗎?震了嗎?……。
二十多天過去了,縣上沒有地震,我們也灰溜溜地返廠了。
我們的出走幾乎快讓甲班癱瘓,作為跟班管理員,廠領導對她的批評是難免的,同是外地知青,人家乙班壹個都沒走,可不爭氣的我們給她惹的不僅是麻煩,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第壹天,廠裏不準我們上班,叫伍沙給我們開會,認識,檢討。
坐在場壩上,望著我們壹個個低著頭,怯生生地樣子,她心痛了。沈黙了很久說了句話:以後別再這樣沖動了。因為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原諒!
當年手把手教我技術的毛師傅。願妳 健康 ,願妳幸福!
他們都是那個年代的“文藝青年”。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多才多藝。個性開放,性情灑脫。放在現在,起碼是”腕級”。
每年,冕寧三,四月份是風季,那風刮得:用鬼哭狼嚎來形容真的不過份。那晚,風又是那麽猛烈地刮著。集體宿舍中的文藝青年們專心致誌地修練著個人愛好,任憑那打開的宿舍大門在風中來回撞著門框,我自巋然不動。
宿舍對門住著必須早起上班的鍋爐工,門與門框的撞擊讓他們無法入眠。心想忍忍吧!晚壹點他們肯定會關。可當夜越靜,那門的撞擊聲就更響,那幾個鍋爐工,忍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對邊宿舍的人,仍然視而不是。沒辦法,鍋爐工們找了根繩,把門緊緊地拴牢在門栓上。
第二天早上,第壹個起來的奇葩爬窗戶出門,二,三,四,也是爬窗戶出門。更奇葩的是先爬出來的人都沒有想著先去”解門栓”,開大門。
那些年,我們同住壹個宿舍。擁擠的宿舍裏除了四張床,剩余的空間只能有轉身的余地。因此,節假日改善夥食的炊具都放地上,只有菜板和菜刀放在兩床位縫隙處。
有壹次我發”夢梗”,睡夢中翻身下床似在車位前走動,雙手亂舞並喃喃自語:這”繭窩子”咋那麽亂?這緒頭咋就接不上呢……?
被我折騰醒的妳們問:妳在幹嘛?這時我如夢初醒,趕緊上床,倒頭又呼大睡,可妳們,尤其是妳,幾乎整夜失眠。第二天,妳倡議把宿舍裏所有利器藏好。以免我再次夢遊時,拿起菜刀,摸著大家的腦袋當西瓜砍……。
壹個宿舍的我們,當年縣宣的”小常寶”,妳鬧得笑話可不少!有時因上班妳心情不好,繅絲的”窩子”死多了,趕不上飛快車速的操作時,妳心裏窩著那堵無名火就會不點自燃:氣腦中壹手把二十緒絲頭全扯掉,心裏狠狠地自語:我叫妳亂!我叫妳亂!然後氣呼呼地沖出車間,壹屁股坐到車間門口喘粗氣……。
當心平靜下來後,妳又乖乖地回車位重新穿刺眼,接頭……。難道妳當時就不能停車平息壹下心情而非得徹底“摧毀”重頭再來嗎?
小林是我老鄉,最讓我們不會忘記的是剛進廠去蹲公廁。
那時的公廁,它就是地上挖出的壹長坑。中間無隔板,更不要說有化糞池了。壹到熱天,那拖尾巴蛆爬得:地上鋪滿,墻上橫行。壹進廁所就會聽見踩得劈裏啪啦的聲音。暴露在地面的糞坑:尿被浸入到泥土中,留在眼中的全是幹坨坨屎和腐爛的衛生紙。壹進廁所就想吐!大解蹲久點,拖尾巴蛆還會爬到鞋面,那嗡嗡亂飛的綠頭蠅擾得人不停用手扇動。走出廁所,身上那臭味,隔幾米遠都能聞到。絲廠的女工中,有因慌張入廁雙腳滑到糞坑中,也有因大解猛起身而直挺挺地暈倒在那尿裹著屎,屎裹著腐爛的衛生紙的長坑裏。……。想想那狼狽,那羞澀,那臭味……!幸好繅絲廠不缺水……
她是絲廠老職工中的第壹個大學生。寒門出才女,此話不假!
