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婷回憶說,他壹輩子都在為錢發愁。
顧城去世的前壹年,我見了他和謝燁,還送了謝燁幾件衣服。當我離開時,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放在床上,讓謝燁選擇。妳需要什麽就拿什麽。她挑選了壹件水洗絲綢磨砂夾克,壹件紅色襯衫,壹條牛仔褲和蘋果牛仔褲。我聽說第二年她出事了。她死時壹定穿著我的衣服,真的。因為他們在國外很節約,非常非常節約。
後來看別人寫的文章,覺得很氣憤。好像對顧城有誤解,說顧城養了200多只雞,說他天性嗜血,居然壹夜之間把這些雞都殺了。這個說法是錯誤的。
事實上,是壹個執法的小官來到島上,給了他三天內12只雞的限額。如果雞超過200只,就侵犯了別人的利益。所以他們必須殺了所有的雞。謝燁告訴我的事情非常生動,他告訴我他們是如何殺死他的:舒婷,到處都是血!她說殺兩百只雞必須在三天內完成。
這雞是野生的,在島上很難抓到。殺了之後,留給毛利酋長。他們獵獵人,有那種大冰櫃,在大冰櫃裏冷凍。謝燁拿出雞春卷,和顧城壹起去市場賣。他真的要殺這只雞,但有人形容他嗜血。他自己養的雞,壹夜之間就殺光了。好像顧城有殺人的傾向。
我覺得顧城其實很可憐。真的很可悲。
壹開始,謝燁對顧城其實是很苦很痛的。痛苦的原因是顧城在謝燁不想打扮,而謝燁和上海女孩的愛美之心完全被最殘酷的方式壓制了。顧城不讓她戴耳環項鏈,穿衣服也要顧城檢查。謝燁和我們壹起遊泳時很不開心,她不喜歡她在公共場所穿泳衣。我們在壹個美國佬的遊泳池裏遊泳,我,謝燁和安倍,反正人多,裏面可能還有北島,還有幾個男詩人在壹起,我就沒法從古城下來了,臉上壹股臭味。我完全沒想到顧城會這樣。都是老朋友了,沒什麽好怕的。
我問謝燁,顧城怎麽了?謝燁告訴我:那就是他的長相。他只是不喜歡我穿泳衣。我跑到顧城跟前說:“顧城!”顧城還是看大姐姐的樣子,顧城總是叫我幹姐姐。我跟他說了幾句,顧城笑著說,沒事,沒事。
外國人包括很多漢學家都認為顧城的詩是謝燁寫的,因為是謝燁出來翻譯的,是謝燁給他簽的,包括顧城的版權代理人。當他讀書的時候,在他掌權之前,謝燁甚至給了他壹個便條來糾正他的話。比如舒曼和克拉拉。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不懂外國人。他們認為謝燁聰明、美麗且善於交際。像小說壹樣。他們的小屋是他們兩個人蓋的,吃了不少苦。顧城告訴我如何把石頭從山上搬下來。為了建這個石屋,建了壹個浴池,沒有自來水。在屋頂上建壹個水庫有多難。說了很多這樣的話。這間小屋是顧城的全部心血。作為男人,顧城的神經當時也崩潰了。試想,如果顧城自殺,事情會很圓滿。他自殺了,然後謝燁整理了顧城的東西和遺物並出版了,他的兒子也很好。而以後再結婚,在西方是理所當然的事。如果她不結婚,我們就勸她結婚。壹切都完美嗎?其實我覺得人性很復雜。這種瞬間的東西,或者說是自然界中間的東西,外人是感受不到的。妳不能帶著自然的感情去揣測他們。所以說顧城是天生的殺人犯是不對的。
自從他在1977年8月給我寫了第壹封信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北島。我們到了。今天是78年底。79年秋天,忘了月份,去了北京,才看到北島。然後,我第壹次見到顧城和何江,是在1980年的“青年詩會”上。
