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是不能提前意識到不久就會遇到陡坡或者是數不清的上上下下的臺階，甚至是連路都沒有的絕境，當妳高壹腳淺壹腳的，妳恨不得哭爹喊媽，恨天怨地的，恨不得自己變成壹架飛機，可以滑翔。
妳會遇到許許多多這樣的山，如果妳現在還走在平路上的話，妳可以考慮去爬壹座山了。
就在百裏之外的，許多人千裏迢迢也要登臨的，被稱為天下第壹山的黃山，簡直就是天生的首選。
妳得想清楚，爬山是辛苦的。
妳有沒有想過，不讓自己的辛苦白辛苦？
既然人生就是爬山，那麽就讓自己的辛苦有收獲吧。
當寶寶上幼兒園的時候，我曾經給她畫了壹大幅跳子棋，主題是黃山壹日遊。
我壹直想著帶她爬壹次黃山。
我把時間定在2021年的5月5日，這是五壹假期的最後壹天，天氣預報說這壹天是晴天。
出門旅遊對寶貝來說是不陌生的，她已經去過幾個城市了，但是這次不壹樣，去的不是壹座城，而是壹座山，壹座大山。
頭天晚上準備了充足的幹糧，壹股腦的裝入我那黑色的雙肩大背包。寶寶背了壹個粉色的雙肩小背包，純粹是濫竽充數。
天氣預報得很準，陽光明媚。
出發。
藍色的景區交通車穿過湯口小鎮，駛進南門的紅色牌坊，黃山，我們來了，迎客松，快來迎接我們呀。
車窗外翠竹、青松、黛色的花崗巖，壹壹映入眼中。
我選擇走前山上，後山下的線路。
在溫泉上方的購票中心買了索道票，我笑著對寶寶說：“爸要搞個賬本，把給妳花的這些錢記起來，等妳長大上班掙錢了，再跟妳討賬。”
先拍照，到此壹遊。
照片上，她穿著學校的校服，倚著購票中心的石欄桿，背景是立馬峰。黃山的風很妖嬈，把她的頭發卷了壹個漂亮的弧形。
在纜車裏我向她普及黃山松的知識。
她們小學已經學過了兩篇有關黃山的文章，壹篇是爬天都峰，還有壹篇是黃山奇石，再加上小時候下的黃山壹日遊跳子棋，她對黃山應該很有印象了。
看起來不錯的黃山，爬起來的話就呵呵了。
下了索道，開始走臺階，沒走多遠，看見石凳就趕緊過去坐著休息了。
雖然是五壹小長假最後壹天，人也還是不少，正如《醉翁亭記》裏面描述的那樣：負者歌於途，行者休於樹，前者呼，後者應，傴僂提攜，往來而不絕。
到了玉屏樓景區前的迎客松，這裏人簡直就是摩肩接踵，迎客松是中國人都知道的大明星，大家都想跟這個大明星來個最親密的大合照。
我們也壹樣。
迎客松前，拍照好像是打架，人聲鼎沸，又像開了鍋的粥。
我想這位大明星聽過全世界的語言和所有的方言，文言文，白話文，但她並不驕傲，而是壹如既往的伸開雙手擁抱所有的遊人。
我壹口氣給寶寶拍了9張，又請人幫忙給我們父女倆拍了5張。
打卡成功。
這個小家夥被迎客松旁的小商店吸引了，不停地往那邊探頭探腦的。
“爸爸，”她說，“我們到那邊紀念品店去看壹下唄。”
我回答說不行，我們今天可不是來買紀念品的。
她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也知道我不會滿足她這個要求的。
在玉屏樓餐廳門前買了兩根玉米，爺倆壹邊啃壹邊走，我指指高處的蓮花峰：“爬上去我們吃面包。”
“好哎。”她快活的回答道。
在登蓮花峰的分岔路口，我做最後的登頂總動員：“馬上前面就是迎客松了，我們要爬到最高最高的位置上去，害怕不害怕？”
“但是迎客松不是早就看到了嗎？”
“不是迎客松，是蓮花峰，講錯了。”
她翻了壹個大白眼給我，忽然雙手壹擺，做出蚯蚓遊泳的樣子：“嘲笑中…”
“害怕不害怕？”
“不知道。”她倒是挺誠實的，實話實說了。
