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註意到不久他就和格瓦斯分手了。情人節那天,美泰看到了格瓦斯送給邱琳的玫瑰,和他說再見。格瓦斯夠酷夠瀟灑,他沒有阻止美泰的離開。妳不掛我也不掛,以示他對美泰最後的禮遇。馬蒂厄哭著說,我離開中國之前,妳答應過會包容我的。妳怎麽能食言呢?格瓦斯很無奈。馬修突然看到了送給邱琳的玫瑰。如果馬修想要玫瑰,格瓦斯肯定會買給她。因為壹朵花分開了,想想就可笑。雖然美泰看起來很冷,但它經常把格瓦斯燒到當場爆炸。如果妳能把玫瑰送給她,妳會把它藏在心裏,等著格瓦斯和妳壹起知道。現在這壹步直接省了。
馬修認定格瓦斯就是他心目中的渣男,他想借身在異國的機會忘掉他。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花完工資去逛街,在屋子裏打扮自己。馬蒂厄想,愛情沒了,美依然重要。這幾天教室裏突然出現了壹個大男孩,美泰沒見過。他拿著相機左拍右看,像是在做研究。馬修不知道他的長相是否是俄羅斯男人獨有的。他的眼睛在閃光,他會說話。他高鼻梁,發型很酷。他看起來不像學生也不像老師。他還會拍美泰,很尷尬,尤其是美泰低頭或者和學生說話的時候。有時候他們的目光相撞,大列巴害羞的撓了撓頭,然後笑了,看起來像個小野獸。因為這個攝影師,美泰努力善待孩子們。當他們在房間裏跑來跑去,拒絕做作業時,美泰試圖低聲警告他們,否則他會吼他們壹個八度回到座位上。但是現在不同了,馬修想。在外人面前溫文爾雅,可能更適合他甜美的長相。
他們說,男孩的名字叫大列巴。大列巴是學校的計算機老師。平時在辦公室辦公,享受校園網,偶爾搞搞樂隊。攝影、搖滾、技術男,這些詞匯重重地撞擊著美泰的大腦。但是我聽說有壹個叫卡秋莎的女朋友,並且打算在不久的將來結婚。美泰很沮喪,怎麽總是這樣?壹想到邱琳過去快樂地享受戰利品的樣子就令人不快。但有壹次,大列巴來辦公室幫別的老師修電腦,兩人搭訕。
大連的英語很差,偶爾有語法錯誤。馬修的英語不太地道,但俄語也不可能完全。語言交流的不便恰恰模糊了兩個人之間的很多問題。他們憑借對對方長相的好感,在工作中聊了幾句。聊音樂,或者分享照片,但是從來不見面。美泰認為壹樓和二樓的距離,信號跑得比她自己的腿還快。如果她真的想看著大杠的眼睛說點什麽,可能壹句話都不會說。可惜了。
放學後,大連會組織學生上校車離開。出門的時候,馬修不小心撞到了大連。人很多,學生忙著回家,馬修也急著回家。當他回到家,他可以和大連聊天。但現在他們撞在了壹起,頓時,大連的歉意淹沒在學生們的聲音裏,馬蒂厄點點頭扭著屁股走了。晚上,他們沒有談這件事。在手機上與對方面對面的見面,仿佛是同壹時空的不同人。
每天下午學生休息的時候,大列巴都會在喇叭裏即興為大家唱壹首歌,或者在大家合唱的時候偷偷拿著話筒唱。大列巴是學生中比較突出的壹個。他好像是和他們很熟的好朋友。他看著孩子年復壹年的長大,然後離開,年復壹年的迎接孩子。他的技術贏得了老師的信任和好評,是學校活動中最忙的壹個。這些都是美泰來到這所學校後慢慢觀察到的。她沒有和任何人交流。
事情還是發生了。Mathieu在大連沒來拍照的那壹天,他把黑板擦扔向了那些拒絕改變教育的調皮學生,但不幸的是,黑板擦砸到了旁邊那個柔弱女生的額頭。血瞬間流了出來,馬修那壹刻聽不到任何聲音。視覺沖擊搶占了感官高地,聽覺觸覺全部被削弱。血在白皙的額頭上滑出壹條光滑的路線。馬蒂厄帶著女孩去洗手間洗去血跡,但馬上又有新的血跡。女孩說,老師,我不怪妳。但是傷口聽不懂這句話。
發生了很多流血事件,馬修要離開了。小女孩的傷口已經愈合,但對學校的影響還沒有消退。馬修想,在妳離開之前,和大連說再見吧。馬修發來消息,壹個裝腔作勢的輕松開頭,嗨,忙什麽呢?大列巴過了很久才回復,看起來很疲憊。他說,姑娘,因為妳的事,我還是在學校網站上給校園做了聲明,給我爸媽解釋了。
馬修不想說什麽。如果她要說內疚,她已經內疚了很多天,道歉了很多次。此刻大列巴流露出的不耐煩,讓馬蒂厄連罵他的欲望都沒有了。我們聊過的日子,我們手機裏分享的照片,我們偷偷觀察對方的小事,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都顯得很淡。
