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藤老樹昏啼,空調WiFi西瓜。葛優沙發,夕陽。我會去那裏。”
那是夏天,壹個在南方工作的孩子給我發了壹張她暑假的照片。雖然好玩,但足以說明天氣熱。
空調、WiFi、西瓜(包括各種冰鎮飲料)似乎是人們(尤其是年輕人)度過夏天的標配,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標配,還有那些關於河流、蘆葦墊、芭蕉扇的趣事。
我的童年是在山東省臨沂市的壹個小村莊度過的。記憶中的夏天似乎沒有那麽熱,也許是因為我天天泡在河裏的緣故。
我們村前有壹條自東向西流的河。水位不漲的時候,河水只有齊膝深,清澈見底。河中央有壹個長滿蘆葦的狹長地方。這條河是我們村裏人的天然浴場。
整個夏天,孩子們壹半的時間都在河裏玩耍。那時候孩子大概五六歲就學會遊泳了。和我壹樣,最笨的也可以是“刨狗人”,這樣孩子天天泡在水裏,大人也不用擔心。
河裏有各種各樣的小魚在遊來遊去。河底的沙子裏還有壹只淡黃的蛤蜊。最大的蛤蜊只有壹顆大花生那麽大。我們叫它小蜜蛤,抓起來也很簡單。我們用鐵篩子把河底的沙子挖到篩子裏,然後撿起來在河裏沖洗。過壹會兒沙子就沒了,而小蜜蛤還留在篩子裏。有時壹個篩子能抓住兩個。
記得我還沒上小學的時候,經常和鄰居家的小哥哥小姐姐去玩。大壹點的孩子會在水裏玩壹個叫“抓魚”的遊戲,就是壹個水性好的孩子扮演“魚”的角色,別人來抓他。壹般來說,玩魚的孩子都是技術高超的遊泳運動員。他在前面遊,抓他的人也有分工。有的負責追擊,有的負責圍堵。如果被抓到,它們會去岸邊曬“魚”。
有時候我很久都抓不到那條水質極好的“魚”,而當我終於把他圍住的時候,他卻像泥鰍壹樣壹頭紮下去,輕松地從水裏溜了出去。過壹會兒,他會從別的地方探出小腦袋,對著大家做鬼臉,把抓他的人逗得哭笑不得。
到了晚上,這條河會更加熱鬧。從地裏回來的大人們也三三兩兩地來到河邊洗澡。因為河裏有壹大片蘆葦,這片蘆葦自然就成了男女“浴場”的隔離帶,男人在壹邊,女人在壹邊,洗去汙垢和壹天的暑氣。大人們來了之後,我們這些孩子就更加瘋狂了,水花四濺,甚至直接打起了水仗。大人們也戲弄孩子,抓起孩子扔進水裏。被抓的孩子也樂了,嘻嘻哈哈,整條河都充滿了笑聲。
孫爺爺終於累了,偷偷地沈入了地平線。工作了壹天,洗去了暑氣,大人們領著孩子陸續回家吃飯。飯後,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拿起自己的蘆葦席或草席,到路邊乘涼,開啟了另壹個充滿煙火氣的場景。
“晚上的熱度還是和下午的熱度壹樣。打開門,站在月亮中間。”
家鄉的夏天就是這樣。由於晝夜溫差小,最熱時期的夜晚開始時熱如白晝,晚飯後不能直接進屋睡覺。我必須在外面涼快壹下,然後進屋,否則很難入睡。
晚飯後,鄰居們都到外面的路邊乘涼。由於院墻的遮擋,風不容易透入,所以大家都聚集在離自己家最近的馬路上,而且都帶了可以鋪在地上的席子或者草席,坐著躺著都很方便。
我記得我家常用蘆葦席,因為蒲草做的草席比蘆葦席暖和涼爽。
剛出來的時候肯定是我們這些孩子。我們三個人兩人壹組聚在壹起玩,有的追著藏起來的貓,有的借著月光“蹦蹦跳跳”(壹種玻璃球)。簡而言之,它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比樹上的蟬還要大。
大人們收拾完家務出來的時候,大部分孩子都瘋了,累了,躺在涼席上壹顆壹顆的看星星。當時東莊西村大部分男人都是壹邊抽著煙,壹邊聊著各種謠言。那時候沒有手機,收音機也很少,更不用說電視了。只有能聽到外面新聞的廣播盒每天定時播放,很多人不了解的新聞經常被打破。人們獲取“新聞”的途徑是飯後的“閑談”,這也是我們的交流。
男人們津津有味地“閑聊”,而女人們則每人給自己壹把蒲扇,扇著躺在席子上的孩子們。慢慢地,我們這些孩子在從娘手中飛出的涼風中,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那時候的芭蕉扇是夏天必不可少的神器,就像今天的空調壹樣。記得有壹次和我媽去市場,她買了三把芭蕉扇,因為四毛錢壹把,壹塊錢三把,所以她買了三把,那時候應該是很奢侈的。回來的時候,我媽用布條壹條壹條的把風扇的邊緣包起來,說這麽耐用。包邊後,我媽把兩把扇子收起來,只給我爸壹把新扇子。她和姐妹們還在用那些已經用了好幾年的舊的。
有壹年夏天,無論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還是在唧唧喳喳的蟬鳴中,媽媽都壹刻不停地搖著芭蕉扇,給炎熱的夏天降溫,也給我的童年帶來了震撼。
芭蕉扇的作用不僅僅是擋風降溫,還有打蚊子的作用。那時候蚊子很多,不記得有什麽蚊香之類的東西。我只記得我在屋裏用幹艾草點燃熏蚊,晚上在室外用雜草點燃熏蚊。對於那些離我們很近的蚊子,大多是拿著芭蕉扇拍照。每當他們在外面乘涼的時候,如果有“噗噗”的聲音,那壹定是送蚊子去極樂世界了。
拍蚊子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那種用了好幾年的,軟軟塌塌的芭蕉扇。當它與蚊子接觸時,它會緊緊地粘在壹起,不會豎起來。如果是新的芭蕉扇,會讓蚊子溜走。這些都是媽媽教給我的秘密。可惜我到現在都沒有實踐過,但是我也很感謝我媽,因為她教我的東西我壹生受益匪淺,我也從來沒有實踐過。
深夜,室內溫度降了壹點,人也涼快了。每個人都抱著睡著的孩子回到了房子裏。
至今,那條河,那張蘆葦席,那把芭蕉扇,早已退出了我的夏日生活,但我會永遠懷念我童年的夏天,那條充滿歡笑的河,那張讓我入眠的蘆葦席,那把帶來涼風的芭蕉扇,還有那雙為了我的夏夜睡眠而不停搖動芭蕉扇的有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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