“不管害怕不害怕，我們都得登上最高峰，會當淩絕頂，壹覽眾山小。”
她壹邊“遊”，壹邊點頭。
“好的，那就開始吧。我們擊個掌，耶。”
蓮花峰是安徽省最高的山峰，經過山腳，豈有不登之理？
起初臺階並不十分陡峭，走起來很輕松的。
我們看看路邊上的黃山松，還有山谷兩邊的怪石，以及在山谷裏橫沖直撞的那些自由自在的燕子。沿途不時有剛剛盛開的黃山杜鵑，美不勝收。
有許多跟我們壹起往山頂爬的，也有許多從山頂逆著往下走的，相見時大家友好的打招呼，互相鼓勵。
我們在途中休息了好多次，有時候是看花，有時候是因為路窄給山頂下來的人讓路，有時候就是因為累了，坐著休息壹下。
寶媽從老家打電話來，她外婆在電話裏問她累不累呀，她說累的累的。
山路越來越陡峭，臺階越來越狹窄，寶寶累得唉喲唉喲了，不停地問我還有多久能到。
我說爬了壹大半了。
她泄氣地說還有壹小半哪，妳不是說馬上就到的嗎？
從山頂下來的人看見她也給她鼓勁加油。
爬完壹段她再擡頭看看，唉聲嘆氣的說道：“還有那麽高啊，什麽時候能到啊？不想爬了，太累了。”
我嚴肅的回答她：“沒有人能輕易成功，妳必須要努力。”
她開始哭鼻子，抹眼淚。
現在，那些怪石也不美了，那些奇松也不美了，那些花也不漂亮了，她也不想再拍杜鵑了。
不爬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也知道。
於是壹邊哭天抹淚，壹邊往上唉喲唉喲爬。
我想起以前看過的視頻，有壹個學舞蹈的小女孩壹邊哭壹邊跳，動作還蠻合拍的。還有壹個被家長逼著學古箏的女孩，壹邊哭壹邊彈，哭得很投入，但是有時會哭裏偷閑看壹下子譜子，生怕彈錯。
不管妳如何哭天抹淚，該妳做的，還得妳做，無人能代替妳做。
最後，終於在我這個奴隸主的監工之下，登頂在即，勝利在望。
登頂的最後壹段，狹窄的臺階排成壹條長龍，寶寶以為上不去了，抱怨道：“白來了？”
我說：“大家在排隊拍照，都想打卡留念。”
“但是我不想。”她氣呼呼地說。
“妳不想，是爸爸逼妳來的。爬山是苦，以後長大了，生活還有比這個更苦的呢，這點苦算什麽？”
希望她能明白我說的話，但顯然她沒有聽懂。
她從小背包裏掏出壹塊巧克力。
很快就要輪到我們拍照了。
蓮花峰頂上修了壹圈石欄桿，中間砌了壹塊標誌石碑。
我讀著標誌碑上的字：“國務院批準重要地理信息數據…”
寶寶很不客氣的評價說：“真是吃飽了撐的。”
她是把對我這個“奴隸主”的不滿意發泄到這幾個字上了。
“什麽叫吃飽撐的？”我發火了，“珠穆朗瑪峰高不高？8000多米，中國人也爬上去了，妳說中國人吃飽撐的嗎？我們在100多年前的時候，外國人管我們叫東亞病夫說中國人最沒用的，為什麽要爬山，人要有誌氣？人家說妳不行妳就不行？我們有壹句話說的，鹹魚有理想，鹹魚也能翻身。世上沒有壹件事是容易的。妳得去做，等妳做完了，等妳成功了，妳就會知道為什麽要去做了。爸爸10年的時候在上海帶團，那時候妳剛剛出生，全國人在世博園裏排隊，為了排壹個沙特館，許多人壹排就是8個小時，就算是再有抱怨妳也得排，因為妳去了，妳要做自己該做的事，這是必須做的。”
我訓了她壹大通。拍照的時候，她不高興，手裏拿著那塊咬了壹半的巧克力，就這麽勉強配合我完成打卡1864.8米蓮花峰絕頂的任務。
從峰頂上轉下來，就近找到壹條石凳休息。
四邊有許多古代的人遊山時留下來的摩崖石刻，有“壹覽群山低”、“真好造化”、“玉爐生花”、“名不虛傳”。離我們最近的是“天海奇觀”和“突兀撐青穹”。