那時,我和何江相處得比較好。因為我們總是壹起開會。這時候,河流和北島開始有了壹些不同。我在79年遇見了楊煉。那時他們很窮。在北京,他們兩個來看我,顧城每隔壹段時間就往窗外看壹眼。我說:“為什麽?”他們說自行車在它下面,怕有人偷。我說:“妳怎麽不坐地鐵來?”他從他的院子裏來找我。我住京西賓館,地鐵壹毛錢。他說,“我們就是壹毛錢都沒有。”他們連壹毛錢都沒有。我發現他們後來做的壹些事情非常有趣。有壹次,有人給他們發稿費,數額很大,150元。我非常高興。我和謝燁手牽手走過壹個大公園,手牽手去了銀行。但是到了下午,我發現我得去拿十塊錢來買白菜。然後我手牽手去拿十塊錢。第二天早上,我發現他們的自行車輪胎癟了,所以我和謝燁壹起去拿了十美元。後來,小姐問他:“妳能壹起拿到下午的十塊錢嗎?”我覺得太搞笑了!壹百五十美元對他們來說是壹筆巨款。後來我拿他們開玩笑,說他們的鞋子壹直走著走著就壞了,然後他們就去拿十塊錢買了壹雙鞋。
顧城壹生清貧。總是擔心這錢。
他的稿費很少。都是五塊,七塊,三塊。雖然和家人住在壹起,但是讓他自己住,自己買菜。顧城用白菜粉條做了壹大鍋豆腐腦,每天和老婆壹起吃。壹鍋菜,中午剩的,晚上吃。後來,1992年我到了美國。那時候顧城精神挺變態的,看得出來。我們住酒店,酒店早餐免費。我起晚了,拿了壹杯咖啡和壹塊蛋糕。蛋糕吃了壹半。太甜了,所以我在咖啡盤子裏放了壹半。顧城吃了我的壹半。我以為顧城傻,不懂。我說:“顧城,那邊多嗎?”那個早餐裏面有很多東西,就是說妳不拿這壹半,我有剩菜。謝燁對我說:“妳不知道,他今天早上吃了七塊蛋糕。”為什麽?那個美國佬給我們送錢,三天兩百塊,三天三天。三天兩百塊錢,自己吃,早餐酒店給。晚上經常有宴會和聚會,幾乎都是,沒有自己吃晚飯的機會。就壹頓午飯,吃壹碗附近的海鮮面,有大蝦,魚片,肉片。壹大碗面只要4.9元,小費只要5.5元。他不願意花這個。他吃了七塊蛋糕,然後上床睡覺,下午四點起床準備吃飯。這是謝燁說的。我心裏很難過。人家每三天給妳200塊,相當於壹天70塊,夠妳吃兩頓飯了。但是他舍不得吃。我不怪他。我覺得他是缺錢,害怕。
他從來沒有過上好日子,壹直為錢發愁。
謝燁早就應該動搖並離開了。她離開是對的。但從另壹個世俗的角度來看,在那個年代,如果沒有和顧城的這段婚姻,謝燁是不可能出國的。
有壹次,我們去壹家小商店,謝燁看到了壹個玩具,壹只小青蛙。按下並點擊它。上面寫著中國制造。謝燁說,我要給我兒子買這個。只要65438美元+0.99。在國外,兩塊錢比小費還多。她出去付了帳。顧城坐在地上,真的坐在地上,就像小孩子撒嬌壹樣坐在地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以為顧城病了。我急忙跑過去。“顧城,妳需要壹杯水。”謝燁非常生氣,在他旁邊哭著說:“他就這樣死了。他就這樣死了,因為我買了這個東西!”我說:“我買的,我買的是木耳(顧城和謝燁的兒子叫木耳——編者註)。我買的。”後來他不好意思起來了,我們就壹起走了。我壹路上都在說他。他也不說話。他這個東西已經很變態了。在20世紀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在我們這些詩人中,我們更像男人。花錢方面,壹個是北島,壹個是谷城。北島是他的大哥。我們去北京紐約,他請我們吃飯,吃面條,他出錢。他更像壹個大哥哥。他請我們吃飯,然後去了他家。其他人不會。印象最深的壹次。每個人都去看我。那時候北島沒來。