父母都是建廠元老,老父因為有點文化,也有藝術細胞。喜歡收聽當時的港澳,和外國歌曲而被打成反革命,壞分子。工資降了不說,全家人還跟著遭殃。
分不到廠裏的職工宿舍,四個孩子和父母就住在壹個十幾平米的集體宿舍房中。房間裏安了床和壹個櫃子就再也找不到孩子們讀書寫字的空間,就連廚房都只能搭在過道上。而生活,更是簡之又簡,腌白菜是她家飯桌上的主菜。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所幸的是孩子們爭氣。尤其當大姐的她,放學回來就領著弟妹做家務。只有晚上和節假日,她才有機會擠時間拼命地看書,學習!在那大學錄取通知書上。在那春,夏,秋冬的晚上,廠電工房那盞路燈下,曾經留下過她多少苦學的身影……。
在那些艱苦的歲月裏,繅絲廠的女工,上班時就手忙腳亂的巡查在兩米的操作臺前,雙手壹直泡在堿水中。回到家裏,更是忙得:縫補漿洗不停手,壹日三餐得計劃。勞苦功高的這臺縫紉機,搬了無數次家,啥都換了,唯有它還留著。那些年,全家老少的穿著,哪家不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再三年。
再說咱們的孩子們吧!當年的生活和成長的環境跟現在的孩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雖然是”放養”,可個個長得壯壯實實。特殊的環境造就了他們特殊的本事,長大後,絲廠出去的孩子,雖然不是參天大樹,國家棟梁,可他,她們在各自的人生軌跡上,都做好了定位。換句話說:都是小草,可小草也能綠蔭喲!
孩子們雖然生活條件差點,但無憂無慮和快樂伴著他們成長。
跟牛來個賽跑!
跳拱!現在的孩子敢玩嗎?
絲廠自從有了幼兒園,為職工減少了好多煩心事。
頭幾年,廠裏無幼兒園。孩子們都跟著父母上班。尤其是單職工家庭。她們的孩子完全在車間裏長大。每個單職工的車位後面,都有壹張小床,只可惜沒有那時的照片,那可真是繅絲車間壹道亮麗的風景線。那時的領導很仁義,同事之間也很友愛。只要有孩子哭鬧,稍能騰出手的:機修工,煮,送繭工,管理員……。誰都可以是孩子們的臨時保姆。
假節日,星期天,孩子們從來沒有補習班的壓力,學習的煩惱,他們就是敞玩,嗨瘋!當然,免不了打架,甚至有人受傷。但家長們從不袒護孩子,孩子與孩子之間也沒有“隔夜仇”。
這些在廠區裏長大的孩子們,現在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小有成就。
當時最喜好的事,就是星期天,幾家人壹起出去玩。
又是壹個星期天。
孩子們都跑前面了。這群媽媽還在半山喘粗氣
目的地到了,各家拿出頭晚準備好的涼粉,涼面,餅子,飯團和各式各樣的涼菜,鹵菜放在草地上。大人們席地而坐,孩子們蜂擁而上。嬉戲打鬧地搶食物……那畫面:野蠻有趣,溫馨和諧!
老職工的子女,絲綢廠的二代職工,更是有情有意。在蔣師傅兒子蔣誌斌的倡導和帶領下,孩子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時不時把年邁的叔叔阿姨們聚到壹塊,讓他們快樂地相聚,盡情地回憶著曾經的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令人難忘的過去……。
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用在我們曾為鄰居的身上再恰當不過。
同事之間相處得十分和諧,同是天涯淪落人嘛,互相幫助,互相照顧,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喜歡我女兒,家在成都的單身職工,下班有空總是幫我帶孩子。只要她成都家裏有壹點事,從不分時間地點,把鑰匙丟給我說:我回去了。宿舍幫收拾壹下。喔!還有壹盆衣服泡著未洗哈……就這麽隨便,就這麽不分彼此。
妳倆口住我隔壁,那時我先生還未調來。每次到電影隊看“壩壩電影”,妳倆都會幫我把板凳帶上。電影散後幫我換手抱孩子。那晚我沒去,早早帶著吃奶的女兒入睡了。朦朧中被妳倆敲門聲驚醒。睡眼惺忪地開門問啥事:妳倆說家裏遭小偷了。問我聽見什麽動靜或者看見什麽了嗎?
