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見不到“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巖下雪如塵。”亦是沒有“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的閑適爭鋒。不知名的花兒在花圃開的爛漫,艷的俗,濃的散不開。地白風色寒,為何沒有笑殺陶淵明?來來往往卻畏畏縮縮的人們卻是被艷俗的花爭了生氣。
窗外響起撲簌簌的細細動靜,雪果然下下來了。當地人說我不走運,碰上了最冷的冬天。其實冷也有冷的妙處,聽雪夜讀,正是人生妙事。遍地都是銀光,花木的葉子落了,光禿蕭疏的枝丫襯著明月,倒是壹幅極有詩意的圖畫。冷光浸浸地灑下來,周身似乎籠在無形的冰水裏,寒風更來助陣,吹得人遍體生寒。
回憶起某次冬遊故宮,那天天氣非常好,天空藍汪汪,地上與屋上的積雪耀眼生花,梅花香氣撲鼻。這是幾個月來天氣最好的壹天吧。忽然覺得自己從未在這樣明媚的光線裏看到過雲安殿。原來天晴時的雲安殿這樣悠然美麗,飛翹的檐角像是鳳鳥欲振的翅,琉璃瓦在太陽底下燦然生光,積雪被陽光緩慢融化,從檐上滴下來,像下雨似的。雪化的時候特別的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晴朗的雪光,總在刺痛,像要落淚。後來的後來的後來,回想起那壹天,首先湧入心扉的,就是這種又是晴朗又是冰冷的心情。這種訣別的心情。
原來,我早已脫離了那種平安喜樂的安逸,就像騎士將要奔赴屬於他的戰場,在那裏有冬日依舊盛開的鮮艷的花,我征戰於自己選擇的道路,甲胄於初冬之日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