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小學的時候,有壹天早上和鄰居的朋友去玩。他們還在吃,媽媽們圍著鍋吃的就是這個豬血豆腐。
袖手旁觀在院子的窗戶邊等她。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還有斑駁的樹影。盤子裏的豬血豆腐紅白相間,點綴著蔥花,剛出鍋的饅頭有說有笑的樣子,讓我想到,這大概是小時候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了。
在此之前,我的印象是豬血是肉攤旁的壹鍋血淋淋的下腳料。我從來不知道豬血可以做成這麽好吃的菜。
給我饞奶奶做豬肉豆腐,奶奶總是不肯,說“豬血沒什麽吃的。”從始至終,奶奶都沒有給我做過豬血豆腐。過了很久,我從姑姑那裏得知,奶奶不喜歡吃豬血,覺得有腥味。我這才意識到奶奶這幾年閃光的表情背後有著怎樣的苦衷。
後來千裏之外的南國沒有豬血,卻遇到了壹碗鴨血粉條,很愛吃。吃鴨血粉條的時候,我總是喜歡把鴨血挑出來先吃。鴨血軟軟的QQ,順著喉嚨滑到了胃裏,我可以從碗裏喝壹口鴨血粉絲湯,滿足感從胃裏直奔心底。
有壹段時間我知道可以給麻辣燙加鴨血。外賣吃了幾天,叫麻辣燙,不辣,就為了吃鴨血,吃到嘴角著火。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麻辣燙鴨血?之後就沒有再點鴨血,突然對鴨血失去了興趣,根本吃不下。我試過點壹次,反正嘗不出來。
再次吃豬血應該是今年春節。吃了家裏做的豬血豆腐湯,我又重新對鴨血和豬血產生了興趣。
這段時間我偶爾會點鴨血麻辣燙,出去吃飯也會點鴨血粉絲湯。那種食物帶來的滿足感回歸了。
在這樣安靜的夜晚,吃著豬血豆腐配著饅頭和電視劇,就像回到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看著朋友和他們的家人圍著窗外的廚房餐桌有說有笑,邊吃邊聊,感覺太刺眼了。
當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祖父很嚴厲。我們家的家規就是站得像尊,坐得像尊,不要求露齒壹笑,不要求穿裙子,但是女孩子壹定要像女孩子。完全沒有辦法想象那種壹家人圍著鍋壹起吃飯有說有笑的場景。
我從來不知道我家可以這麽自由隨意。家人壹直給我的感覺是,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涇渭分明,不可侵犯。
我想這大概就是我壹直對這個豬血豆腐念念不忘的原因吧。第壹印象太好了,壹家人之間溫馨隨意的氛圍真的很讓人向往;再加上味道好,慢慢就成了習慣,成了記憶的壹部分,成了想家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