當年那些在這裏題字的古人，也許真的是吃飽撐的，有時候人還真是需要這樣壹種“吃飽了撐的”的精神呢，不然今天我們到哪裏去看這麽好的書法？
卸下背包，取出壹堆吃的和喝的。
寶寶先吃薯片，吃的還有玉米、面包、沙琪瑪，還有香蕉、蘋果，就是水有點不夠，寶寶水杯裏有半杯，我的水杯裏也只有半杯，節約用水，人人有責。
我吩咐寶寶吃完了再畫壹幅畫：“以後每到壹個地方，我們都畫壹個當地的標誌性風景畫。”
她嘴上說不想畫了，但是吃了幹糧又有了興致，拿出我背在包裏的素描本，對著玉屏樓和天都峰畫了起來。
有幾個登山的人經過我們身邊，大聲說道：“嚄，這裏有個小畫家。”
畫完了，我建議這個“小畫家”給畫起個名字“蓮花峰望天都峰，心有所感，信筆而成”，最後她添上了時間：12:08。
不知不覺，我們在上面待了將近壹個小時。
收拾行囊，把垃圾歸入垃圾池，然後下蓮花峰。
“下面我們去哪裏？”她問我。
“先下去，然後再到對面鰲魚峰上去，那裏有個壹線天。”
“險嗎？”
“比這裏好多了。”
“那就好。”她欣慰地說。
路邊有杜鵑盛開，她興趣減少了不少，我提醒她看她就看壹眼。
她壹邊走壹邊直打哈欠。
有迎著我們往上走的人向我打聽蓮花峰頂感覺如何？
“還好…”我回答。
“還好妳個頭，這是妳的感覺，不是我的感覺。”她忽然搶著說。
幾個大人哈哈大笑。
比較陡的臺階，她走得舉步維艱。
那是下臺階的方式方法不對，雙足筆直朝前，這怎麽走呢？
我告訴她下山的訣竅：“壹個腳朝前，壹個腳橫著壹點。十分狹窄的臺階，兩個腳之間呈90度，相當於壹個往前行駛，壹個帶著剎車，壹個是保持前進的，壹個是保證安全的。”
經過的遊客的鼓勵她不要怕，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壹點壹點往下挪。
有壹個人在路邊抽煙，她忙裏偷閑趕緊報告我。
幹得漂亮！我在登山時告訴過她黃山是禁煙的，這爬壹座蓮花峰，上來抓住壹個抽煙的，下去又抓住壹個抽煙的，戰果輝煌啊。
如果這兩個人沒被我抓住，而無意中將兩顆煙頭扔在山林裏，那今天的蓮花峰會被連續燒兩次，變成了壹座火焰山，後果不堪設想啊。
必須給寶寶記壹次大功勞。
走下當年拍過電影《小花》的百步雲梯，她又接著哎喲哎喲，問我還有多遠。
“翻過對面的鰲魚峰就快了，那邊有幾條路，走壹線天是最近的。”我回答。
“那就好。”她無奈地說。
在準備爬壹線天前停下來休息，喝壹口水。
身邊來來去去的都是雖然很累但是很興奮的遊客。
我告訴寶寶：“我們可以覺得很辛苦，但是不要抱怨。”
開始爬壹線天了。
“不要回頭壹直往上爬就好了，妳可以數數有多少個臺階？”我建議。
她累的啊喲啊喲的，哪裏有力氣數臺階？
我是壹個壹個數上去的。
爬完了，她累得呼哧呼哧直喘，問我：“有多少個臺階？”
“152個臺階！”
“我還以為400多個呢。”
我笑了：“就152個哎喲哎喲。”
下鰲魚峰後，遠遠看見有幾個遊客，正圍著路邊的壹棵黃山松拍照，其中有壹個大媽“手腳敏捷”爬上了這顆迎客松的壹根樹枝，打算擺造型拍照。
她以為她是猴嗎？
我急走過去，喝道：“下來，太不文明了，妳們哪來的？”
那幾個人還好意思說，她們是從山東來的。
山東不是鄒魯之鄉嗎？不是最講禮儀的嗎？妳們那裏拍照都是壹定要爬在樹枝上拍得嗎？
這幾個人理虧，那個爬到黃山松樹枝上的遊客，訕訕地說拍好了拍好了，下來了下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也知道丟人。
文明旅行，不要當猴。
經過的遊客給我鼓掌。
哼，遇到這樣的人必須得給她們好好上壹課，做人要有最起碼的素養。
