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追溯校園裸奔是哪年開始的,每年5月和12月學期考試的前夜在哈佛YARD進行,完全是學生自覺自願的壹種宣泄情緒的遊戲。波士頓的冬天奇冷,10月下旬就開始下雪,到聖誕前後幾乎都是零下10度左右——冬季校園裸奔是項近乎殘忍的遊戲,需要勇氣和毅力,當然,這幕畫面也就更刺激更吸引人。
那年考試的前夜,溫度驟降,我們蜷縮在公寓空調房內不敢出門,猜測著今年還有沒有人參加裸奔,零下十幾二十度的午夜脫光衣服在校園內奔跑,非凍得死去活來不可!夜裏11點多,我招呼朋友開車過河壹看究竟。
開車愈接近哈佛YARD愈興奮,因見有學生朝YARD方向走,顯然,夜裏12點的裸奔和往年壹樣照常進行,參加的人還不在少數。
哈佛YARD燈火通明,院裏的人越來越多,哈佛銅像前插上了校旗,學校樂隊的隊員站在前面吹奏哈佛校歌,已有勇敢的同學站在宿舍樓前拼命地喝伏特加烈酒,壹則驅寒,二來激發壯士氣概。
午夜12點,裸奔正式開始!剛開始參與裸奔的同學很少,還有點害羞,關鍵部位用小飾物擋上。突然,學院廣播站開始播放激昂音樂,震耳欲聾。音樂的力量是無窮的,榜樣的力量更是無窮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校舍門口脫衣服,躍躍欲試。更多同學跑入場內,壹些女同學也加入裸奔行列,逐漸形成了壹支裸奔隊,幾百上千號人,足足圍校園壹周,裸奔的同學變得坦然很多,毫無顧忌地展示自己,仿佛他們是壹群在曠野中奔跑的自然人。
無論男生女生,壹律全身赤裸,有的邊跑邊和我們打招呼,沖我們扮鬼臉,壹點都不畏懼我們手中的相機。說來奇怪,我沒有覺得絲毫難為情或者尷尬,反而用欣賞的眼光看待這群任性揮灑青春的同學。
哈佛YARD不大,跑壹圈也就幾分鐘的時間,有的男生意猶未盡,光著身子在冰冷的雪地上比賽做俯臥撐,另些學生陸續披上大衣,哈佛上空開始播放俄羅斯進行曲,有個激動的男生頭戴頂大絨帽,穿著件大衣登上二樓小平臺,對著底下的學生喊話,可能找到俄羅斯十月革命的場景!
壹群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借裸奔宣泄青春的熱情——妳或者覺得荒唐,但我感受到其中不可阻擋的激情!瘋狂卻可愛,壹生中除了這樣的年齡,除了在哈佛,還有哪兒能目睹這樣群情澎湃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