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多年前就離開了我Tao地菜的地方,久到我忘了那個地方的樣子,但是我記得我找到的那顆地菜的樣子和它生長的土地的顏色。
後來回到鄉下,第壹次看到成片的薺菜很是驚訝,小時候好不容易才找得到的薺菜怎麽現在低頭就能弄上壹籃,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它們長的多了,所以吃起來並沒有小時候吃到的香味濃厚。但是每次我還是會找刀去挖。
今天出去吃飯,車就停在田間,找到壹把小鐵鏟,開始去找薺菜。長著白菜的地裏並沒有多少,很多已經開了花,長在地表上沒有任何植物庇護的薺菜緊貼著地面,莖葉中間呈現淡淡的金褐色,那些薺菜我是不要的,已經老了。要找的是那種藏在菜或者其它的東西下面的嫩綠嫩綠的薺菜。
走過壹畦白菜園,發現壹些廢棄的豌豆架子下面藏著壹大片嫩的薺菜,撥開枯枝,原來還有新栽的豌豆苗,小心撥開那些豌豆苗,把鏟子放在薺菜根部,鏟斷,不能鏟太深,根上會粘太多泥,也不能太淺,葉子會散。
鏟斷根之後,拎著薺菜的中間的幾片葉子,在地上輕輕地把多余的泥土拍掉,扔進籃子。忽然壹股薺菜的香味混著新鮮的泥土的味道撲鼻而來,把籃子拿近壹點,聞到了遙遠的記憶中薺菜的味道。感受到了壹種久違的叫做滿足感的感受。
把菜拎回去,囑咐婆婆,撿的時候留點根,洗的時候不要搓,省得把味道洗沒了。婆婆說不那麽洗洗不幹凈,我說妳用水浸下泥就下來了。給小朋友洗草莓的時候發現薺菜還被浸在水裏,也不知道浸了多久,趕緊把它們撈出來,想著味道是不是已經浸沒了。
老葉說,那種帶著褐色的地菜接受了陽光雨露會更香,我也做好了和以前壹樣興高采烈去挖回來沒有吃到地菜味的心理準備。然而當地菜蛋湯最後被端上桌,吃第壹口的時候,我不禁驚呼,哇,這個地菜好好吃啊。然後趕忙招呼客人,這個地菜真的好好吃。(我想找出壹堆形容詞壹堆比喻來形容,可是地菜的香味在嘴裏蔓延開來的時候我只能想到這兩個字)我想說我吃到了小時候的味道,我想我已經說太多了擔心他們都吃了我吃啥。然後吃菜喝湯,直到把自己吃飽。壹大桌子菜,只有地菜被吃完湯也快見底。
忽然和遙遠的記憶中以為再也不會遇見的味道重逢,有幾個人能體會過這種幸福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