壹面走壹面和寶寶聊天，壹路跟寶寶聊天下來，慢慢的，她又有了興致。
有壹個迷路的遊客跟我借電話，給她壹同登山的女兒打電話。
我們在路邊又吃了壹頓幹糧，寶寶不像剛才爬山那麽累了，她甚至說了壹個笑話，說她們班吳莫同講了壹個笑話，說長大了我要當太空人，爺爺奶奶可高興了，送給我愛吃的大嘴巴子；還有，長大了我要當大嘴巴子，太空人可高興了，送給我愛吃的爺爺奶奶。
她連比劃帶笑，稱這是壹個大嘴巴子的廣告。
走到天海餐廳，水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我到餐廳裏面去打水。
餐廳裏還沒有打烊，我問寶寶要不要吃點飯。
她毫不猶豫地說：“要吃。”
沿途吃的都不叫飯了，她是個十足的幹飯人。
點了壹份黑椒豬排套餐，75元，壹塊豬排，半個鹵蛋，三塊豆腐幹，兩根西蘭花，還有壹點鹹菜。贈送了壹碗紫菜蝦米湯。
洗手，幹飯。
我給她做了壹個現場直播：“這個幹飯人開始幹飯了啊，幹飯要加油，這個幹飯人幹的是黑椒豬排套餐飯，看這個吃貨應該味道不錯哈，啊，好厲害，壹口幹掉了半塊豬排。”
看寶寶吃飯，好像是在吃山珍海味，香極了。
走了這麽遠，走得這麽累，沒有什麽苦和累，是幹飯搞不定的。
吃完飯稍作休息，然後爬光明頂。
我得給這個爬字加壹個雙引號，爬的本意應該指的是手腳並用吧。
這次真的是“爬”了。寶寶不但手腳並用還撅著屁股，爬得很起勁。
爬幾個臺階站起身來，把粉色遮陽帽的帽檐朝後掀過去，戴好，說：“妳等壹等啊。”
“好的。”我在前面回答她。
看她爬近了，像壹只小狗壹樣，於是我學著狗叫了壹聲“汪汪。”
她回答“汪汪”。
有個老奶奶說：“這可厲害了，小姑娘加油，壹會兒就到了。”
我說：“爬黃山嗎，這才叫爬山呢，爬的好，爬的非常好。”
在光明頂標誌碑拍照打完卡，她的註意力又漂移了。
光明頂有壹個小商店，小商店裏有許多紀念品，吸引她的是那些紀念品。
我說道：“妳今天這個紀念品不搞到手是誓不罷休了。”
她笑嘻嘻的回答：“出來玩總要買點紀念品回去的嗎！”---她倒是壹個稱職的遊客。
買吧買吧，她看中了登黃山紀念牌。
“要壹個金牌吧。”
“不用，我要個銅的就好了。”
這倒令我十分詫異，她對自己的要求也不高嗎？第3名就夠了。
價錢其實都是壹樣的20塊，但她選擇了銅牌。
刻上字馬上就掛在脖子上了，威風凜凜的像壹個大將軍。
我忽然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執著要買紀念品了。
頭壹天她參加了壹個去猴谷旅行的研學團，給了20塊零花錢，她還沒有機會花。
出來遊壹趟，不花點錢難過的。
這令我啞然失笑，說道：“那這個紀念品必須妳自己花錢，妳有錢的。”
“好吧好吧。”她倒也痛快的答應了，她對錢沒有概念，認為錢是拿來買東西的而已，這種想法很淳樸，很對。
我們壹路向北海走去。
寶寶問我有沒有看見過短尾猴，我說我當然看見過了，而且看見過很多就在光明頂上就有，光明頂上有壹個賓館，那些小猴子們有時候直接闖到賓館的廚房去翻吃的，跟小強盜壹樣。
她聽得笑嘻嘻的。
又跟我說這山什麽都好，就是沒水不好。
“為什麽會沒有水呢？”
她想了想說：“石頭多吧。”
“石頭多，存不住水，是壹個原因之壹。和水關系最密切的是植被，沒有植被就積不出水來。像咱們國家西北打水的話，雖然是有土，但是要往地底下打幾百米才有水，因為植被很稀疏。植被能貯水的，下雨的時候吸水，樹根固水。幹旱的時候，沒有新鮮水源，樹木就慢慢的往外排水，為什麽國家要隨意禁止砍伐森林？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我們要保護森林。”