我伸頭往妳家瞧瞧,媽呀!家裏雖然東西不多,但壹片狼藉。
我不好意思搖了搖頭……。說來也不會讓人相信,白天,那腐朽的地板壹踩上去都會吱吱吱嘎嘎地響,何況晚上。可想而知,我睡得有多沈。更何況小偷還必須從我們兩家***用的後墻翻過!
我們是鄰居,都拖家帶口地住在壹個不足14平方米的老房子裏。狹小的屋子裏,那腐朽的地板己被老鼠啃得千瘡百孔。走在上面都吱吱嘎嘎地響。木板屋裏,根本不敢生火做飯,為了在靠後墻僅有的壹點空間搭建廚房。妳我在下晚班後,連手去順手牽羊拿廠裏修建職工宿舍的木板和紅磚。有壹次差點被保衛科的發現。我們躲著暗處,大氣都不敢出。那晚睡在我背上的女兒也爭氣。居然壹點聲音都沒有。好險……
還記得那幾年冕寧鬧地震嗎?互為鄰居的妳我兩家人,每晚就睡在試繅室那張大棹子下。上面睡著妳家金先生,想想吧:如果真的有地震。睡在上面的金啟明肯定是首當其沖的犧牲品!
那時的我們,雖然工資低,工作艱苦,環境也差,拖家帶口,實在辛苦。但絲綢廠給我的感覺就是壹個融洽的大家庭。那種無形的暖,無心的愛,伸手可觸的友情,親情是我調離絲綢廠後,再也沒有找到過。
把絲綢廠當成娘家,是我們這些陸續都調離了絲綢廠的職工對它的壹份情,壹份戀,壹份依依不舍的回憶,
只要有機會,我們都會相約回冕寧,回娘家。因為:那裏有我們的足跡,我們的身影,有我們的酸甜苦辣,有柴米油鹽的滲透,鍋碗瓢盆的交響。如今,我們雖然天涯海角,各在壹方,那遠嫁的女兒像南歸的候鳥壹樣,心中永遠留戀著那塊棲息地。
如今,壹個個的臉上,已經被那歲月的無情刀刻滿皺紋。但相聚的燦爛總是那樣的甜蜜。
這不,邀約著又回去了。
再次的重逢,總想留下點什麽……!
每次回去,妳們總是盛情款待!謝謝了,老朋友!謝謝了,老領導,我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酒杯端起,老酒喝起,祝福的歌兒唱起!
相聚不易,相逢更難,我們都很珍惜這短暫的瞬間。
席地而坐,留下壹段真情
工廠雖然沒了,但工人們的情緣卻無法割舍。
望江公園留個影。
絲廠娃娃和父母合影
老朋友,老同事總愛聚在壹起講著老故事。
相聚時,我們都忘了年齡,吹,拉,彈唱,盡情地嗨!
當年繅絲車間風景線上的那些亮妹,如今仍然那麽光鮮。
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明天的太陽是否升起,我心依舊!來!舉杯***飲:給老去的歲月碰杯:帶著深深的祝福,帶著壹段殘缺的記憶。我的工友們,我的同事們:珍惜我們曾經擁有的冷暖交織的光陰。感受我們今天相聚的快樂吧!
如今,昔日的絲綢廠己經淹沒在 歷史 的軌跡中。它帶走了我們許多的過去,但它永遠也帶不走我們對它的記憶。
那曾與之經歷過的風,經歷過的雨,經歷過的美好和苦澀。經歷過的青春和大把的歲月……。
唉!就讓這記憶拖著長長的影子,裝滿著苦澀和甜蜜的夢,寫意出我的美篇,寫意出壹脈真情,絲絲惋惜吧……。
回眸那些流逝的過往,如今也只能讓它隨風而去。因為我們知道:它揚出去的是夢,夢能留住時光,時光卻留不住那夢境。那我們就把過去的壹切凝結成心香,封塵,收藏於心底吧!
願我曾經的工友,我曾經的同事們: 健康 快樂!灑脫地活著,優雅地老去!
感謝劉開良老友為我提供了那些珍貴的老照片。願妳:闔家歡樂, 健康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