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只上了兩年小學。十六歲那年,她被鐵路局招收,她爺爺給她報了名。她走出大山,成為壹名鐵路工人。
我媽每年暑假都帶我和妹妹去外婆家。臨行前,她會去鎮上的集市給爺爺買茶和酒。茶是普通綠茶,酒是楊林肥酒。這款酒是鮮綠色的,非常漂亮。媽媽還想買些零食,餅幹和麻花,壹種有黃色外包裝,上面有“博”字的糖,再買幾斤豬肉。
那時候奶奶家沒有高速公路,只能坐綠皮火車,十幾分鐘到幹海子下車,然後穿過鐵軌走山路。媽媽背著壹個籃子,後面跟著我和妹妹。走山路大概兩個小時,可以看到壹條河。像灌木壹樣的竹子種在河的兩邊,壹眼望不到頭。過河時,有壹條土路通向村子。土路兩邊都是莊稼。
因為我媽是村裏為數不多的打工者,我壹進村,遇到的村民都熱情地招呼我去家裏吃飯。我媽笑著和他們聊了幾句,我和妹妹就往外婆家跑。
7月是村裏最忙的季節,因為地裏的烤煙可以收割了。把烤煙收回來,用麻繩把烤煙編在桿子上,然後放到烤煙房裏烤。大人們忙著織香煙,我們這些孩子就去菜地裏摘南瓜,青椒,挖土豆,然後埋在烤煙房裏火底下的灰裏。第壹次烤青椒,微辣中帶著壹點嗆人的味道和烤煙的香氣混合在壹起,微微嗆人,但卻是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
烤土豆,外焦裏沙,混合烤辣椒,兩種不同風味的碰撞,讓味蕾在那壹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南瓜是完整的。挖個洞,裏面的果肉散發熱量。用勺子挖壹塊放進嘴裏。甜果肉可以用舌頭吃。
夜幕降臨時,房間變暗了。奶奶點起煤油燈,昏暗的光線讓房間裏漆黑的房梁和周圍的壁板暈了壹層光。我們圍坐在壁爐旁,看著奶奶在壁爐上做飯。壁爐是壹個方坑,裏面全是燃燒的柴火。布滿油煙和蜘蛛網的橫梁上掛著壹條鐵鏈,鐵鏈末端掛著壹個鉤子,這樣就可以把燒菜做飯的鍋掛在上面了。
晚飯後,爺爺會給我們講故事。他是大隊的支部書記,識字。我總喜歡講鬼的故事,比如村頭樹上的紅發鬼,村旁河裏淹死的鬼,村後山上的毛人(鬼的壹種,不知道是什麽),嚇得我們小孩子晚上不敢亂跑,大人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直到鉆進被窩壹覺睡到天亮。
天亮了,空氣和地面都是濕的,所以我很驚訝昨晚下雨了。這是采蘑菇的日子。
穿過奶奶的廚房,有壹扇小木門。推開木門,是壹條向上的路。走完小路,妳豁然開朗,壹望無際的群山突然出現在眼前。滿山遍野的樹和綠葉都掛著水珠,突然映入妳的眼簾,非常震撼。
多年從三舅媽那裏撿菌的經驗,基本上能吃的菌我都知道,青黴菌,牛肝菌,雞棕,幹巴,乳菇。小孩子看不到眼睛裏的細菌,真的,因為滿山的不知名的樹、草、花早就把他們的眼睛勾走了。突然看到壹個,豐滿鮮嫩,叫得滿山都是。
雨後河水上漲了。吃過美味的蘑菇晚餐後,我們連夜帶了席子,帶著被褥來到河邊,支起網,在沙灘上鋪上席子,平穩地躺在席子上,鋪上被褥。河水的味道包裹著雨後潮濕的空氣,看不清河兩岸的竹子,只看到兩排黑色的,像站崗的士兵壹樣保護著我們。
睡不著,聊的起勁,聊各種有趣的事。大約午夜時分,我們起床收網,全是河蝦。把蝦帶回家,我們接著睡。醒來的時候,外婆已經把蝦做好了,又是壹頓美餐。
地裏的烤煙快吃完了。去田裏收稻子,我和妹妹年紀小,不用幹活。我們在田埂邊上鋪個席子,打個傘,或坐或躺,看著大人們割稻子。山脊很窄。壹轉身,不小心碰到了妹妹。我聽到撲通壹聲。我妹妹掉到地裏了。壹個小泥孩在哭聲中站了起來,笑著把她接回家。胖乎乎的小姐姐坐在門檻上,其他大人都回家了,不理我。
這個季節最喜歡的就是燒草木灰。地裏的莊稼收割了,壹部分曬幹的豆稭、土豆稭、玉米稭會被燒成灰,撒在地裏當肥料。村子裏到處都是植被火災。火裏沒有明火,只有煙。我們會放壹小袋幹玉米,蹲在火堆旁,用樹枝挖壹個小洞,扔幾個玉米進去。很快玉米就會變成又白又肥的爆米花,吹完灰就扔進我們嘴裏。這氣味令人難忘。
三十七年過去了,我奶奶已經去世很多年了。現在我爺爺和我弟弟住在壹起。三個阿姨都結婚了,兩個叔叔已經分居了,奶奶的老房子也賣了。
莫名地,壹股苦澀湧上心頭,為承載著我快樂童年的老房子,也為回不去的童年。
“雷神”這個角色在中國古代和現代的傳統文化中都占有重要地位。無論是夏銜小說中的雷劫,還是懲罰背信棄義者,抑或是懲罰十惡不赦者,雷神往往具有“代天懲惡”的功能。
上壹篇我們討論了世界上“雷神”四大類中的第三類,但因為中國文化中的雷神體系過於復雜,所以要繼續到本章。
在民間,人們往往將“雷公”等同於“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