路邊有壹片高山草甸的斜坡，斜坡上濕漉漉的。
我想起這些天跟她做經典誦讀讀到荀子的《勸學》，裏面的壹句話：玉在山而草木潤，淵有珠則崖不枯。
正好活學活用。
“這就是玉在山而草木潤，淵有珠則崖不枯。”
說說笑笑，壹路往下走倒也不累，路邊看看花拍拍照，雖然她也問還有多遠，但是已經不再是那麽不耐煩了，而只是隨口壹問。
過了大王松，壹個前往北海的路口，幾只松鼠在樹枝之間竄來竄去，還有壹些小鳥在樹丫之間鳴囀，我吹著口哨，咻咻咻咻咻咻，跟寶寶說我聽得懂鳥的語言，我在跟小鳥聊天呢，咻唿咻唿咻咻咻唿。
路過的遊客在路邊撒了壹些面包屑還有給餅幹的，寶寶也撒了餅幹還有面包。樹梢的松鼠飛快下到地面，抓起來就跑。
蹲在樹枝上，兩只小爪子把面包舉到眼前，小嘴巴飛快地壹張壹合，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全神貫註呱唧呱唧的吃起來。那麽大壹個面包，看來比它本人還大，妳可不要把肚子撐爆了。
小松鼠吃面包的神情，使人忍俊不禁，特別的可愛，特別的治愈。
我很想問她是面包好吃還是松子好吃？
在北海和“十八羅漢朝南海”拍照，她做了壹組從1~10的手勢，我給她拍成了小視頻，等她長大以後自己看吧。
觀景臺旁邊的有壹塊木牌上面寫著對黃山杜鵑的介紹，寶寶讀道：1985年定位省花，2006年定為市花。
我假裝自己就是黃山杜鵑，自言自語道：“我被定為省花市花了嗎？我自己怎麽都不知道呢？”
散花塢的觀景臺自然也是要拍照的，因為對面就是夢筆生花，據說和這組景觀拍照，寫作文簡直就是妙語如珠，下筆如有神助攻。
到黑虎松有壹大段上坡，寶寶說她決定用dog爬法。
“倒爬？怎麽爬？”
“不是倒爬，是dog爬法，汪汪。”寶寶向我耐心的解釋道。
不錯，她解釋得很到位。
我給她這種旺旺爬山法拍了壹段視頻，壹邊唱起小時候她學過的兒歌：“小老虎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喵喵喵貓來了，嘰裏咕嚕滾下來。”
後來想起來好像不是小老虎，是小老鼠。
但我管不了這麽多了。
看著她手忙腳亂往上拱，脖子上掛著她花20塊錢買來的銅牌紀念品，我就樂不可支。
她自己也樂在其中，不時汪汪汪的叫幾聲。
路邊上有壹塊木牌，寶寶念上面的字：“野猴出沒請勿作死。”---上面明明寫的是請勿投食，她給改了兩個字，然後笑得喘不過氣來。
路邊，壹大樹的黃山杜鵑開得絢麗多姿。
我沖著山谷裏大吼大叫：“漂亮，漂亮得嚇死人了。”
開心的不得了。
終於坐上纜車了，我指給她看天都峰旁邊的佛掌峰像壹只巨型的手掌。
佛掌峰，寶寶說她就管她叫大嘴巴子峰吧，哈哈哈。
坐景區交通車下山的時候，檢票員問我：“就帶這麽壹個小孩？”
“是啊，”我回答的。“小P孩，VIP中P。”
我扭頭告訴她：“今天表現不錯，回家可以記壹個品德分。”
“好哎。”她開心的回答。
爬了壹天的黃山，可把她累壞了，回城的車上靠著我就呼嚕呼嚕睡著了。
不知道做夢是不是也夢見在爬山。
第壹次爬黃山，是憑她自己的毅力“爬”過來的，雖然很狼狽，但是很成功。
我替寶寶感到滿意，希望寶寶本人也滿意。
謹以此文紀念我們爺倆第壹次聯袂登黃山。
2022.0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