離開學校前,幾個相熟的老師來給馬修送行。她將在另壹所學校開始新的生活。在他踏出校園的下壹秒,美泰就刪除了與它的所有聯系。
二
大連第壹次見到馬蒂厄是在中央大街上。那時候大列巴剛從俄羅斯坐火車過來,美泰小姐是東北人,法國人。中央大街剛剛建立,美術館的氛圍不是很濃。他們還不知道什麽是遊客,身邊經常有住在哈爾濱的歪果仁。
大連壹個人在異鄉,晚上經常去馬迪爾酒店樓頂看月亮。馬修小姐冰清玉潔,冰棍的身份註定了她冷酷。發現沒有家裏冷,大連抽空撕面包屑。馬修小姐透過光禿禿的冰櫃玻璃看到有東西像雪花壹樣落在屋頂上。雖然晚上不是很熱,但她打算跳到屋頂上去看看。
遠遠的,美泰看到壹個棕色的胖子在月光下優雅地玩著肚子,想到這麽多年在街上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搞笑可愛的胖子,不禁想過去看看。撕,撕,漸漸感受到寒意,大列巴心裏開始後悔減負,轉頭看向冰雪壹樣的淑女。兩人互相匯報,兩人都暗暗吃驚,時間怎麽會有這樣的生命形式,胖胖的可愛,優雅的冰。大連漫長的鄉愁之夜不再難熬。終於不用每天壹個人在冰櫃裏看月亮了。
後來戰爭爆發,大列巴受到士兵的重視。Mattel想和他的父親壹起回到他的家鄉。在離開之前,馬修告訴大連,我明天就要回家了。妳想和我壹起去嗎?大列巴很失望。他的親戚朋友都隨部隊出發了。美泰不能和他壹起曬太陽,大列巴也不能和美泰壹直待在冰櫃裏。大列巴問,好朋友總是壹起看月亮嗎?這個問題美泰也答不上來,只好說,我們分開去看月亮吧,先想想。
三十年後,大吧還是那個胖胖的大吧,美泰還是那個冷冰冰的美泰。他們又站在中央大街上,相視壹笑,說,真好,今晚的月亮又圓了。
現在的中央大街上,大列巴和美泰並肩而立。晚上,當遊客都走了,妳會在馬迪爾酒店的屋頂上看到兩個小小的身影,壹個是圓形的,另壹個是方形的。
三
我正在辦公室擦鏡頭,夥伴的記者沖進來說是新聞,我趕緊拿著機器跟他走了。看到他激動的表情,我隱約覺得這是壹件大事。
下車後直奔村子,壹路上叔叔阿姨們看的熱鬧。他們看到我手裏拿著相機,拉著頭發,穿著衣服,想過來給我們提點建議。但是我們還沒去真正的現場,被他們說的話搞糊塗了。
“這個男人娶了這樣的女人也是倒黴。”
“沒必要動刀子。很嚇人。”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麽了。”
“同誌,我早上聽到他們吵架了。當時我也沒在意。他們總是吵架。”
"妳今天早上沒去市場購物嗎?"
我提著機器,禮貌地請大家讓路。看盡頭的房子。警察還沒走。房間裏沒有人可以觀看。門口有打碎的碗和滾落的肉塊。我湊了過來,給了個特寫。院子裏還有飯菜的味道。快到中午了。
再往裏走,警察在房子裏走來走去,壹邊做筆記,壹邊拍照。壹名男子穿著藏青色襯衫,敞開著胸膛,蓬頭垢面,眼神迷茫,怯生生地坐在那裏回答警察的提問。另壹個女人依偎在炕角,裹著被子,沒有哭,但似乎流了很多眼淚,眼睛腫得像核桃。我分別給他們拍了兩張,同框很尷尬。
“妳周圍的人說妳倆經常吵架?妳總是打她?”
那人點點頭。他在鏡頭前的怯懦,似乎讓人無法想象他的暴怒。
“妳碰到她侍候別人了嗎?那個人呢?”
“看到我後就跑了。”
“每次都是我打她,為什麽這次是妳拿起刀?”
他停頓了壹下,好像在做什麽決定。“她說我的也壹樣。”
“所以這激怒了妳?”
那人又點點頭。被子裏的女人又流淚了。
"那麽,妳認為閹割她是對她的懲罰?"
“我也懲罰了自己。”說了這麽久,這個人似乎有點累了。
采訪結束後,我又路過院子裏的碗和肉片,看起來像紅燒肉。記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壹陣惡心,向外跑去。我看著他的背影,猜到他的意思,就跑了。想起來我進門的時候也給了個特寫。
稿子出來後,寫的是男的叫大列巴,女的叫馬蒂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