壹群寫詩的朋友,壹行六人,去酒店看我。那時候不敢像現在這樣開會,把所有人都叫過來吃公家飯。然後去附近的餐館,我請他們吃飯。嗯,那群人坐在遠處的椅子上,有說有笑,看著我點菜,付錢,壹盤壹盤地給他們送菜和啤酒,像北京的黃色塑料杯。花的錢極其便宜,卻沒有人來幫忙。當時我就覺得北京人太混蛋了,壹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如果壹位女士在南方和壹群男人吃飯,即使我要付錢,也會有人和我爭論。如果妳們不爭論,至少來幫我準備食物和酒。沒有人坐在那裏看我。我覺得北京人太沒有紳士風度了。然而只有顧城拿著壹張十塊錢的鈔票和我爭論,十塊錢的鈔票被小心翼翼的疊好和我爭論付款的事。當然,我不會要求他付錢。和其他男人相比,顧城看起來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他比他們所有人都窮。這件事讓我印象深刻。所以我覺得顧城不是壹個小氣的人!而是因為他真的很無奈。他的島嶼將分期付款。如果他不支付,銀行將沒收並拍賣,他將無家可歸。菌類被留在酋長家裏,酋長去法院告他們不能承擔父母責任。顧城沒錢請律師,就給顧城請了律師,局長居然讓律師和顧城自己對簿公堂。顧城說,為了表示自己有撫養能力,每年要象征性地付給毛利酋長壹點撫養費給兒子,否則就剝奪他的撫養權,毛利人願意接手這個孩子。為了救這個兒子,他必須付錢。於是他說,我要去外面開筆會,到處跑。我必須把所有的錢帶回家。
我覺得他最可憐。
他做了壹些越權的事。力所不及的夢想。
謝燁很苦。所以,當我後來讀他的文章時,我覺得他想讓謝燁走,他在為謝燁獨立生活做準備,他想和她離婚。
當今中國文壇,我最想念顧城,再也見不到他了。
顧城,男,1956,出生於北京。12歲輟學放豬。我在文革期間開始寫作。1973開始學畫,次年回京,在廠橋街做木匠。1977又開始寫了。並成為朦朧詩派的主要代表。1980年初,我單位解體,失業,從此過著漂泊的生活。65438-0985加入中國作家協會。1987受邀出訪歐美進行文化交流和講座。1988赴新西蘭教授中國古典文學,受聘奧克蘭大學亞洲語言系研究員。辭職後,他隱居在激流島。1992獲德國DAAD創意年金,寫在德國。1993 10於10月8日在新西蘭的公寓中去世。留下大量的詩歌、散文、書法、繪畫等作品。
顧城是朦朧詩派的主要作者,著有詩集《白日裏的月亮》、《舒婷顧城抒情詩選》、《北方孤獨之歌》、《鐵鐘》、《黑眼睛》、《北島顧城詩集》、《顧城童話寓言詩集》、《顧城新詩集》等。他死後,他的父親顧公編輯出版了《顧城全集》。
另外,人民文學出版社在1998出版了顧城的詩集。
1956出生於北京。
他在10歲左右開始寫詩。
1969年,隨父放生到山東渭河岸邊的荒灘上。退學放豬。
1973開始學畫。
1974回京在長橋街做木匠。
1977開始在報刊上發表作品。
1979組詩《不知名的花》在北京壹家小報社發表後,立即引起了詩界的關註。
關註,並成為朦朧詩派的主要代表詩人之壹。
1980年,他所在的單位解體,失業,從此過著漂泊的生活。
65438-0985加入中國作家協會。
1987受邀出訪歐美進行文化交流和講座。
1988赴新西蘭教授中國古典文學,受聘奧克蘭大學亞洲語言系研究員。辭職後,他隱居在激流島。
1992重遊歐美,創作。獲得德國DAAD創作年金,在德國寫作。
1993 10於10月8日在新西蘭的公寓中去世。留下大量的詩歌、散文、書法、繪畫等作品。